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室内,死寂沉沉,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仿佛连空气都被抽干了。
众人围聚在四周,表情凝重,个个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忧虑。
他们的目光或是低垂,或是空洞地望向远处,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一时间,整个指挥室安静得只能听见彼此沉重的呼吸声。
段攸静静地伫立在一旁,身姿笔挺,一袭玄色劲装紧紧贴合着他的身躯,越发衬出他冷峻的气质。
他的面庞轮廓分明,剑眉下那双深邃的眼眸犹如寒夜中的深潭。
幽深得不见底,透着沉稳与睿智。
他并没有急于催促,只是微微抬起下巴。
这个不经意的动作里,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自信与从容。
他就这样耐心地等待着手下将领主动请战,似乎在他心中,一切尽在掌控。
他的目光,再次缓缓地、一寸一寸地落在了指挥室中央的沙盘处。
沙盘之上,用彩色的标记和精细的模型,清晰地呈现出整个战场局势。
敌军的七处基地犹如七颗毒瘤,牢牢地镶嵌在北美的一角,仿佛在得意地宣告着它们的存在。
看着那片被敌军染指的区域,段攸心中暗自思量。
倘若没有高纬度的敌军,突然降临这个位面。
凭借己方精心部署的战略和将士们的英勇,用不了多久,就能将那个组织彻底拖垮。
胜利的天平,本应稳稳地倾向他们这一方。
他微微皱起眉头,脑海中浮现出山脉地区的战况。
那些敌人像发了狂的野兽一般,不顾一切地疯狂进攻。
不难推测,那个组织必定已经难以承受,长期的资源消耗和人员损耗。
此刻是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妄图孤注一掷,毕其功于一役,快速结束这场大战。
段攸轻轻摇了摇头,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从他的胸腔中溢出,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惋惜。
眼下,局势所迫,他不得不做出放弃胜势的艰难决定,让队伍收回兵力。
这也就意味着,短时间内远征军将会陷入被动,处于劣势。
但段攸的眼神中,,依旧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坚信,只要自己这边探出敌军的实力,摸清他们的虚实和弱点。
接下来,形势必将再次扭转。
哪怕敌军是高纬度生命又如何?
在他心中,这个位面,终将成为他们的葬身之地。
成为他们,永远无法逃脱的坟墓。
就在这时,段攸缓缓抬起头,恰好看到麴义大步走出席位。
麴义身形魁梧壮硕,每一步都迈得坚定有力,地面似乎都随着他的步伐微微震动。
他的脸上带着一股无畏的英气,那是久经沙场、毫不畏惧生死的豪迈。
他的眼中闪烁着炽热的战斗光芒,仿佛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奔赴战场。
与敌军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殊死搏斗。
用手中的利刃,扞卫己方的荣耀 。
段攸轻轻皱起眉头,那两道浓眉瞬间拧成了一个“川”字。
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决。
不等麴义开口请战,他便猛地一挥手。
动作干脆利落,仿佛要斩断所有多余的念。
“前线的指挥,我需要一位沉稳的大将,而不是三军主帅!”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在指挥室内回荡。
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打着众人的心。
“你的任务,是坐镇后方,统筹指挥所有军队!”
他微微顿了顿,目光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与无奈。
“而我,根本无暇指挥大军!”
“我需要在这段时间,尽早突破先天!”
听到段攸的拒绝,麴义并没有回位。
他的身子微微一僵,随后轻轻摇了摇头。
脸上再次恢复自信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阳,驱散了指挥室内的阴霾。
“呵呵!”
他轻笑一声,声音爽朗。
“后方基地,有子龙、国让、孟起、公瑾等人在这指挥,还有文和、志才等一众贤良辅佐!”
他一边说着,一边微微抬起下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我相信,有他们在后方,是最好的选择!”
他向前跨了一步,离段攸更近了些,神情真挚而恳切。
“大兄不才,跟着你将近三十余年!”
“这么多年,我从未让你失望过!”
他的语气坚定,仿佛在向天地宣告自己的决心。
“我相信这一次,也不会让你失望!”
“先登勇士,不仅仅是最先登上城池!”
麴义的眼神中燃烧着炽热的火焰,整个人焕发出一种无畏的气势。
“先登军,就算镇守一处,也该是在最前线,最危险的位置!”
他的声音激昂,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力量。
仿佛要将自己的信念,传递给在场的每一个人。
看着麴义一脸豪气的模样,段攸嘴巴微微张起。
他的心中五味杂陈,有愤怒,有担忧,更多的是难以言喻的关切。
他很想呵斥自己这位表兄,很想抓住他的衣领,大声质问他。
他到底明不明白,在这个世上,只剩下他这个亲人!
父亲日已经老去,兄长已然战死!
而今与自己最亲近的,就只有这位表兄!
如今,他们已经找到了修炼的方法。
只需沿着这个道路继续修炼下去,不想长生不老,但活上千年,应该能做到。
可若是连身边的亲人都守护不了,这漫长的岁月又有何意义?
指挥室中,烛火摇曳,光线昏黄黯淡,仿佛也被这沉重压抑的气氛所感染。
强敌如乌云般压境,危险的气息弥漫在每一寸空气中。
段攸的心,被忧虑与痛苦填满,满心都是一个困惑。
为何总是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要奔赴那九死一生的绝境?
记忆的闸门被痛苦撕开,往昔的画面如潮水般汹涌袭来。
曾经,大兄决意参加西征时,周身散发着一种炽热的使命感。
那眼神中的坚定,仿佛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拦。
他主动请缨担任前锋大将,出征那日,凛冽的寒风呼呼作响。
大兄身着厚重的战甲,身姿挺拔,却也透着几分孤勇。
阳光洒在他身上,映出战甲冰冷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