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电话,张龙初有些气恼于赵冠宇将私密之事随意乱讲的无礼,可转念一想突然间醒悟到,赵冠宇之所以会这么口无遮挡,为了是想要表示他毫无私念的忠心。
“哈,把我当成旧时代封建王朝那些丝毫不尊重臣子隐私的皇帝了吗,真是个狡猾的家伙…”脸上浮现出哭笑不得表情,张龙初撇撇嘴,端起了咖啡杯,一杯拿铁还没喝完,就见赵冠宇脚步匆匆的跑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而不等喘匀气息,他就恭敬的问道:“老板,您找我有什么事?”
“原址复建的墨尔本大学造的怎么样了,算算时间应该快要完工了吧?”张龙初笑着指了指对面的沙发,示意赵冠宇坐下,然后才开口问道。
“我昨天下午还去过,辐射污染已经完全清除干净了,主体建筑也已经造好,只剩下体育馆和绿化的工程还在进行。”赵冠宇马上答道。
“是吗…”听到这话,张龙初脸上浮现出一丝古怪的笑容,轻声说道:“那是时候给我们的林乔生学长施加一点压力了。
等一下你去向鲍勃调几名追讨高利贷的‘专业人士’,从今天开始去向蒂诺讨债,手段越过分越好,记得一定要把戏演逼真了,让我们的林学长生出英雄救美的豪气,主动把账目转到自己的头上。”
“是,老板,”虽然从开始做局直到现在都不明白,张龙初这种出身豪门,前途无量的大人物胚子,为什么会花了这么多的心思设计林乔生这种脾气古怪,自命不凡的书呆子,但作为一个识时务的聪明人,赵冠宇丝毫没有废话的点头答道:“我马上就去办。”
“还有,”看到赵冠宇的表现,张龙初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又说道:“你这段时间在鲍勃身边学东西,学的很快,我打算向集团总部申请一下,提升你为预备干事,成功的话你就要正式独当一面了,心里要有所准备。”
话音落地,见赵冠宇的脸上马上浮现出了惊喜的表情,张龙初正准备接受他的感激与恭维,突然听到自己办公室的古董木门被砸的‘蓬蓬…’响了几声,紧接着被人猛的推开,闯进一个头发雪白,衣着华贵得体,气质也很高雅,表情却显得极为气急败坏的老妇人。
两人双目对视,还不等他开口,那老妇人突然间已抢先指着张龙初嚎叫道:“那不就是我孙子张劲松,他是我孙子,亲孙子,你们怎么敢拦我,怎么敢拦我…”
与此同时,跟在那老妇人身后,疾步走进办公室的秘书为难的解释道:“张先生,这位老夫人拿着和您的合照,说是您的奶奶,直接就往里闯。
因为扫描她没有超能力,又未携带武器,话讲的又很真实,门卫和保安没敢使用武…”
“没关系的徐秘书,你出去做自己的工作吧。”张龙初从那干嚎的老妇人身上转向秘书,摆摆手插话道,话音刚落,一旁的赵冠宇马上机灵的站起身来,鞠躬说声,“老板,那我也出去做事了。”,和秘书一起退出了办公室。
等到整个房间里只剩下张龙初和那老妇人独处后,那老妇人大口喘息着坐在了赵冠宇刚才坐的沙发上,神情显得稍稍冷静了一些,嘴巴含糊不清的低声说道:“出息了,劲松,你真是出息了。
虽然只是一座3层的老办公楼,但毕竟是张家的派出机构,象征的是整个家族的权威,出息了,才20多岁就独当一面主持这样的机构,真是出息了…”
张龙初其实曾经无意间从照片上看到过这老妇人的样貌,知道她的身份,但出于装傻充愣的目的,还是等她把话啰啰嗦嗦的说完,刻意皱了皱眉头,开口问道:“老太太,看来你很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是什么人物啊,你说你是我的祖母,如果…”
“什么叫我说是,”那老妇人气恼的打断了张龙初的话道:“孙子和奶奶这样亲近的血缘关系能是靠说的吗!
我当然是你奶奶,你爸爸的亲阿妈…”,说着说着,她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语气一缓,“啊,对了,前一段时间听说你失忆了,可是真的连奶奶都认不出了吗?”
“当然认不出了,”听了这话,张龙初张了张嘴巴反问道:“我当初可是连亲生父母都不知道是谁了,还是重新培养的感情呢,不过您真的是我的奶奶吗?”
