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尘!赫连尘你快出来!”白月盈提着裙摆不停歇的到了目的地,拧着细眉拍响了院门。
木制门板被敲得震下一层细灰,赫连尘听出外头来的是谁,面上一喜,立马把脑袋探出窗外高声回道:“盈儿我在呢,就出来~”他回头冲卫瑾休一乐,随即有些害羞的挠了挠头,“事关沈笑离,卫掌门交代的事情就算不说我也定会用心办好,那,我这儿还有些私事儿……您看?”
卫瑾休也不废话,起身施然道谢,不过最终离开的留给他那带着悲悯和有点幸灾乐祸的眼神,是几个意思?
“师父,赫连尘给您开的药你服用了吧?”沈笑离半道上遇到了他,粲然一笑高兴的眯弯了眼,看起来心情不错。
恩,约莫是又闯祸了。
卫瑾休伸手摘去了她发上一片树叶,拢袖轻声道:“这回把你师伯气晕了没?”
沈笑离笑意一收,认真的摇了摇头,“没有。”是祁羽打晕的,不关我的事。
“是吗,这倒是稀奇。”卫瑾休轻轻勾起嘴角,挑起长眉表明了不信。
“知道我会捣乱还把我支走,你和儿子到底在密谋些什么呢?”她不傻,每次师父找理由把她赶开自己都有感觉,虽然不乐意但还是没有忤逆他,没主动问也只是在等师父开口告诉她。可目前这趋势,自己不点明,师父也定是就这般敷衍态度不提罢了。
沈笑离嘟起嘴哼哼唧唧地十分不满,卫瑾休压低视线看着她对着自己撒娇般地闹着情绪,心口却是从未有过的满足感,,抑制不住的愉悦充斥着他整个胸腔。他深吸口气而后沉沉吐出,薄而优美的薄唇微启:“我的阿离怎么看都还是个长不大的小姑娘。”
他低哑森魅的嗓音温柔和煦,仿若情人间亲密的耳鬓厮磨,沈笑离歪头出神地看着他,清澈见底的眸中月华流转。
眼前这个宛若神祗把完美演绎到极致的男人占据了她生命大半光阴,而自己能在接下来的余生也陪伴与他,又是何其幸运。
“师父。我最喜欢你了。”
沈笑离鼻子一酸。眼眶倏地湿润起来,此刻她忽然很想哭,不知道如何表达情感的她抱紧卫瑾休。把脸埋进对方胸口再次闷闷的重复了一遍,“师父,我最喜欢你了。”
“阿离。”卫瑾休将下巴抵在她的额头发出一声叹息,幽深寒星般的黑瞳蕴着化不开的浓墨。挣扎和恐慌这两种在他身上难以看到的情绪分别在他眼底飞快闪过,他静了少时。才嘶哑地轻声道:“没有想去过找你的亲人吗?”
怀中的温度陡然抽离,沈笑离松开卫瑾休瞪着眼先是茫然,随后叉腰转为怒颜,大着胆子凶巴巴道:“干嘛!别想丢下我!”
就算她找到亲人。两者也根本不冲突啊!
卫瑾休哑然失笑,丝丝浅浅溢出唇齿宛同华丽动听的乐章,愁绪也随之烟消云散。“为师要进行最后一次闭关,有几次瞒着你喝药也是因为九重不稳固。没跟你说是怕你担心,这次出关后就不会再有任何问题了,届时……”
沈笑离盯着他一开一合的唇瓣不知不觉屏住了呼吸,直觉告诉她接下来卫瑾休会说出很重要的东西。
“我们成亲吧。”
此处应该有掌声,此处应该有鲜花才对嘤嘤嘤……
她脸上的泪痕还未干,红红的眼眶看起来像只被欺负的小兔子惹人怜爱。
“哇——”
沈笑离抽噎了两下,彻底放声哭了出来,敞亮的哭声穿透力十足,震山动地。
昏迷的虚空子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无比兴奋地抽风道:“——听错了吗?这是沈小魔头的嚎声?!”
祁羽抬头看了眼提前清醒且精神抖擞的师尊,笔锋一抖,滴下的墨汁在雪白的纸面渲染开来,书写地端正的小楷被浸湿了一团不显眼的墨渍。
“师父。”祁羽刚起了个头,虚空子就鲤鱼打挺翻了起来,坐在被褥上破口大骂:“兔崽子你跟谁一伙的!都说为学莫过于尊师,真是白养你这么多年。还跟我动手,翅膀硬了啊,好,今天不把《勤求》和《程门立雪》抄十遍不许吃饭!”
原本想询声去探探情况的祁羽焉了下来,认命地握起笔继续抄书,还好他早就猜到结局已经事先写完了大半,唔,肚子好像也不拉了,今晚吃什么好呢……
过了两天平静安逸的日子,这样温馨闲适的氛围,终在卫瑾休进山闭关的前几个时辰让沈同学给生生破坏了。
“师弟啊,后山的路……被沈师侄给用石头堵了,咳。”虚空子以手握拳挡在唇边,以此来掩饰止不住落井下石的诡笑。
叫你惯着那丫头,这回把自己坑了吧。
卫瑾休眉目冷清地扫了他一眼,转而看向一边焦头烂额翻箱倒柜的赫连尘,“小神医,知道阿离去哪儿了吗?”
赫连尘埋头顾着自己的事,直至卫瑾休唤了第三遍才蓦地回过神来,“啊?蠢女人不见了?早上都还在的呀,谁知道去哪里皮了,嘶……我的醉八仙到底搁哪儿了来着……”
醉八仙,不会是酒一类的东西吧?
卫瑾休心头一跳,不动声色地沉声道:“小神医,你丢的是什么?”
“烈酒啊,我给沈笑离泡药浴的用料之一,放在一个葫芦里的,昨儿都还在,好好的怎么就找不着了呢……”赫连尘丧气地坐在柜子上不解地挠了挠头,话音刚落,风过影残。他眨眨眼,莫名地朝虚空子望去:“咦?卫掌门走得这么急?”
虚空子捻着胡须高深莫测地睨了他一眼,有模有样的掐着手指算了算:“大概是……尿急吧。”
赫连尘屏住的呼吸一岔:卧槽,这逼装的,我给十分!
此刻清禹某个房屋中——
“离师姐,你怎么来了?”祁羽看着自己辛辛苦苦抄的书被沈笑离胡乱丢了一地,登时又气又是好笑。
咩,被发现了。
沈笑离丝毫没有做坏事遭逮到的窘迫,反而相当坦然地站起来活动了下筋骨,又提起脚在宣纸上用力踩了好几下,操起扫把随手耍了个花枪最后梢头猛地一顿,嗖嗖的冷意只扑祁羽面门:“白骨娘娘,没想到俺老孙又回来了吧!哈!哈!哈!”
祁羽呆滞一瞬,目光留意到她腰间挂着的葫芦上头,难看的咧开嘴角,“师姐,你该不会……喝醉了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