上官鸿忙稳住身形,一阵骂骂咧咧 ,只是却说不出一句脏话来。
他不是不能说脏话,只是还没学会。
无所谓鲍肆之臭,也无所谓芝兰之芳。讲的就是一个时宜。
黄淡白抓稳了不敢说话。只是小声嘀咕一声活该。
阿福能飞自然不假,只是路远山高,阿福只有脱凡之境,难免劳累。飞飞停停的也叫人心疼。上官鸿倒也识趣,取了自己的飞舟也做代步。
大元王朝的辖境不小,上官鸿说的往南走便是青山郡,迟迟也不到。
“你家的怕不是假地图。”黄淡白道。
“哪里能假,怕只怕我等是走错了路。”
黄淡白是不舍得让阿福再飞了。更是把自己的灵石匀了一半给阿福来助她修行。记得与阿福刚认识的时候,阿福更直接就把灵石当豆子吃,如今反倒没这习惯了。
“找个人多的地方问一问吧。”
是日,见一村庄,人家百来户 也算繁荣之至。
逢一老者,便问:“此为何地?”
“此为青山郡,往南数十里便是青山郡城。”
“我正是青山郡人,离家日久如今竟然不识家乡。”黄淡白大谬。
“青山郡本无,乃是新立。你哪里能是什么本地人。”那人却笑。
黄淡白,一头雾水。
“老先生可知青山结界?”上官鸿道。
“我们都是新迁来此。不曾听说。”老者道。
“怎么是新迁,青山郡可有旧处。”黄淡白问道。
“不曾听说什么旧处,倒是有传闻说此处乃飞来之地,田无人耕,地无人种。我等便被迁了过来,来此一看,此地果然丰沃,端的是欢喜。才不过三年有余,我等便丰衣足食了。就连那青山郡城也是新建的,三位若要打听事不妨去那里。”老者道。
黄淡白没法子,出门一趟,家都找不到,你说气不气。
只好去了青山郡城,城极繁,往来行人不绝,刚入城内,见一人老妇女,于一店铺前坐着纳凉。手中蒲扇轻翻,眼神有泼辣之色,也带了几分柔情。
妇人年龄算大了,只是偏偏腹部却是隆起,竟然是一副老蚌生珠的景象。
黄淡白初看此妇人,还以为是眼误,再细看,竟然是阿六五伯母。
忙上前来认:“刘五伯母可是你吗?”
阿:“是我,是我,原来是黄家小子,听说你跟和周阳跟着外乡人走了,怎么如今却只见你一人回来。”
“周阳有事忙哩!我闲了便回家乡看看,好家伙,大变化,我都认不出来了。”
阿刘五伯母视线扫向黄淡白身后二人:“如今倒是带媳妇回来,还一带带俩。你比刘正那人也不遑多样了。”
“说啥呢?”黄淡白大惊。
“还瞒伯母呢?”阿刘五伯母将黄淡白拉到一边道:“那个白衣人的倒是是周正,好看的很哩。怕不是什么富家小姐吧!黄家小子你可有福啊。”
接着又打量着阿福严肃道:“另一黑衣服的小姑娘年纪小了点,得养着长长身体,你可不能急着乱来。”
黄淡白满头黑线:“伯母啊,伯母,你误会了。”
“误会什么,过来人,咱懂。”阿刘五伯母一脸看穿一切的表情。
修行之人耳聪目明,隔着那么远,上官鸿和阿福自然是听得清的,上官鸿面色如常,阿福却是有些脸红了。
黄淡白一把将上官鸿扯了过来解释道:“伯母你看,他是有喉结的,他是男的。”
阿刘五伯母一脸震惊的表情:“年轻人,有朝气也不要玩的那么花,等老了,你就晓得错了咯。”
黄淡白觉得自己要崩溃了,这要是被阿刘五伯母曲解,以后十里八乡都会知道他黄淡白玩的花。
连忙解释道:“伯母!真的误会了啊!这是我路遇到的一个朋友,正好顺路罢了。他虽然长得好看,但却是男人,男生女相哩。”
“你没跟他搞一起啊?”阿六五伯母道。
“没有的事。可不兴说。”黄淡白道“我这位朋友长着好看,但脾气也是不好的。”
上官鸿冷冷的挤出一丝笑。
“等那小姑娘养几年再成家也是一样的。”阿刘五伯母又调转话题。
“这是我在外乡认的妹妹。伯母也不可乱说的。”
“长大些,不做妹妹就是了嘛。”阿五伯母又道。
“我无所谓这些,但却不好无故污了我妹妹的清白,”黄淡白面色严肃,显然是有些生气。
以前的黄淡白为了能在小镇活得更好是极少生气的。这便使得大多数人的对他的言语便不那么忌讳。
只因为没了长辈,也就谁都能来充一充长辈。
好意恶意,不过人心。自是难以道明。
“黄家小子莫怪,我这乡间妇人见识短了,只是盼你好却是真的。”阿刘五伯母道。
黄淡白笑容灿烂:“晓得哩。家中没长辈,难得有人挂念,我自是感激的。”
黄淡白看了阿六五伯母的肚皮:“恭喜伯母了。”
阿刘五伯与阿刘五伯母膝下无子多年,如今却突然怀了,这的确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阿刘五伯母微羞:“大概是这新城风水好。”
“好事,好事。”黄淡白笑得开心。
话一转,却问:“不知如今的小镇,在哪个方向?”
“离乡才多久哩,怎么连家在哪都忘了。”
“只是家乡变化太大了。”
阿刘五伯母指了方位:“上次外乡人来过之后,好多人都发了财,搬到了这郡城。如今的小镇可没什么人了哩。大路也不通那里,以前还不觉得那地偏僻,如今见了这般大城,反倒觉得那地小了。”
“不如伯母借你些钱,你好在城中落户,也不必回那山咔咔里去了。”
“总得回去看看再说。”黄淡白打趣道:“如今大家都阔了,可我还穷着哩。”
“哪里话,若要谋差事,落户在这也尽管来找。”阿刘五伯母笑道:“我们虽是比不得那些世家,但也能给你碗饭吃哩。”
话自是半真假的话。但能这么说算可以了。
搁着以往,他黄淡白就是在他们门前把脚逛烂,也很难等到这种类似的话。但也等到过。
而阿刘五伯母是实实在在给过他饭吃的。
后来黄淡白便知道自己该怎么活了。他啊也不必怪谁,大家的日子都苦,哪里还能救他的苦啊。念着恩还来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