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没那么简单。”施望山拿出那本账簿和那两封密信。“你先看看吧,就知晓了。”
说完,又叹一口气。
张边庭一头雾水,但还是接了过来,翻看起来,这不看没事,一看,他整个人就呆了。
这……
他也整个白了脸。他这效忠的到底是一个什么人啊……皇上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不是真仁慈吗……
不是曹平远、田溢年是社稷蛀虫,没有证据,不好除掉吗……
怎么……
怎么……
是君……
张边庭唇都在微微发颤。
然后,张边庭闭上了眼,面部都在细微的抖动,足见他此刻受的打击的巨大,让他一时半会根本都没法缓过来。
看张边庭一脸痛苦,施望山也十分不好受。
“原、原来……”张边庭睁开眼,老眼里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却笑了,又哭又笑,“是皇上要他死……”
要他死……
难怪恩同到死都不肯交代国库里的东西的去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先生,学生……学生……”张边庭哽了半天,“你觉得学生该如何,才无愧恩同,无愧君王,也无愧天地?”
施望山也闭上了眼。他也不知。
张边庭也又闭上了眼,更是痛苦。
他自认为以前对得起任何人,但如今一想,他不确定了。
君王这样,他帮助君王,是忠心了,却也是助纣为虐;情同手足的挚友——恩同已死,铁证在此,他若是给挚友洗刷了冤屈,是义了,却不忠了……因为他挚友真是他忠心的君王杀的,根本不是因为受冤,被君王不得不杀……
那他还怎么无愧于天地……
“先生常教学生,”张边庭仰面,闭着眼睛,流着泪,“做人,当无愧无心,无愧于天地……望先生再教教学生。望先生再教教学生……”
说完,埋头,两手捂脸,痛哭流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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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笙和牧章从施府回来,便看见小包子在他们家院子里踢球,小小的腿,小小的脚,小小的人,这踢着球,可萌可萌了。牧笙也一眼就认出来了,小包子踢的球,是猪膀胱。
牧章不认识什么猪膀胱,也没见过这种球,他只蹴鞠过,他瞧见小包子欢快的踢着这个球,立刻觉得新奇,跑过去,跟小包子一块踢,边踢,边开心的问:“小包子,这球是什么做,好好玩啊。”
“章章,笙笙,你们回来了!”小包子很是惊喜,然后才奶声奶气的回答牧章的话。“章章,这是猪的尿袋做的,你没玩过么?我之前都没东西玩,我爹和狗爹经常去杀猪场,捡一个这个回来,用细竹吹大了,给我当球玩。”
牧章一边踢,一边笑:“没玩过,我还是今儿个第一次见这东西。”
“那我让你多踢两下。”小包子就不抢球了,让牧章一个人踢。章章好可怜呀,这个都没玩过……
“谢谢小包子!”牧章开心极了。“对了,小包子,我有先生了,就是施望山施先生,我今天刚拜的,明儿个我就要去施先生那上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