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么牛的天命一族,却被月荣国度和刹那族害的这么惨?
“吴国世界便是《无中生有》,创世神,不,应该说创世族的玄陌的伴身神器所化,对吗?”
族长眼神中划过一道流光,在否定和承认间徘徊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
他灵性虽然被污染了,但却一瞬间拥有了堪比岁星一脉脉主的灵性强度。
理智有可能会疏漏,灵魂却不会。
既然灵性在疯狂提醒,不要在这个人面前作死,那该有的诚意,还是给足吧。
族长带着几分夸张到虚伪的惊讶道:“你是说,这里就是《无中生有》?天啊,我们这一支的运气也太好了点吧!原本只想沾沾创世族的光,没想到居然误打误撞来了这里!你知道《无中生有》吗?它在星界很有名,有名到哪怕有人不知道星君名讳,也一定知道这本书。因为,这本书是那位的一时游戏之作。没想到,吴国世界居然就是《无中生有》啊!”
族长说道那位时,眼神发目,似乎是敬仰,又像是向往。
到底是怎样的存在,才能让骄傲的天命一族理所当然的留露出这样的表情呢?
景陆离艰涩开口,“那位,你口中的那位,是不是中天北极的那位至尊者?”
“嘘!你疯了,居然敢在那位的世界诵念真名!”
“你发疯不要带上我,我告诉你,你完了!!!”
看着神色惊惶的族长,景陆离只是笑了,笑的讽刺,笑的无奈。
他敢出现在这里,理所应当的说可以救乔灵,不就是仗着自己刚知道的五德分身的身份吗?
怎么又一次在旁人口中知道了‘他’的消息,却并没有半分感激和信任。
只有麻木,迷茫和恐惧。
人,会恐惧自己吗?
族长看着出神的景陆离,以为他被他刚才的话吓到了。
毕竟,他刚刚冒犯了这个世界的‘创世神’。
族长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了景陆离一眼,“没关系的,事已至此,也不会更糟糕了。我们一族的‘希望’都被你毁了,我不是什么都没有说嘛。”
“那是因为我这个‘希望’,只是你的‘希望’之一,你还有张英!至于说我有没有得罪创世神,得罪到什么程度,应该接受到什么样的神罚,就不牢你费心了。”景陆离本来就心情不好,族长还这么没眼色,不凶他凶谁?
果然,一提到张英,族长就歇菜了。
想想也是,如果华胥氏在张家村不是秘密,那谁能得到她,便极有可能得到长寿,摆脱刹那族的标定。
这样的好事怎么可能不留给自己人呢?
身为族长,为一族谋福祉,那该有的优待自然也不能少。
族长一房牺牲了‘族长’,得到这个机会也就顺理成章了。
同为族长一房的张英,应该才代表着天命一族最大的‘希望’。
至于今日会出现在张家村的‘希望’,其实和族长的存在一样,都只是预备手段,赌一赌罢了。
被凶了的族长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他有些歉疚,便提出多回答景陆离一个问题。
“但这是最后一个问题了啊,问完了你就要答应我,让我跟在你身边,这样,我的族人们就有活过来的‘希望’了!我也想让他们和我一样,看看这个世界,但最好不是用我的方法。”
族长这话有些凄凉,让原本打算拒绝的景陆离沉默了。
族长哪怕刚开始对他寄予厚望,不,是对这个‘希望’寄予厚望,但在他刚刚做出他以为的脑残举动后,应该对他不报什么希望才对。
可这时候,他偏偏选择了跟随,这其中没有猫腻,景陆离第一个不信。
虽然跟着一个定时炸弹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但,如果这个炸弹身上有很多秘辛呢?
景陆离脑中飞速转过一个个问题。
星界是什么,岁星一脉又代表着什么?这星界万族,除了天命一族,创世族,刹那族,还有什么族?
塔山的来历,卡山山神的背景,还有,那人的基本消息?
