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书,你可知那本书上是如何描述天珠的。天地蒙昧初开,有一灵珠机缘巧合截留一丝混沌之气,灵珠炼化混沌,万万年后,成一天珠。天珠承接天意,为天之属性灵宝。可窥视天机,逆转轮回。这次能从凤家得到天珠是我万万没有料到的。”
小书张大了嘴,“这个天珠来头这么大啊,可是,你是如何知道收起天珠的手决,还有,你和那个凤家先祖说的那些,又是如何知道的?”
乔灵心情好,自然不介意给小书多说两句,“这天珠的收取法决是天珠认主瞬间自动出现在我脑海中的,至于我和凤惊云说的那些,要多谢你啊,这都在你的《逐日无光》里有记载。”
小书被乔灵一解释,不但没有弄明白,反倒更糊涂了。“我的本体,我的本体里有,我怎么不知道?”
乔灵扶额,“《逐日无光》讲述的是一位善良温柔的少女,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找到父亲,然后在父亲的帮助下,进入宗门修仙,然后闯荡各大秘境,其间得宝无数,顺便和五六七八个美男子谈情说爱,最后人财两得,修为进入渡劫期,最后在父亲的支持下,风光和天寰界第一剑仙练无光结成道侣,从此幸福美好的生活在一起的故事。
我我第一次听到凤惊云这个名字时,便觉得耳熟,直到看见了这三个字,我才想起来,我在这本书中看见过。女主在误入红尘镇时,在一次红尘历练中,成了凤家女,那时候凤家的少族长便是凤惊云。这个凤惊云自然不是我们今日见的凤惊云。
原来,凤家历代的少族长都要改名为凤惊云,说是凤家的规矩。
当时凤家老祖告知女主,凤家这么做,实则是为了不忘血仇,他们凤家在几十年前,曾经出过一位极其了不得的天才,当初这位天才的名字便是凤惊云,凤惊云为了家族的未来和一位大人物合作,带走了凤家的大半精英,他们一直以为凤惊云很快会回来,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了,凤惊云仍然渺无音讯。
那位大人物极其震怒,似乎是凤惊云当时带走了一件很重要的宝物,被牵连的凤家人如何是这位大人物的对手,凤家历经九死一生,才逃到了红尘镇定居,因红尘镇的规矩,凤家才能苟且偷生。为了让家族后辈永远记得这份血仇,在凤家有了实力后报仇,凤家的少族长必须叫凤惊云的规矩由此而来。”
“是哦,”小书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书中的确提到过这一段,不过是女主众多机缘中的一段,还是一个无足轻重的配角中的配角,我怎么记得短短几百字的描述啊!”
乔灵叹气,“不,你不是记不住,而是这段文字的残页还没有找回来,这对你的影响很大。十份残页,需要十张回收卡,可我现在手中只有三张,无论是为了增强实力,还是为了早早准备好回收卡,我怕是也该准备一下,进塔山了。”
如果乔灵有三十张回收卡,直接强制回收所有残页,谁还管什么打草惊蛇,从长计议啊!
而且,乔灵想到刚刚从天珠中得到的消息,脸色忍不住沉了下来。
月神的死期果然是凤家动的手脚,现在天珠在手,她说谁是月神,谁便是月神。
而月神之位燃烧寿命的传承,也不是一开始就是如此的。起码第一代月神身为吴国皇室宗女,凤惊云本是为了示好,而且这位宗女双十年华坐上月神之位,可是一直活到二十五年前,寿数六十有五,在吴国算是高寿了。
不过是第二代月神因操作天珠的手决失传,强行催动天珠,这才有了弊端。
这月神之位她该好好想想,该给谁了。虽然这个人必然会被替她接下凤家天珠失窃的嫌疑,但也坐上了月神的高位,其中得失,也说不清了。
至于第二条消息,才是乔灵最震惊的。
原来天寰界虽然要至十六岁才能孕育出灵根,但那些顶级宗门早早便砸下天材地宝为自家弟子打牢基础。
怪不得她上一世以木灵体的天赋入了宗门,宗门高层对她虽然不错,却怎么也越不过那些天骄。
乔灵不是个轻易言败的,一次次努力修炼,一次次出生入死寻找机缘,可一次次挑战天骄,最后得到的都是失败的结局。
明明他们的天资和乔灵一般无二,或者还略差一筹,但是失败的总是乔灵。
宗门长辈劝乔灵认命,可乔灵怎么甘心。
以前的乔灵也是家中千娇百宠长大的女儿,如何能有今日谋定而后动的沉稳。
还不是一次次的失败,让乔灵慢慢失去了信心。生活在和平年代的普通人人,总是又自信又软弱。他们的骨子里有一种乱世没有的安定意识,他们本能的知道自己性命珍贵,而国家会为他们遮风挡雨,哪怕看着历史中血淋淋的惨剧,心中也会下意识怜惜,而不是害怕。因为他们本能知道,这一切不可能在他们身上发生。
