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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弄清楚这其中复杂的关系,还需要一步一步的来。

下一步就是要找到那个告诉王大勇让他拒不招供的人到底是谁。

这个其实很好查。

没多久,一名叫做黄子龙的警员被调查了出来。

他就是负责当日押解刘老大和王大勇的人员之一。

根据监控显示,黄子龙的确在王大勇和刘老大耳边说过一些话。

既然证据确凿,专案组立即逮捕黄子龙,并对其展开审讯。

审讯室里,叶默见到了这个警员。

“王大勇说,你让他拒不招供,就能保他安然无恙,有这么回事吧?”叶默瞧着黄子龙问道。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我和王大勇根本就不认识,你们不要冤枉自己人啊。”黄子龙表情很无辜。

见状,叶默让人把监控放出来给他看。

“这是抓捕王大勇和刘老大当天的监控录像,你当时凑到他们耳边说了什么,需不需要我找个懂唇语的来翻译一下?”

面对铁一般的证据,黄子龙低下了头。

“说吧,究竟怎么回事?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叶默再次问道。

“我当时在吃口香糖,所以动了动嘴,我真的什么也没说啊。”黄子龙还在狡辩。

见状,叶默也不着急:“你不说也行,反正我有的是时间,既然我有办法让王大勇招供,自然也能让刘老大开口,你如果只是一个跑腿的,并不涉及此案的话,顶多也就是个撤职处理,否则你将面临的,是牢狱之灾。”

听到这句话,黄子龙表情纠结,沉默片刻后他这才开口道:“是我大伯,黄自新让我这么做的。”

听言,叶默看向身边的林萱。

林萱随后解释道:“黄自新是宁海市安江县城建局局长,正科级干部。”

听到这句话,叶默很显然有些疑惑,一个县城建局的干部,和刘老大还有王大勇有什么关系?

他们招不招供,又能影响到他什么事情?

“你大伯当时怎么和你说的?”叶默看向黄子龙继续问道。

“他就说让我帮个忙,传达一下,别的什么都没说了,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帮忙传递一下,谁能想到惹这么大的麻烦。”黄子龙此刻很后悔,他当时进入体制内就是靠自己大伯的关系才进来的,如今他的大伯让他帮这个忙,他也不好拒绝。

然而,他大伯黄自新和刘老大之间有什么关系,他是完全不知道。

“你身为公职人员,知法犯法,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这一举动,你以后的前途就全没了。”叶默摇了摇头,为这名警员感到惋惜。

“我也是没办法啊,那可是我大伯,他求我,我难道不帮吗?我们是人,又不是动物,人都是有亲情的,我爹死的早,我和我妈都是靠我大伯才走到现在,我大伯打电话给我让我帮个忙,我当时也很犹豫,我想着就这么传递一段话,应该不至于犯多大的错才是。”黄子龙此刻也很难受。

“你应该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王大勇和刘老大都是什么人你很清楚,你大伯既然让你这么做,那么他肯定和这些人有牵连,你觉得你这样做就能帮到他吗?”

“那你说,我该怎么做?”

“你当时就该直接和他说清楚情况,让他该自首就自首,他如果把你当他的亲人,就不该让你来做这件事,这案子有多恶劣,影响有多大他难道不清楚?这是拒不招供就能躲过的事情吗?他是不是下一步还想着杀人灭口,把王大勇和刘老大都弄死在监狱里?”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我大伯和他们是什么关系,我现在该说的都说了,希望组织能从轻处理,我愿意接受任何处分。”

“关于你的处分,以后开会会处理的。”叶默摇头叹了口气,随后站了起来。

见到叶默要走,黄子龙连忙问道:“叶队,我是不是,以后都不能再穿警服了?”

叶默点了点头,没有否认,犯了这种错误,开除公职是免不了的了。

这种事情怎么说呢,换做是谁都不好做。

但是体制内你真的能做到六亲不认吗?

这绝对是不可能的。

只不过,不论做什么,都得要有底线。

只要不超过底线,不违反法律,一切都可以补救。

有些当官的,可能在人事安排,项目审批过程中,犯了一定的错误。

但他只要没有贪污,没有违法,他的底线还在,那就没有问题。

只能说,黄子龙,是被他大伯给坑了。

很快,黄子龙的大伯黄自新被检察院逮捕。

为了搞清楚黄自新和刘老大的关系,叶默亲自去了一趟检察院,对黄自新展开了问话。

司法机关看守所里,叶默见到了这个四十多岁的正科级干部黄自新。

“我们对王大勇,刘老大,还有你的侄儿黄子龙进行了问话,关于你的事情,基本上已经了解清楚了,既然能把你抓到这里,想必你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别的话我不多问,我就问你,你和刘老大,赵建设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叶默看着黄自新开口问道。

“既然你们都调查清楚了,还问什么,直接判刑呗,我没什么好说的。”黄自新面无表情,仿佛死猪一样瘫坐在椅子上,两眼无神的看着叶默。

看着里面的黄自新,叶默淡淡道:“你已经害的你的侄儿丢了工作,事到如今,我希望你能老实交代,好好配合,别再连累更多的人。”

“我这种情况,老实交待有用吗?刘老大不是什么都告诉你了吗,人是我杀的,我承认。”黄自新回答道。

听言,叶默表情微微一动,果然,这其中有问题。

黄自新以为叶默从刘老大口中知道了什么,实际上,叶默还没有审问刘老大。

既然这家伙已经承认他杀了人,叶默就想知道,他到底杀了谁。

“刘老大的口供和你的口供不一样,我还是想听听你怎么说。”

“我的侄儿黄子龙,你们准备怎么处理他?”

