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当时正好起夜去茅房,逃过一劫,但草民偷听到那些黑衣人一边杀草民家人的时候,一边说什么灭口、只有全死了主子才能安心什么的。草民想告知兄长,觉得跟兄长有关,想问问兄长这到底怎么回事,但兄长在大理寺的牢里,不是一般牢里,草民根本见不到,才拜托人,送草民进大理寺,找大人。”
大理寺的牢房可是不允许随便探视的。
哪怕是家里人都不行。
“十六口?除掉两口,不是还有十四口被杀了?”许覆舟皱眉。“这么大的案子,怎么没有人报知大理寺?小兄弟,你说清楚些,你究竟是何人?哪里人士?你家被灭门又是什么时候的事?你兄长又是何人?怎么会被关在大理寺?”
少年哭道:“草民姓林,名齐飞,是陌河人士。灭门的事发生在恰好一个月前。”
陌河?
那离帝京有些远啊,那里也设衙门,但和帝京不一样,这种大案是那里的衙门直接查,还没上报到大理寺也正常。
不像帝京,天子脚下,几步都能遇到一个贵族,要是在帝京发生的这种案子,必须由大理寺直接查。
许覆舟心中点头。
少年,也就是林齐飞继续哭诉:“草民兄长叫林延飞……”
林延飞?
许覆舟皱眉。
这大理寺牢房里,好像就只关押了一位叫林延飞的,还是曾经皇后宫中的侍卫,他上次还审问了一次,仍坚持一开始的口供,说废太子和皇后私藏龙袍,意图谋反。
林齐飞:“……草民不知兄长犯了什么事被关在这里,但兄长之前有捎信给家里说,说只是走个过场,他不会有事的,让我们就算听说了什么也不用着急,说只要这事过去了,他以后会前途无量什么的。”
许覆舟老眉皱的死紧:“都要被秋后问斩了,这也叫走个过场?”
林齐飞被吓一跳,忙抓住许覆舟的衣角说道:“大人!草民兄长到底是犯了何事?怎么会秋后问斩?”
许覆舟如实说了。
大体意思就是皇后宫里藏着龙袍,林延飞作为皇后宫里的侍卫,被殃及了。
林齐飞跌坐在地上:“不是说走个过场么……不是说……”
许覆舟:“你兄长真说过只走个过场,以后前途无量这话?”
林齐飞哭道:“是,草民兄长给家里的信中就是这么说的。喏,这是一个半月前草民兄长写回来的信。大人请看。”
他忙拿出来递给许覆舟。
许覆舟古怪的看了林齐飞一眼。
这少年摆明了是有备而来。
许覆舟也没急着再问什么,只拆开已经拆封的家书看,见还真是一个半月前写回去的信,信里也的确路林齐飞所说。
而一个半月前,皇后宫里藏着龙袍这事还没出来呢……
许覆舟沉默半晌,才又问:“你怎准备的如此齐全?”他晃晃手里的信。
林齐飞会意,忙磕头道:“不敢瞒着大人,其实是草民家里被血洗后,搜查是不是有遗漏,快发现草民的时候,又有人暗暗来了草民家里,先发现了躲着的草民,偷偷带走了草民,藏起了草民,草民这才真正得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