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刺的路拦被一一撤下,围堵的士兵撤在两旁。
黄淡白终究是看不下去,不等叶天北要求,就掏出药粉敷在叶罗的伤口上给他止血。还给他服了药丸。可叶罗却不敢服下。
黄淡白也不惯着他,直接道:“吃不吃随你。若是死了不要怪我才好。”
说实话,叶罗怕有毒。但他也怕死,一咬牙还是把药丸吞了。
“老匹夫,速开城门!待到了安全之地我们自会放他。”周阳大喊。
叶天北依旧脸色难看。
城门缓缓的打开了。
三人上了马车,余圆月脚揣马屁股,马儿一声嘶鸣,冲出城去。
叶天北的脸如同被人揭下了一层皮。他在想,或许只生一个儿子的决定是错误的。
这类事,多来几次他一儿子跟根本不耐造。
“城主,要不要追?”手下人道。
叶天北眯了眯眼,他的内心到底有那么几分无力的挫败感。
“派个高手远远盯着就好,一定不要轻举妄动,免得伤了罗儿。”
马车一路狂奔在大路之上,黄淡白掀开帘子往后看了看,没有追兵,顿时松了口气。
但眼前突然出现另一辆马车却让他心神紧绷。马车与他们的马车相对而行似乎是要去的是禹城的方向。
驾车的是个灰衣青年,坐他旁边的是个光头的朱衣男子,装扮很是怪异。由于余圆月驾车太快,黄淡白也看不清楚,只觉得驾车的灰衣青年有些眼熟。
黄淡白没多想,因为道路坑坑洼洼,马车很快,颠簸的很,他气血一逆,一口瘀血被颠了出来。而叶罗已经止血的伤口也开始冒血了。
“没人追来,开慢些。”黄淡白朝车外喊了句。
余圆月直接把马车勒住,开慢车,对她来说其实很有难度,她没学过。
缰绳被她拉的紧绷,马屁股被她轻揣。
马儿开始缓缓的跑。
“哒哒哒。”
她觉得自己是个无师自通的天才。
马儿跑的并不开心。因为它的脑袋被勒得太紧。
才刚跑出一小段,马儿直接就瘫在了地上。
车翻了,一路奔驰都没翻,走起小步来却翻了。
叶罗骂骂咧咧的从车里滚了出来,他都这样,还折腾他,这群人到底有没有人性。
“马儿怎么这样了?”周阳轻声问。
“可能是累了吧。”余圆月底气不足道。
黄淡白看了眼马脖子上勒出的红痕说道:“是勒的。”
“对,就是累的。给他一些时间喘息,要是还起不来,就杀来吃掉。”
黄淡白有些无语,他似乎有点不喜欢这个余圆月了。不过他觉得周阳应该很喜欢她,因为周阳从见到她的那一刻似乎整个人都变了。
一个脑袋里整天都装着吃的姑娘自然不会有什么坏心思,黄淡白只是不满周阳忘记了前几天所经历的教训。
“吃不得的哩!给他喂点水喂点草指不定还能接着跑。”黄淡白说完又感觉有些不对。
可事实上,根本就没什么不对,马儿不就是用来跑的吗?哪管有没有有累着。喝了水吃了草不一样还得跑。
四人原地休息。黄淡白主动采来了草找来了水,也解开了马车,试图让马再次站起来。
马儿的眼中蓄满泪水,似哭似泣。
很久以前黄淡白家也曾有一头老牛,只是后来生活不好卖掉了。看了马儿他才知道牛与马原来那么像。
黄淡白轻轻将水捧到马儿嘴里,等马儿解了渴就用青草缓缓引诱它站起。
马儿终于还是站了起来。缓缓的嚼着青草。
黄淡白却有些气喘吁吁了,他还受着伤,虽然有法袍护住,但连挨了泥胎境武夫数十拳。劲力还是透进了肺腑,并且越发严重。
水火不侵可抗元婴境一击而不死的法袍似乎在抵挡力度一类非术法的攻击很难完全防住。当然其中也有黄淡白不会催动的原因。
法袍本身并不强,人强才是真的强。想要倚靠外物于武学一道根本不可取。黄淡白又涨了个教训。
一路行来周阳看黄淡白似乎都很轻松,以为他伤的不重,直到看见了气喘吁吁的黄淡白才知道他想错了。黄淡的确伤得很重。
周阳有些愧疚了。
“还忙什么?自己受了伤不知道啊!叫我来不就行了。”\\u0027周阳嘴上不留情。
“不妨事,养养就好了。”黄淡白笑了笑,给自己吃了颗药丸。
三人不敢久留,休息了半个时辰又重新安好马车走路。这里离禹城还不太远,叶罗还不敢放。
鉴于黄淡白受了伤,周阳不敢给余圆月驾车了。
余圆月只好委屈的钻进了马车。
驾慢车如驱牛犁地。周阳很快掌握了其中技巧。
路上坑洼太多,马车还是很颠簸,黄淡白受不了,从马车里钻了出来和周阳一起坐在车头。
“伤的很重吗?”
“你以为,那是泥胎境,你硬接十来拳试试。”
“对不起啊!”
“说什么呢,谁跟谁!”黄淡白白了他一眼。
“不止这一次,还有酒楼里的那一次。”
如果没出手什么事都不会有,明明知道得罪了人,马上出城一样可以什么事也没有,更不应该自大到还留在酒楼里吃饭。
黄淡白没说话。只是回头看了眼身后。
身后依旧没人。
周阳安心驾车,如黄淡白所说,他们不必谁跟谁。
……
禹城的城门前停下了一辆马车,叶天北并没有急着回城主府,而是在城头上等着。而他等的就是这辆马车。
马车里,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带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走了出来。
朱衣光头男子带着灰衣青年立在两旁。
叶天北出了城拱手作揖直呼:“贾大人。”
贾大人还礼:“叶城主怎么亲自出城来迎接,真是折煞我了。”
叶天北脸皮抽了抽。
贾大人到底在京都混迹官场多年。很快的就发现了不对之处。城门的守卫军队怎么会如此之多。莫非……
“可是发生了什么?”贾大人退到了朱衣光头男子的身后。不敢进城。
叶天北无奈叹了口气,只好将之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真是岂有此理!欺人太甚。”
毕竟家丑,叶天北不愿多谈。
“难怪刚才那辆马车跑得如此之快。那伙人不是什么凡俗之辈,令郎只怕凶多吉少了。”朱衣光头男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