一个中天北极的那位至尊者就是真名吗?不,只有可能是真名的一部分。否则,以传说中神祗的力量,早就应该将注视的眼神放到他身上了,而不是任由他狐假虎威。
不,也许他应该问一个对他最有用的答案。
“七十几年前,在钻石卡师消失前突然出现的凤家,是和你们一样,专门来吴国世界的?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凤家,能拿出紫卡卡牌的凤家,被称为卡师之祖的凤家凤惊云到底是什么来历?他也是来自星界的?
那涂墨芜提到的天寰界又是什么地方,还是说,这两者指的是一个地方,只是称呼不同?
族长张了张嘴,想说这明明是两个问题,别欺负他不识数,可转头一想,他说明了凤家的目的,不就间接告诉景陆离他们是不是专门来的吴国世界了吗?
其实,这本来就是一个问题。
还是,别给景陆离借口教训他了。
明明景陆离从现身到此刻,除了刚才一个小小的交锋,根本就没有真正伤害到他,可不知为何,他从内心惧怕景陆离。
不敢冒犯,不敢逾越。
真是见了鬼了!
“凤家应该是受人之托,才会出现在吴国世界的,但他们不是专门来吴国世界,他们只是去往各个小世界,偷取小世界的始源之气的。你别问我始源之气是什么,我也不知道,这是道家修行的法门,而且是极为高深的一种,怎么可能会让我们天命一族知道!至于受谁之托,了不起也就是那几位!你也不用打听,本也不是你能得罪的起的。”
始源之气吗?一听这名字就知道是很珍贵的东西。
“小世界若是被偷走了始源之气会怎样?”
族长无所谓的摊手,“不怎么样,不过是这个世界孕育的天骄少些罢了,要知道,每一个天骄身上必然沾染着始源之气的气息,但也只是沾染,根本不会消耗。
一丝始源之气足矣沾染数百个天骄,可一个小世界的始源之气的量从他一诞生就已经确定了。不会少一丝,也不会多一丝。
旁人拿走了一丝始源之气修炼,那这方世界就少了一丝始源之气。
天骄的存在,可缓慢完善天道,若是天骄少了,那天道完善的速度就慢了,世界也就发展的慢了。
若是遇上外界生灵入侵,受苦的只有这方世界的土着。”
就像月荣国度入侵星界,如果不是有刹那族为代表的内奸,根本不会轻易被月荣国度的人占了上风。
城堡永远最容易从内部突破。
一方世界的天道和原住民不是敌人,而是共生关系。
“怎么样,看在我有问必答,还买一送一的份上,带上我吧,你看我这样子,想做什么也做不了啊。你就当带着宠物,别把我放在眼里,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
景陆离张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转身离开了宗祠。
在他脚刚离开宗祠的大门,族长就急急跟了上来。
既然景陆离没有反对,那他就当他答应了。
当景陆离带着一团黑气从宗祠出来后,千叶虽然对飘在他身后五米的黑团子比较戒备,但表面上却没有任何反常。
景陆离和千叶对了一眼,彼此已经有了默契。
看来,还是不能让陛下放弃救乔灵啊!
当景陆离站在桃树前,在赤杏的殷勤下走入天地之心后,第一眼就看见了盘膝坐在一处的乔灵。
景陆离张了张嘴,只说了一句“好久不见!”
乔灵看看他身后的赤杏,又看了一眼他肩膀上的黑团子。
“多谢,今日脱困之恩,必有厚报。”
我从未想过要你的厚报。
这是景陆离本想说的,可口中说出的内容却恰恰相反,“那就好。”
乔昆看看乔灵,又看看景陆离。
这两个人怎么不太对劲啊?乔昆惊人的直觉让他马上做出了一个决定,不能在让这两个人这么互相看下去了。
“哈哈哈,无论如何,多谢这位阁下来救我们,你放心,你救了我妹妹,也救了我,从此以后,你就是长山军的大恩人,长山军有恩必报。”
这是把乔灵的厚报直接接过去了。
景陆离有些郁闷,却也知道这里并不是说这些的地方。虽然奇怪乔灵怎么多了一个哥哥,但还是有眼色的带路原路返回。
薄命楼收集情报的本事一流,乔灵的过去也很透明,只是张家村的一个普通村姑的女儿罢了。
虽然李家做出的乔灵世家女的身份天衣无缝,但毕竟,景陆离在张家村见过乔灵。
可这个能代表长山军接下承诺的人,怎么会和乔灵扯上关系?
