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淡白脑子里浑浑噩噩的好像灌进了浆糊,刚开始还能听见些许的吵嚷声,可渐渐的他却什么也不知道了。后来倒是模模糊糊的做了好几个梦,却怎么也睁不开眼。
等他醒过来时,他就已经发现他躺在了自己家的床上了,周阳正在他的床边打着瞌睡,两条粗密的眉毛像是搅在了一起,显然也没做什么好梦。
黄淡白看了天色,要么就是刚天黑,要么就是刚天亮,他本想爬起来的,却发现浑身疼的厉害,挣扎了几下还是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黄淡白这才明白自己到底是受了多重的伤,不由的一阵后怕,想来自己要是醒不过来应该也就死了吧。
天色却渐渐的亮了些,应该是早上了,而不是黄昏,黄淡白轻轻的挪动自己的手摇了摇床边的周阳。
周阳一个踉跄想来是被吓醒了,也不知道在做什么梦。
看了黄淡白正用手推自己,连忙道:“可可算是醒了,冯掌柜说你要是醒不过了,可能就去了。”
“这么严重!”黄淡白惊讶!
“你以为,也不知道你怎么搞的,打个架而已,也把自己搞成这样,阙光跟马用的几颗牙齿可不值你的一条命。我三天两头就打一场也没打成你这样。”
“倒是真服了你,也不妨聪明些,真把人家打伤了,咱又讨不到好,能占些便宜把他们打痛了就行了,你还把他们牙齿个打掉了。”
“要不是你吐了血,伤的更重,看你怎么赔。”
周阳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也没个什么好脸色。
黄淡白也知道自己下了重手,欠了考虑,但当时的情况也控制不住,他们的拳头都软绵绵的倒是不太痛,但一连挨了好几拳也不好受,加上没想到“气”的威力那么大就一时没控制好就把他们的牙齿给打下来了,他有什么办法。
“当时没控制住,用了气,这不就给你报仇了。他们当时可是差点害了你的命的。”
周阳不置可否:“把他们打伤了,闹大了,不管我们有理没理,到最后都是没理。这还是你说的。”
“你以前可不会听我说的话。”黄淡白皱眉,这周阳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
“你都快把命豁出去了,有必要吗?。
”周阳粗密的眉毛一挑“他们的拳脚我是知道的,哪怕加上那老妖婆的一脚也应该不会伤成这样才对。”
黄淡白呲着牙,想要起来换个姿势,周阳赶紧帮助他靠在枕套上。
黄淡白幽幽一叹:“他们打我我就吃点痛,可我打掉他们的牙齿,可是要赔钱的,我又没钱赔。当时我眼尖,远远的看见那老妖婆,我就知道我要吃亏了。”
“我只好蹲地上装受伤,想着张夫子是读书人,还是懂些道理的应该会帮我。可那老妖婆,上来就给了我一脚,还骂我,我当时灵机一动,就把气逆运了一小段,书上写,把气逆运会受伤。我当即就做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现在,我应该不用赔钱了吧!”黄淡白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周阳扶额一叹。
“对,你不用赔钱了,是张夫子把你送到医馆的,冯掌柜说你受了严重的内伤,就算醒过来了也要要养着,这病要断根很难的。”
“我昏迷了之后,还发生了什么。”黄淡白面色黯然了一下问道。
呵,没爹没妈,养父母早死,还半废一只手,如今又受了内伤,老天爷倒是关照他。
“你昏迷了之后,张夫子就来了,了解事情经过后,张夫子就跟那两个妖婆娘讲道理,可那俩妖婆娘打死都不承认是他们儿子打伤了你,非要说是你自己身体不好,他们儿子就是跟你打闹了一下,你就出事了,还说张夫收了他们的学费钱却不帮他们,当时就要跟张夫子耍无赖呢!张夫子不愧是读书人说只帮道理。”
“张夫子把你送到了医馆以后,还和他们两家打了官司,两家给你赔了好多钱。值得一提的是张夫子和官衙老爷是同窗嘞!”
黄淡白点点头,心说:张夫子不愧是读书人。
“冯掌柜说你受了很重的内伤,脏腑震荡,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等冯掌柜给你开了药,我就用板车把你推会来了。”
“你可不知道,当时看到你不省人事的样子,可把我吓着,都要开始做两手准备了。”
黄淡白点点头,心里记着呢。
“我应该还没喝过药吧!我的药呢!”黄淡白想起了什么。
“已经喝过了,今天的还没煎。”
“怎么喝的?”
