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出什么事了?”华矣见沈笑离走后卫瑾休瞬间沉浸下来的面色,似乎也意识到接下来要说的事恐怕不是几句玩闹就解决那么简单了,如此一想,忧愁和担忧渐渐浮上岁月留下痕迹的眉心。
卫瑾休顿了片刻,才带着些不确定轻声道:“我好像……不能预言了。”
此话一出,三个人皆是长久的静默。
“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华桢深邃明亮的眼仁眯了眯,率先打破了沉静。卫瑾休修得华穹九重之后,华桢与华矣实则一直在暗中观察留意他有无异样,而卫瑾休自身状况也并没打算瞒着他们的意思。毕竟像那种强大到逆天的神功带来的除了世人的敬畏仰望外,更怕的是心魔对习武者本尊附带的身体与精神侵蚀和折磨。
瑾休这孩子没什么邪念,目前看来已经稳定并无走火入魔的迹象,就算是养气蓄神也只表现为偶尔嗜睡,所谓的预见未来发生的事物,是他在跨境后在九重获得的利,即可在梦里看到即将发生的一些事情。现在蓦地不能预测,那是否说明他在某些方面已经不知不觉出了异样?
“就这段期间罢,感觉自己睡的并不安稳,梦境总会弥漫这一层模糊的雾气让人看不清,醒来后也会有些不舒服,头疼,暴躁不安。”卫瑾休回忆着近期入梦的感觉,脑袋就像沉进了水中呼吸不畅,特别是在醒来看到阿离之后,更是会莫名的想发脾气,甚至……毁坏。
每每强压下那种翻滚的阴暗情绪,就会周身出现或多或少的软弱无力的现象。按照医书所述,他喝了几味调理安神的药方,还找了穴位扎了自己好多针,可似乎收效甚微,这让他感觉很不妙。此番带沈笑离回来,不仅是为了得到两位长老的认可,更大有想将她托付给二老照看的意思。
另一边。沈笑离才到半路就遇上了刚得到他们回山消息的赫连尘。少年衣衫因为急着出门跑得有些凌乱。长发被条简单的缎带松松垮垮地绑在脑后,除了身材抽条了不少,容貌也褪了稚气更添了几分俊俏。眼角的泪痣在阳光与薄汗的折射下熠熠生辉,妖冶夺目。
“好啊沈笑离,到家了竟然不先来看我!良心被狗吃了吧!”一听到她回来,连药炉里的药汁都没来得及盛出就赶来找她。没料正巧在小路上撞到,他整了整狼狈的身形高傲的扬起漂亮的下巴冷哼。抿着唇形优美的嘴角看起来很是傲娇。
“儿子,爹可想你了,你看,我还给你带了一大包面粉回来。感动不感动!”沈笑离把背上的麻袋掂了掂,笑弯成月牙儿的眼仿佛一泓清泉,满是惊喜和欢悦。
哪有给人带礼物送面粉这么敷衍的人!
赫连尘心里腹诽。却仍旧上前搭了把手接过沉甸甸的袋子,靠近她的一霎那。倏地眸光一沉,“别动。”
沈笑离一愣,保持着递过东西的姿势呆呆道:“怎么了……”赫连尘没说话,贴紧她嗅了嗅,随即握住沈笑离的手腕搭上了她的脉搏。
也不过几息的时间,赫连尘皱着眉头不郁地瞪了她一眼,“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用迷迭香味道的胭脂了?”
“胭脂?”沈笑离被问的一头雾水,不过看对方嫌弃的模样,犹豫一下后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弄清楚,故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地望着他:“儿子,那个……胭脂是啥?”
……
赫连尘抽了抽嘴角,无语的同时也觉得事态有点严重了,卫瑾休这么个精明严谨的人,沈笑离居然在他的保护下,明目张胆的被人下套了。
“回去我给你调个药浴,好好泡泡。”
“好好的洗什么澡,对了,倒是我师父,他最近背着我喝药,你帮我看看是治什么的。”沈笑离陡然想起这一路卫瑾休有好几次都在她睡着后悄悄离开一会儿,然后就迷迷糊糊闻到他身上少许的药草气息钻进鼻尖,当时瞌睡就醒了大半,自那之后便暗暗留意起来。
可师父防她防的紧,而沈笑离也不敢跟着他太近,否则被发现是绝对的,经过几次偷偷摸摸的尾随,机智的她在杂草从里或多或少收集了零星的药物残渣,用布包好一直留着,这会儿刚好能给赫连尘看个究竟。
赫连尘狐疑地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好几遍,啧啧叹道:“大魔头不仅病了?而且还不告诉你,咦……难道是那方面出了问题……”
沈笑离先是听的糊里糊涂,而后猛地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轰地羞红着脸二话不说抬腿就踢,“滚你丫的乌鸦嘴!我师父好着呢!”吼完没多久气焰陡然一弱,也不知想到什么,黑着脸低咒了一声,“奶奶个腿,不会是真的吧。”
赫连尘拿着绣帕辨别了下药渣,横竖是些降火助于睡眠的药材,疑惑微微一闪而过,却在看到沈笑离难看的面色后,登下起了坏心。
“诶,卫掌门人正直而立之年意气风发之时,怎么还真得了这种病……”
!
沈笑离本就等着他的答案,结果对方一脸惋惜痛色地来了这么一句,对她来的惊吓简直不下于晴天霹雳。
她白着张小脸哆哆嗦嗦地拽住赫连尘的衣角,拨高了音量瞪大眼期艾地盯着他,“儿子,能治好的对吧?对吧?”赫连尘犹豫片刻,缓缓道,“你知道的,这种事,一定要当事人配合治疗才行。不过光靠你带来的药渣子并不能确定某些事情,或许……你可以亲自……”
“我懂了!”
沈笑离蓦地大喊出声,整个人散发着充满斗志视死如归的诡异光芒。赫连尘的问问两个字被她一打断卡在喉咙,脑子出现转瞬短路。
他方才要说什么来着?
不等赫连尘想起,沈笑离已经荡气回肠地大笑着走了,那背影,分外猥琐。
唔……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
忙忙碌碌一下午,热腾腾的终于馄饨出锅了,沈笑离把分量足的馄饨分成了好几份,一边打着酱料。“师父也该到了,儿子,你把这两碗帮我送到虚空子师叔那里,祁羽一碗,晚上就不用回来了。”
“……凭什么,第一,我不乐意去给祁羽那货送吃的,第二,我更不乐意睡他们那儿,不去。”赫连尘对祁羽的厌恶是一丝不减,进而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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