薄命楼没有发现张家村的秘密已经是很小的纰漏了,怎么还会漏了一个长山军。
乔灵被默认为长山军中人,不是因为她师傅是玉衡吗?
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关系?
原本因为乔灵和长山军扯上关系,就让他想要封乔灵为后的打算一拖再拖,连最忠诚的千叶先生,都更愿意看见乔灵的死,而不是想办法拉拢。
以前,和乔灵在一起是他一个人的事,现在,想和已经是益州祭酒的乔灵在一起,怕是马元谁愿意支持他了吧。
千叶先生总说他对曹州太好,明明曹州有逆谋之心,他却只是将其囚于离室。
可曹州是唯一一个支持他和乔灵的人啊!
哪怕他动机不纯,可起码让他绝望的心有了片刻喘息。
其实,景陆离明白的吧。
他和乔灵已经不可能了。
洛阳,益州。
皇室,州牧。
景家,长山军。
这一切都不是努力可以跨越的深渊。
可,景陆离,不甘心啊!
他想着,总要见一面乔灵,和她好好谈一谈。
不论是曹州送去的《寒潭赋》,还是自己曾经以为自己没有动心时,那些卑劣的算计。
一行人极快的离开了天地之心。
玉衡看着外面熟悉的天空,忍不住深吸一大口气。
果然啊,还是自由的味道最好。
大家都有意识的将空间留给了乔灵和景陆离,乔昆虽然不愿意,最后在乔灵的坚持下,还是妥协了。
桃花树下,只剩下乔灵和景陆离。
芳菲的桃花瓣漫天飞舞,景陆离有些走神。
“上次在国师宫殿时,你是收到了我的信,才去国师宫殿的?那信不是我写的,毕竟,我连我自己,都不能保证这是不是墨衣使者的陷阱。”
景陆离苦笑,难道他和乔灵只能说这些了吗?
“当然不是你写的,是薄命楼。薄命楼新楼主芳华为了曹州,背叛了皇室。在曹州被治罪后,芳华一直想要救他。所以,薄命楼选择了效忠并州牧王显之,希望王显之坐上王位后,能赦免曹州。”
毕竟,他的命令是永生囚于离室,终生不得出,遇赦不赦。
乔灵眼中闪过一道疑惑,曹州,不是景陆离的心腹吗?背叛皇室,曹州谋反了?
看来,这段时间洛阳发生了很多事啊!
面对乔灵的疑惑,景陆离说了很多。
原来,薄命楼上一代的命主居然就是李清寒,她本不是李家的嫡系,在她很小的时候,薄命楼想办法将她送到了李家,李家主因为一些原因,将她记为嫡女抚养长大。
这也是为何李家的族老们并没有阻止李清寒参加月神祭礼的原因。
哪怕现在凤家的月神就是一道催命符。
而李清寒成为月神,是李家的计划,也是薄命楼的计划。
可惜,李清寒失败了。
原本,失败就失败了吧,李清寒好歹也是薄命楼的楼主。
可谁知,月神祭礼结束后,月神候选就开始一个个的莫名失踪。
先是季阿箬,然后是刘雪苏和董皎月,最后是李清寒。
如果说季阿箬只是一个普通女子,无依无靠,被什么人给处理了,也很正常。
那董皎月呢?她好歹也是世家女。
刚开始大家都以为,她的失踪是因为她帮着隐瞒墨笔书生不是儒生之事招来的祸事,可为何要对付她一个弱女子,而不是对付罪魁祸首墨笔书生?
直到,薄命楼命主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