“怎么都灌不进去,我就只有亲自喂了,用的竹管。”
黄淡白微微色变,对周阳挤出了难看的微笑。
周阳面露尴尬转过身去说道:我去煮点粥,吃了粥,你好喝药。”
不久周阳端着两碗粥进来,一碗在桌上放着,一碗被他捧在手里,正一点点的往嘴里扒,就着半碟咸菜吃的正香甜。
黄淡白想起身却不能,眼神幽怨的看着周阳,周阳把粥扒的哧哧乎乎的响。粥还热着冒着白烟,周阳吃的专注而认真都没在乎黄淡白什么眼神。
待周阳把手上的粥喝完,才把另一碗晾着的粥端到黄淡白面前,用勺子给黄淡白舀了一口递到黄淡白嘴里道:“试一下还烫不烫。”
黄淡白一口接过就喷到床单上“烫!烫!烫!”
“你能不能走点心,我还病着诶!你不会刮上面的来喂我吗,为什么要往下面挖。”
“哦”周阳点头,轻轻的刮着上面的粥送到黄淡白嘴里,黄淡白谨慎的吃下。
待一碗粥入腹,黄淡白终于不再那么虚弱,青白的脸上一渐渐有了些血色,精气神好像也回来了一些。
周阳也彻底放心了下来,最怕的是回光返照,当初他爷爷就是这么走的。
“我已经打通了九个窍穴了。”周阳犹豫了一下说道。
“我也是,我打通了十一个。”
“为什么你那么快。”周阳不敢相信。
“我勤快。”
“我也勤快。”
“那天晚上你睡觉了,我打通了九窍才睡的。”黄淡白道。
“第二天你就出事了,哪里来的十一个窍。”周阳不解。
“我筋脉逆流的时候在另一边打通了两个。”
“你确定那两个是窍穴。”周阳不岔道。
“应该是吧,麻痒麻痒的,又有通畅质感。”黄淡心念一起,刚要运气去查看这两处窍穴,却突然感觉心口一堵,像是有什么要从喉咙里喷了出来,黄淡白连忙把刚运的气撤了回去,与此同时黄淡白的脸色一下子就萎靡了下来。
周阳好像察觉到了什么!。
“你没事吧!”周阳关切道。
“差一点又要重伤一次,真的好险。”
“怎么回事?”
“那两处可能不是窍穴,应该是筋脉逆流所致的暗伤,我以为是窍穴,刚才想要用气去引动,差点就吐血了。”黄淡白心有余悸的说道。
“那两处窍穴还是先不要理了吧,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是安安心心的养病为好。还好铁匠铺子这几日把春耕的农具给赶制出来了,也不上太忙。我就跟铺子告了假。暂时就在这里照顾你吧。”
黄淡白点了点头没有犟。
“那我先修炼了,后面的窍穴照着书上的就可以了吧,你给我指一下?”
“嗯,照着练就可以了,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好”周阳刚要盘坐,好不容把脚搭起来使得脚心向上。
黄淡白突然道:“你得先给我煎药呀。”
“哦!”周阳显然不是个会照顾人的。
............
三天后,黄淡白已经能够下床走路,除了脸色苍白些,看上去好像和以前没什么差别,期间冯掌柜来过一次给黄淡白把过脉,只说恢复的还算不错,就没下文了。
黄淡白跟冯掌柜算熟人,平时没少给他采草药,当初黄淡白进山还是跟他一起进的,当时冯掌柜看他气喘如牛,浑身冒虚汗还传了他一套强身健体的体术,不过冯掌柜做生意从来都讲公道的说是让他免费给他采五天的草药来交换,黄淡白同意了。而冯掌柜就只带了他五天的时间让他认草药。等他发现体术对强身健体有效之后,他就问可不可以教给周阳,冯掌柜同意了他又一次给冯掌柜免费采了五天草药。
对于冯掌柜黄淡白一直都是敬佩的紧。黄淡白就想请冯掌柜交个底,他的身体到底能不能好。
“气虚血亏,逆气反胜,养的再好也会落下病根的。”冯掌柜叹了口气写下一张药方吹干了墨迹。
黄淡白付了诊金,恭恭敬敬地把冯掌柜送出了门。
回了屋,黄淡白抬起右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右手臂微微的抖动着,倒茶没什么就是提不起水桶,如今又这般......哎!黄淡白神色沮丧。
周阳拍了拍黄淡白的肩膀道:“莫要忧心,你还有我。”
黄淡白心中一暖,刚想要说点什么。
就听到周阳说道:“可以多想些开心的嘛,比如我已经打通了小周天。”
黄淡白抬起还有些酸痛的脚儿,一脚就踹在了周阳的屁股蛋上,这家伙,他都这样了还拿话刺他。
周阳也不恼,扶住黄淡白让坐下。
“大哥,大哥,你是大哥接下来冲击大周天窍穴还得仰仗您不是。”
“哼......”
“你先休息我去给你抓药。”
黄淡白也没得法子,能恢复成什么样就什么样吧,不过眼下还是把大小周天打通了先,指不定伤情会有所好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