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凤君迟不用问,都知道余恩同窃空国库,是他父皇授意的,跟他猜的差不多。
只是……
阳汀?
这不是他九皇弟的封地吗?
十年前,他父皇让余恩同几乎窃空国库,将国库里的东西转去他就九皇弟的封地做什么?
不过,他九皇弟是五年前才有的那块封地,不一定跟他九皇弟有关。
那转去阳汀的东西,还在阳汀吗?
瞧着丞相这个样子,摆明了也不知道他父皇为何要让余恩同将那些东西转去阳汀,又在阳汀的哪个地方,又是否还在阳汀,凤君迟也就没有问。
凤君迟只是面无表情的淡淡道:“丞相,你可知,多少人想当这个丞相?”
张边庭老泪瞬间怔住,似反应过来什么。
凤君迟继续淡淡道:“丞相,你没有助纣为虐。”
张边庭再次老泪纵横。太子殿下是真知道他为何病了。真知道他为何病了。
凤君迟:“试问,你可曾害过一个人?有过一次坏心?”
张边庭痛哭流涕。他没有……他都没有……先生的教导,他从不敢忘……这么多年,他做梦都是辅佐好帝王,打理好这江山社稷,让百姓安居乐业……
“既没有,”凤君迟继续道,“何不继续当之?如今的朝堂,丞相你比本殿更清楚,除了丞相,暂时还没有哪位官员能胜任这个位置。若现在换人,这朝堂,指不定会成为什么样。那百姓,还能有一点好日子过?”
张边庭知道了,明白了,有他当丞相,朝堂现在至少还稳,清流至少还有,百姓至少目前也还过的挺好的,皇上虽然不是真的仁慈,但表面上还是仁慈的,只要他抓住这一点,跟以前一样,一直当好他的丞相,不做怀事,不抱坏心,就对得起天地,对得起良心,对得起列祖列宗。
他的挚友——恩同,生前跟他一个志向,想必此刻在天上,也支持他不能这么跟逃避一样的辞官归乡。
他都这把年纪了,还能为百姓,为社稷做点事,他之幸也。
帝王不仁,但他会坚持底线、原则。
宁死不屈。
为了百姓,为了星凤江山社稷……
只见张边庭忙在床上磕头,哭道:“多谢殿下提点。”他会继续当这个丞相的,能尽他一份心力,就尽他一份心力。
大丈夫生于世间,不该就这么逃避归隐。
凤君迟点头,又喝一口茶,才放下茶碗,说道:“等回宫,本殿会与父皇说,丞相已经大好了。”
就是会继续当丞相的意思了。
“有劳殿下了。”张边庭再次在床上伏首。
凤君迟便打算走了。
“殿下!”张边庭突然急急喊道。
凤君迟回头。
“微臣斗胆,敢问殿下要什么?”张边庭铿锵问道。劝了他那么多,难道就不想要点什么吗?
“本殿要的……”凤君迟突然神色悠远,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半晌,才继续了一句:“你这没有。”
张边庭舒了口气。那他就放心了。他不想站队。就算帝王不仁,他也不想站在哪个皇子的阵营、为哪个皇子谋划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