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青曼见谢落衍的房间一片黑暗,没有光亮,便轻声问守在门口的冥风:“他已经睡下了?”
冥风知道自家大人喜欢灯笼,虽然都这么晚了,女帝还特意给大人买了灯笼和吃的,但心里依旧存着很大的怨气。
却不敢对她不敬,意味不明道:“回陛下,我家大人早就睡下了。”
慕容青曼从他的语气里听出几丝憋闷,又上前进一步试探道:
“嗯,我进去看看。你不用守在这,我今晚会宿在这里,退下吧。”
换做平常,冥风见到女帝之后,不用两位主子吩咐,早就滚的远远的。
但今晚不一样,大人在生女帝的气,也不想见到女帝。
所以便大着胆子,委婉赶人:
“陛下,大人熄灯之前还吩咐过,他有些累了,想好好睡一觉,不想再见人,还请陛下早些回宫吧。”
慕容青曼听后第一个想法,便是谢落衍不开心了,搞不好又吃谁的醋了。
往常她不管多晚来谢府,他都不曾这样吩咐过。
“他晚饭吃了吗?”慕容青曼继续问。
冥风半遮掩半坦诚道:“大人心情不是很好,吃不下晚饭。”
他到底还是没有胆子,直接谴责女帝。
也不敢直接说因为她和风北宁,大人气的不行。
这时,耳尖的慕容青曼听到房内细微的声响,是在床上的翻滚声。
看来人还醒着,没睡呢。
她就不信谢落衍舍得她离开,故意刺激他:
“都多大的人了,不吃就饿着。他不是累了吗,那就让他好好休息吧。
容一,把买来的烧饼,带回来的红烧鸡腿和炖猪蹄,还有那个红色的灯笼都给冥风吃吧,我们回宫。”
“是,陛下。”
慕容青曼嘴上这样说,做的却与说的完全相反。
把东西接过来后,便朝容二使了个眼神,让对方把冥风拉走。
谢落衍等三人的脚步声走远,才哑着嗓子出声:“她已经走了吗?”
见没人应,他又叫了句:“冥风。”
不得已,他只能下床出去看看。
一拉开门,就看到一手拿着灯笼,一手拎着食盒、食盒上还放着烧饼的慕容青曼。
看到她的那一刻,谢落衍就知道自己刚才被她的话骗了。
但他心里不知道有多惊讶和欣喜。
动了动嘴,心中复杂的情感顿时混成一句话,他娇骂道:“小骗子,不是说要回宫吗?”
慕容青曼看着他那张温柔娇矜的俊脸上显示着些许怨气,不禁失笑:
“不是不想见我吗?又来开门干什么?”
谢落衍死鸭子嘴硬:“我找冥风。”
“嘴硬。”慕容青曼抬脚进了房间:“把灯点着。”
谢落衍虽然嘴上没应,但还是乖乖地把烛光点亮。
房内顿时变得通明。
慕容青曼把东西放在桌上,便在椅子上坐下。“过来。”
谢落衍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她身边。
她一把搂过他,让他坐在自己腿上。
谢落衍虽是男子,但因为瘦,所以体重特别轻,力气自然也没她大。
然后给他整理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的,被别人看到了像什么样。”
谢落衍小声回嘴道:“这里没有别人。”
“我不是别人?”
谢落衍气的又没回她,她就知道欺负自己。
慕容青曼拿起桌上的灯笼,放在他手心里:
“呐,不是很喜欢灯笼吗?特意给你买的,灯笼上画的男子背影很像你。”
“谢谢!”谢落衍感激道。
她没来谢府之前,一万种失落情绪在他心里来回交错。
可此刻,那些悲痛却全化成了甜蜜,甜的他的心都快化了。
她总是能轻易左右他的情绪。
从她进门后,他都尽量低着头,生怕她察觉自己的异样。
可他抬头接过她手里的灯笼时,慕容青曼还是注意到他通红的眼睛。
“眼睛怎么这么红,哭过了?”慕容青曼轻抬他的下巴,直直地看着他,让他无处可躲。
谢落衍抿嘴,只说了其中一个原因:“只是想到了自己的家世,一时忍不住。”
慕容青曼想他定是因为自己孤儿的身份伤感了,便强势道:
“一个人的出身是无法选择的,这怪不得你,但我们却可以选择自己的活法。
你刚才还说这里没有别人,怎么,我不是你的亲人?我不能当你的后盾?
还是给你丢人了?”
虽然她这个后盾,他确实也不太需要。
她这样说,他又怎能不感动?他意味深长道:“青青可不是我的亲人,我们可没有血缘关系。”
“伴侣难道不算另一种形式的亲人?我未来的小皇夫?”
谢落衍脸红:“谁要当你的小皇夫?”
“你不当谁当。”慕容青曼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转而问他:“不吃晚饭,不饿?”
不说还好,一说他感觉挺饿的。之前是因为心情低落,不想吃。
现在被她哄好了。
谢落衍别扭道:“饿。”
“再不吃,热热的烧饼可就要凉了。”
两人洗完手,又一起坐下吃了起来。
慕容青曼的饭量本来就大,比谢落衍吃的还多。
之前在风府的时候吃的有些克制,来到谢府后,便完全放飞自我。
慕容青曼左手拿着烧饼,右手拿着鸡腿啃,吃的不知道有多香。
谢落衍也尝了红烧鸡腿和炖猪蹄,发现味道十分的不错,难怪她会喜欢。
他心里藏着小心思,旁敲侧击的问:
“这红烧鸡腿和炖猪蹄真好吃,不知道青青是在哪家酒楼买的?”
慕容青曼嚼着喷香烧饼的嘴慢了一拍。
原来是因为这个闹情绪,还真是个大醋桶。
两人都是人精中的龙凤,随便简单的一句话,都能听出其内在的含义。
所以她故意交代的很清楚:
“下午去了军营找风北宁,与军中前50名的将士交了下手,了解一下他们的身手。
晚上和风北宁一起去了风府,一方面为了蹭饭,一方面找风老将军有事。
还有什么想问的?可以直接问我,我都讲给你听。”
谢落衍脸囧的不行,急忙解释:“我并非此意,也不是想要打探青青的行踪。
冥风出去时,无意中撞到你和风北宁,就回来多说了几句。”
“嗯。我不交代清楚,怎么爬上你的床。”慕容青曼调侃道,帮他抹掉唇边的烧饼碎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