有了安稳的环境,人便会去追求自己的梦想,心中舒展的野望,让他们无所畏惧。
人也被呵护的更软弱,从未吃过半分苦头,对挫折的印象更多止步于父母拒绝买的玩具层面,如何能接受自己努力很久得到的却是失败的结局。
毕竟从小到大都是听着‘努力有可能失败,但不努力一定不会成功’这样的良言长大。
心便变的娇贵了,小小的风吹雨打可以让心更坚强,但无望的努力,使人更疲倦。
慢慢的,便习惯了放弃,习惯了失败。
可修行一道,有时候唯心的力量不可小觑。
无数次失败让乔灵的自信心大受挫折,如何还有冲劲。一步慢,步步慢,乔灵终于沦落到别人提起乔灵,只说一句有堪比天骄的天赋,可惜本人不成器这样的评论。
天赋不等于实力,不会给乔灵带来尊重和地位。
因为乔灵自己的‘不争气’,最后成了炮灰,想必宗门长辈也不愿多花心思,为她报仇。
可宗门长辈从不告知她,原来她从一开始便输了,她如何能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
根基不足,灵根一生,便绝无补救的机会。
可叹她上辈子做了一世的傻子。
天珠为她量身定做了一份打牢根基的药浴方子,可身处吴国的她,如何能得到这些在她修为突破为金丹时都颇为珍贵的修炼资源。
可若是她不能在灵根生成前,使用这个方子,这一世重来的意义是什么,上一世是死不瞑目,这一世是清醒的等待同样的命运吗?
乔灵一向是信奉宁可清醒的死去,也不愿糊涂活着的人,这一刻,居然有了退缩的想法。
要是,要是不知道就好了,她还能期盼,还有心气和那些人重新比过,哪怕结果已经注定,过程起码并不折磨。
“乔灵?乔灵!乔灵你怎么了?”
小书担心的声音在乔灵脑海中响起,沉浸在过去失败中的她,突然醒悟,如果这样就被打败,那她乔灵便不是上一世一次次尝试,永不言败的乔灵了!
“小书,谢谢你,我只是一是魔怔了,我只需要休息一下,很快就会恢复过了来,现在还不是绝望的时候,总有办法的,我还有机会。”
翌日,落月轩。
“乔灵姑娘,曹州曹大人有急事见你。”花奴面色奇怪的看着乔灵,本想着这次两位天选入降,怕是只能等着机缘从天而降,没想到这位居然攀上了曹州大人,这位大人可是陛下面前的红人,有他的帮助,指不定乔灵姑娘还有过关的希望。
乔灵莫名,“曹州?他……我知道了,请他进来吧。”
花奴不敢怠慢,行礼退了出去。
曹州气冲冲的立到乔灵面前,“我知你智计百出,是女子中难得的聪明人,可这是你玩弄他人感情的筹码吗?我是一个粗人,不会说话,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要是有什么的得罪的地方,还望见谅。”
乔灵前面几次见曹州,曹州对她都是一副很和气的样子,没想到这次是从哪里受了气,居然来她面前撒气。
乔灵想到他是陛下面前的红人,自己虽然是益州祭酒,但也不好太过得罪,便提醒了一句,“曹大人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便该明白尊卑才是。”
曹州忍着气,将一个匣子送到乔灵面前,“你看完这个就明白了。”
乔灵疑惑,是甄止戈送来的?
乔灵打开匣子,没想到里面居然是一本书,“《寒潭赋》?”
曹州面露嘲讽,“我可不是那位,深陷局中看不清你的手段,薄命楼一向会玩弄手段,让身陷情网的男子为你们舍身舍死。虽然你的履历很干净,但你母亲第三胎可只生了一个孩子,至于那个孩子是谁,只要看她对你冷淡,还随意将你卖给凤家,便是最好的证明。薄命楼存世数百年,什么手段没有耍过,想必你也是薄命楼的后手之一吧。”
乔灵听了半天,才明白过来,合着曹州是怀疑她是薄命楼的人,而这《寒潭赋》和薄命楼又有什么关系?她如果是薄命楼的人,看见《寒潭赋》应该马上反应过来,她暴露了吗?
至于母亲不是她的亲生母亲的话,乔灵倒是没有放在心上,以她和父亲眉眼间的相似,还有和大姐如出一辙的轮廓,怎么可能不是母亲的女儿,退一万步,当年母亲只生了一个孩子,那这个孩子也是她,而不是弟弟。
现在想来,三岁前父亲还在时,和弟弟相比,总是更疼自己一些,以前她以为是父亲为了补偿母亲对她的冷淡,现在倒是有了另一种解释。
当然,这都是乔灵以前的猜测,让乔灵信心十足的自然是当初姐姐的那番话。
乔灵脸上淡淡的,“哦,那曹大人有何指教?”