“当然是,”老妇人连连点头,神情突然又变得紧张起来,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劲松啊,奶奶有要紧的事找你,怕你妈妈不让,你先跟我回家,跟我回家再说…”,之后站起身来,直接拉起张龙初的手臂,就要拽着他向门外走。
那老妇人衰老的身体怎么可能与在不变身的情况下,生命能量也足有13级的张龙初相提并论,平常的情况下,不要说硬拽起他的身体,就算是一根手指也不可能拉动。
可被她那干枯无肉,触感硬的好像是树枝的双手,抓住手腕的一瞬间,张龙初心中却莫名的一颤,竟顺从的站起身来,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来到街上,老妇人拦下一辆出租车拽着张龙初一起钻了进去,在墨尔本市区左转右拐,穿越了半个城市,来到了北郊一片环境优美的高尚社区。
之后在她的指引下,出租车停在了一座门前有被大片的草坪、灌木丛、花园包围的室外泳池,造型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的西式独栋别墅前。
主动付了车资的张龙初有些茫然的搀扶着精神越来越异常,一路都语无伦次的老妇人下车,突然就见一个长相和自己冒牌身份的父亲张光耀颇为相似,只是更高大、魁梧一些的中年人叼着根烟卷从树丛后跑了出来。
情绪激动的冲到了他面前,那中年男人搀住老妇人,拥着张龙初的肩膀,嘴巴里嘟囔着,“劲松,你来了,你来了就好,最起码能对话一下…”,沿着鹅卵石子路,朝不远处的别墅走去。
别墅的一层是间没有隔间,显得极为宽敞的客厅,因为四面的墙壁上都留有一人多高的落地窗,所以采光非常之好,步入其中给人一种极为通透的感觉。
抱着一种‘没人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也没关系,反正早晚都会知道’的看好戏心情,张龙初顺从的被那魁梧中年人推着走进客厅,马上感觉到自己变成了瞩目的焦点,别墅一层原有的十几个人的目光,都向他投来。
同时,一位被一堆年轻人簇拥着瘫坐在沙发上,失魂落魄的中年妇人,像是打了兴奋剂一样,惨白的脸孔上涌上一层不正常的血色,猛的跳了起来,三、两步便冲到了张龙初面前,紧紧抓着他的胳膊无比急切的说道:“劲松,劲松,你哥哥出事了,救救他,你救救他吧…”
“女士啊,请你冷静一点好吗,”张龙初皱皱眉头,轻轻挣脱了中年妇人的魔掌道:“今天一早我好不容易抽时间去了一趟办公室,本来打算召集手下的干事们开会的,没想到被一个自称我奶奶的老太硬带到这里。
不管发生了什么急事,或者你们是我多亲近的亲人,总要让我搞清楚状况才能帮忙吧,深呼吸几口,把情绪…”
“没时间了,没时间了啊,”那中年妇人目光发直,嚎叫着打断了张龙初的话道:“我是你大伯母,让你救得人是你的亲堂哥,至亲堂哥呀,你,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别墅虚掩的大门突然被人推开,一对中年男女行色匆匆的跑了进来,其中的女人不等站稳就大声喊道:“安伟打听到确切的消息了,劲轩现在被关押在悉尼城专门关押重刑犯的看守所里。
因为犯得罪是‘唯一死刑’,而且证据确凿,我们几个很有名的律师朋友都说,根本没有辩护的余地,而且估计审判的流程会非常的快,很可能从出庭到执行连一天都用不了,必须马上想办法…”
就这这时,一个下巴上留着浓密的短短胡须,身体消瘦,面容苍老却目光锐利,气势不凡的老人脸色阴沉的从屋角的楼梯上走了下来,先是厉声打断了那女人的话,“行了阿颖,你打听的消息都是些废话,事情明摆在那里,谁会不知道这些呢。”;
紧接着目光转向了中年妇人,“家嫂,你也不要太激动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造了孽本来就要自己承受,我们能做到的只有尽人事而听天命而已。”;
最后望着张龙初问道:“劲松啊,听说你前段时间失忆了,现在好些了吗?”
“精神已经恢复了,不过以前的记忆还是一团模糊。”张龙初干笑着答道。
“是吗,那还是要寻回记忆才好。”老人漫步走到客厅正中的一张单人高背软椅上坐下,皱了皱眉头说了一句,之后略一停顿,指着自己,语调沉静的道:“我是你的祖父,张震宵,你记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