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拳头大谁就有道理是吧。”
“小友还是识时务的好?”
“如果我就不识好歹了呢!你又当如何?”
“小友的意思就是没得谈咯。”金身境武夫威胁道。
黄淡白:“呵呵。”
“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黄淡白在等,等他心狠手辣。
金身境走了,没有心狠手辣。
黄淡白嘲笑道:“道友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别逼我出手杀你。”金身境恶狠狠道。
“没本事就别装?”黄淡白再次道。
金身境忍不住了。
朝着黄淡白杀来。
“天绝拳。”
这一拳冲着黄淡白的太阳穴而来。
黄淡白尝试去接金身这一拳。
这一拳,黄淡白接住了。
眼前的这位金身境极度虚弱,这一拳似乎并无多少力道。
黄淡白似乎又猜对了。
然而这一拳过后,却再进一步,拳化为肘击中黄淡白头颅。
黄淡白一阵晕眩,正要反应。
然而一拳至,百拳至。
无数拳头轰击在黄淡白道头颅上。
黄淡白几近昏厥。一口咬住舌尖,强提一口真气。
“黑虎掏心。”
金身境拳头停下,捂住胸口,继而倒地不起。
黄淡白叹息一声。
“这白山的罡风烈阳与强压早已把你摧残得气虚体弱。却还有脸来我这逞威风。金身境又如何。还是蜡枪头一样的玩意。”
金身境道:“你这样的年轻后辈在山下,我能打十个。今早落入你手,要杀要剐也随你。却不好这般辱人。”
“你还知道辱人?你若一开始好好说话,也不受这遭。”
这样的人的信奉实力,却爱面子,哪日被人打死了也是该。
“你走吧?我懒得杀你。”
那人没吱声,却还在喘气。
黄淡白一脚踏上他的胸口,提出水壶来,灌了几口下去。便向着第二层而去。哪里管他的死活。
“我谢谢你啊!”
黄淡白回头,却见那人往山下走。
黄淡白行了两百来步,觉得气喘,喝一口药汁,又行两百步,心跳加速,喝两口药汁。再行两百步,皮肤裂开喷出血雾。黄淡白整个水壶的药汁一起灌下。
“大约还有一百步,我必然能到第二层。”
黄淡白脚步缓慢,气喘如牛,心脏如同在击鼓。血液仿佛要从身体喷出。烈阳在炙烤他,身体黝黑发亮布着一油渍。皮肤下在出血。浅表处甚至能看见白骨。
这具身体似乎已经不再听他使唤,他只是在靠意念行走。
五十步。黄淡白又一壶药汁灌下。各种食物放入口中乱嚼一通。再走五十步。
第二层,就在眼前。
第二层到了。
又是一片平缓的山地,又是一个大水池。与第一层几乎无异。
因为是平地,黄淡白走动并不费太大力。
“药液所剩无几。必须赶在药液消耗完之前采集药材。这一层的药材只怕药力更浓。”
黄淡白如在第一层那般如法炮制。
依次采集桂枝,白芍,红花,防风,雪莲,人参。
等采到雪莲时,黄淡白的药液已经消耗殆尽。
来不及多想。黄淡白拿出采集的药材生啃。拼着最后一口气,爬到人参的生长之地,拔出人参也啃了一口。
翻了个身,仰面大口喘息。
人参乃大补元气之物,此地避风背阳,空气湿润。又极适合人居。
黄淡白就是怕自己中途扛不住,才选择把采摘人参放在最后一步。在其他地方,黄淡白一定会死,但在这,他还有一线生机。
药力在黄淡身上流转,黄淡白的呼吸在变缓,心脏的跳动变得平和。血液在血管中流通畅快。旧血排,新血再生。
血痂与烂肉缓缓脱落,伤口缓慢愈合。
“果然,第二层的药材,功效更强。”
“不过我似乎还是太弱。就算有这些药材只怕也不可能像在第一层那么轻松了。”
“又或者在第二层,服用药材并不是应对的正确方法。”
“人虽可以从自然汲取 ,但终究不是自然中的一部分。就如同我虽然来到了这里却不是这里的一部分。”
“如果我是这里的一部分,那么这里的一切我都有适应的可能。”
“抗性与适应性应当成正比。”
“我采药汲取自然而得到抗性,但我终究没有适应性。”
“那又应该如何快速的得到适应性。”
“人参为何补气?雪莲为何不怕烈阳?防风在罡风下为何不倒!红花为何能在高山上开放?芍药为何能在此生长?桂树为何能成为这里唯一的树木?”
“万物有其性。药物有其性。我虽汲取其性,却不知为何有其性。如我虽被人参补气,却不知为何补气,如我得雪莲滋养却不知为何滋养。如我得防风却不知何为防风,如我得活血却不知为何活血,如我得营卫却不知为何营卫。”
“如何得其性。”
“形意!形意拳的形意。得其形而后得其性。”
黄淡白在这片肥沃地形意人参。
环境而造物。
放空自我,以照环境格其物,而成其物。
冷,湿润,少量罡风,少量烈阳。泥土很黏。人参为人形,我也为人形……
一连七日,黄淡白将近疯魔。
“格物,格个锤子。”
“管你人参是什么,我之于人参不过是学一个气字。
我只需于人参所长之地,学会运气之法便得我需要之形意。自然其性可得。
又七日,黄淡白渐入佳境。
再七日,黄淡白运气之法大成,甚至创造出属于自己的呼吸法。
然后他惊讶的发现,这白山其实也是有那么一丝灵气的,这灵气似乎就在瀑布凝成的水雾里。
黄淡白呼吸顺畅之后,又服了药汁。去雪莲生长之地。格物体悟雪莲道的适应性。
黄淡白只一日便体悟到了玄机。
“雪莲。抱寒而济热。”
黄淡白以积雪埋其身,然后趴在雪里露出背部暴晒,接着在雪中暴晒。然后站着晒。
虽然看似简单,实则需要调动雪中之寒来缓解烈阳照射之热。
此水火既济之功也。
非是真气灵力调动活泛者不能成。黄淡白也由此学会了通运调动迅速的法门。
这一次黄淡白花了近一个月,已经被晒的黑如泥炭,不成人样了。
黄淡白又去防风草中学防风。
防风能防风在于能驱风,风是流动的气无孔而不入,若将孔堵住,能使风出,而不使风入,防风即成。
这正是毛孔呼吸的法门。
黄淡白七日方才熟练。
又去体悟红花活血之法。活之一字在于通,无障碍即是通。通之一字在于力。黄淡白服下一朵红花借其力排空身上所有淤堵。又花去一月时间。
自此在第二层行走无碍。
碍于时间桂枝和芍药的适应性,黄淡白却不愿体悟了。
此事极难不说,却是不把自己当人之法。但凡把自己当人,此事断不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