曹州却误会了,以为乔灵承认了自己薄命楼出身,“既然你知尊卑,如何敢拒绝那位,那位身份尊贵,能看上你便是你天大的福分,你怎么还能如此拿乔,一个姑娘家,稍微矜持一二,我们这些大男子自然是能谅解的,但要是拒绝的太失分寸,你就不怕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原是来替甄止戈打抱不平的吗?
乔灵不紧不慢道:“这是我和他的事,就不劳曹大人关心了。”
曹州气笑了,“论出身,他身份高贵至尊,你一介农女;论地位,他位高权重,你区区一祭酒;论相貌,他器宇轩昂一表人才,你中人之资。你有什么可挑剔他的?”
乔灵被人当面一顿数落,让她忍不住想起了上一世宗门长老们轻蔑的语气,心中的怒火就像是死火山突然喷发,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去了,“是啊,我条条都配不上那位,你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你放心,我乔灵只要知道一点廉耻,必不会再和那位有半分瓜葛,你可以滚了!”
“我……”曹州傻眼,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不应该是乔灵被他骂醒,然后明白陛下的深厚情谊是那么可贵,然后和陛下和解,双宿双飞吗?
乔灵已经等不得了,直接一道星力将曹州轰去。
曹州本没有防备乔灵会突然出手,又因为乔灵只比他低一阶的修为,很容易便将曹州扫了出去。
见曹州不在了,乔灵直接勾连卡牌,选择进入塔山,她受够了没有力量处处委屈的日子,她想要变的强大,立刻。
“乔灵——”小书的反对还没有说出口,乔灵已经不见了身影。
建章宫。
景陆离看着跪在地上请罪的曹州,心中的怒火怎么也压不住。
景陆离从曹州口中知道了他做的蠢事,怒发冲冠,“我喜欢她是我的事,你怎么能自作主张做出这样的事?”
曹州很惭愧,他也没想到这乔灵居然真的对他们的陛下无意,原本想做个助攻,却成了猪队友。
如果陛下和乔灵能得个圆满,曹州还有赎罪的机会,若是他们完了,那曹州怕是连赎罪的机会都没有了。
曹州满脸惭愧,“我没想到,她年纪那么轻,居然已经是白银卡师了,这也太变态了吧,我在她那个年纪,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紫卡卡师,陛下的眼光真好。”一道星力便把他打了出去,否则他还是可以解释的,起码让乔灵知道,这次去见他,是他曹州自作主张,和陛下没有半分关系。
只要乔灵愿意接受陛下,成了他的主母,给他穿小鞋他都不介意。
说白了,曹州便是去做坏人的,一般女子被人冒犯,那个人还一口一个你配不上他家主子,脾气倔的姑娘不是会拧着来,你不想让我和你家主子在一起,那我偏偏要在一起,试图直接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他都不介意当这个坏人,促成主子的心意,怎么乔灵却不按套路来呢?
说乔灵是薄命楼的间者,曹州第一个不信,薄命楼那种地方,出不了乔灵这么骄傲的女子。
他只是今日上午看见书桌上的《寒潭赋》,灵光一闪,自以为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没想到,适得其反。
景陆离气的差点把手中的奏折扔出去,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他怎么早没有发现,曹州居然还有猪队友的潜力。
本来乔灵便对他意见颇多,他还没有想到解决的办法,曹州便又给他添了一笔。
“曹州,吾罚你连降三等,三十庭仗,跪足三个时辰后,自去领吧。”连降三级,曹州花了十年才升的官是打了水漂了,至于三十庭仗,足够让曹州在床上躺三个月,看来这次,陛下是真的气狠了。
曹州心悦诚服,“诺。”
景陆离捂着胸口,感受到心口一丝微凉,他不顾曹州还在,直接拉开衣服,看着缓慢转动的阴阳小鱼,倒吸了一口凉气。
乔灵她怎么敢?难道是被曹州刺激到了?
是了,乔灵再坚强,也是一女子,曹州的所作所为对一男子来说不过是吵了一架,但对女子而言,是极大的侮辱。
他怎么能因为乔灵拥有不弱于男子的能力,便以为她虽然生气,但也不会做出什么冲动之举。
“我去一趟塔山,你照应着点。”
景陆离撂下这句话,便发动了卡牌,徒留曹州傻傻跪在原地。
老大,你怎么能说走就走啊,外面郑公公那个小娘皮还等着抓他小辫子呢,你起码交代一声,别让他受不白之冤啊!虽然塔山世界和外界时间流速不同,但也不是静止的啊,没有陛下,三十庭仗能让他躺大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