“开除公职。”叶默实话实说。

听言,黄自新后悔莫及:“这事我一人做一人当,不关他的事,能不能网开一面,给他留个铁饭碗?”

“这事不是我说的算,我只能帮他谋个别的工作,但想让他继续干这行怕是不可能了。”叶默实话实说到。

“只要能有一份安定工作也行,那就拜托你了,叶队长,我这个侄儿人品没问题的,是我害了他。”黄自新恳求道。

“放心,案子过后,我会给他安排工作的。”

“那就太感谢了,你问吧,我什么都说。”

“你说你杀了人,你杀谁了?”

“上一任城建局局长,罗正刚。”

“具体怎么回事,说一说吧。”

“我们安江县城建局,贪污公款三百多万,这笔钱从上到下,人人都分了一笔,后来上面查了下来,面对这三百多万的亏空不知道该怎么交待,没办法之下,我就找到刘老大,让他去威胁罗正刚的家人,逼罗正刚写下遗书上吊自杀,至此,贪污公款罪就落到了他的身上,他人都死了,上头也就没法追究了,我就接替了罗正刚的位置,当了新的局长。”

听完了黄自新所说,叶默总算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出了事,只要有人出来顶罪,下面的人也就不会被继续追究了。

不得不说,黄自新这招非常绝,逼死自己的上司,保全了下面所有人,还让自己得以上位。

可是,这个黄自新,和刘老大又是怎么认识的?

带着疑问,叶默继续问道:“你和刘老大是怎么认识的?”

“有一次我车子抛锚,在路边看到一个修车电话,打过去之后,对方就开着拖车过来帮我修车,修车过程中我认识了这个刘老大,我当时因为那件事都快愁死了,刚好这时候罗志刚那王八蛋打电话给我,让我出来顶罪,不然就要弄死我家人,我挂断了电话就开了一句玩笑,我说要是有人能把罗志刚给弄死,我愿意出三十万。”

“没想到刘老大把这句话听进去了,他走过来跟我说,只要我给他三十万,他就帮我把人做掉,我当时还不信,没想到那家伙直接从修车库搞了几把霰弹枪出来,还说他就是专门做这个的。”

“我见了之后心一横,立马就和他商量了起来,没想到这个刘老大做事也是够狠,没过几天,罗正刚就真的上吊自杀了,我也把剩下的钱都给了刘老大,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最近出了事,他居然也被抓了。”

“我知道,在你们审问之下,这个刘老大肯定会交待当初帮我杀罗志刚的那件事,我于是坐立不安,生怕他招供,于是就打电话给我侄儿,让他传达了这么一句话,谁曾想,把我的侄儿给害了。”

说到这里,黄自新也是非常后悔。

他不后悔找人杀了罗志刚,而是后悔害了自己的侄儿。

“你并不认识赵建设对吧?”叶默又问道。

“对,我完全不认识他,更不知道,刘老大原来是赵建设培养的杀手。”黄自新回答道。

听言,叶默点了点头,也就是说,这个刘老大,私底下也自己接活。

看来,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什么忠心耿耿的人。

马三为了钱,瞒着赵建设贩毒。

刘老大为了钱,瞒着赵建设接私活。

沈昌为了钱投靠了新的主人陈忠。

现在,一切错综复杂的关系,也都理的差不多了。

接下来,就是去审问刘老大和赵建设。

了解清楚赵建设和刘老大,还有沈昌之间的关系。

这一切理顺之后,才有头绪去调查陈忠。

很快,叶默来到关押刘老大的看守所。

面对这块硬骨头,叶默打算直接用异能让他说真话,否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然而,等叶默来到审讯室外的时候,这个男人却主动开口了。

“你们这是换了第几批专家来审我了?这样吧,你们把叶默给我带来,见到了他,我什么都说。”刘老大看着眼前的警员道。

听言,叶默走了进去:“我就在这里。”

见到叶默出现,刘老大愣了一下,他抬头看着叶默,随后点了点头:“我听说过你的事迹,对你也很佩服,我有一个要求,你能帮助我完成,我愿意把什么都说出来。”

“你有什么要求,说吧。”

“我有个女儿,我想让你们保护她,我担心她被赵建设的人报复。”

“你女儿在哪里?”

“在安庆市学府大道前程中学上初中,叫刘烟。”

“好,我现在打电话给安庆那边,让人去把你女儿保护起来,不过赵建设已经落网,他翻不起什么大浪了,这点你放心。”

听到这句话,刘老大有些震惊。

“你们真的把赵建设给抓了?”

“你难道不知道吗?”叶默也很疑惑,按道理来说,审讯人员应该把这事告诉了他才对。

“我以为他们是骗我的,前段时间还有人偷偷在我耳边说,让我什么也别招供,只要熬过去就会有人来救我出去,我所以一直什么都不敢说,就担心赵建设拿我的女儿威胁我。”刘老大回答道。

“让你别招供的人,是黄自新,你以前是不是接过私活,帮他杀过一个叫做罗正刚的人?”叶默问道。

听到这句话,刘老大恍然大悟:“原来是那家伙,我还以为是什么大来头。”

“赵建设早就已经落网了,你不信,我可以带你去见他,他就在隔壁检察院的看守所。”叶默道。

“既然你叶默都这样说了,我还有什么不信的呢,赵建设把我女儿养着,供她读书,供她吃穿,每年让我和她见一面,实际上就是以此来威胁我,让我帮他杀人,这些年,我帮他杀的人数都数不清,我自己甚至都有些麻木了,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我女儿,不知道她以后该怎么办。”

“你放心,你的女儿是受害者,我们会从赵建设手里没收的赃款,拿一部分出来资助那些受害者,你这样的人死不足惜,但你的女儿是无辜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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