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条上的字迹一看就是初学者写的,乔月没有教过乔雪识字,想必她是跟别人学的。
乔月不忍心看乔母难过,但她却不得不说,乔雪不是出事了,她只是自己离开了。
乔月想起昨天晚上她从房间里看见乔雪一个人偷偷溜出院子,毫不留恋的离开的身影,心情很复杂。
这个家原来对乔雪而言也是累赘吗?
“一定是那个公子,我早就知道,我家阿雪那么美,他一定看上阿雪了,我怎么就这么不小心,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看好阿雪!”
乔母忍不住哭出声来,乔昆在屋里听见动静,跑了出来。
“娘,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乔母的哭声突然一停,她颤颤巍巍伸出手,一把抱住乔昆,“我的昆儿,娘只有你了,只有你了啊!”
乔月默默离开,去乔昆的房间给他收拾行李。
第二天,李家热情的把乔家三口送出了城门,也没有问一句其他两个孩子去了哪里。
这是乔母和李锦园时隔多年第一次见面,没想到转眼便是离别。
李锦园因为之前的乌龙心情复杂,乔母也因为乔雪的不告而别情绪低落。兄妹二人尴尬的说了两句,便分开了,人生苦短,也许此生不复相见。
李蒋氏看着安国公府的马车离开云中郡,忍不住落下泪来。她的女儿比乔月出身高贵,为什么走运的人不是惠然?
她望着远方的天空,第一次为自己的人生感到可悲,蒋家是云中世家,为什么她的女儿能有一个做妾的机会就让她欣喜若狂?什么时候蒋家费尽锦帛,膏腴金粉堆砌的贵女居然对给与自己女儿侍妾之位的世家子弟感激涕零?
这就是世家和寒门的区别吗?
锦官城诗坛平静无波,距离上一次泉涌已经过去了五年,这一次锦官城为庆祝幽州大捷,专门开了诗坛,悬赏边塞诗。得诗坛涌动者,可得一滴灵水。
诗坛是介于真实和虚幻之间的存在,说是真实,是因为它每年会产出三百六十滴灵水,灵水可增加卡师的天赋,是极珍贵的资源。
说是虚幻,是因为诗坛涌动必须有憾世之诗词问世,诗坛的泉眼是卡师们写出的好词佳句,而非这世间存世之物。
灵水的质量和当年诗词的好坏成正比,如果这一年出一个憾世之诗,那灵水的产量直接翻倍,多一首翻一倍。
诗坛的负责人自然很是盼望有这样的好事。
诗分为五个诗派山水田园诗派、边塞诗派、浪漫派、现实派、朦胧诗派。
平时这些灵水,都是直接上交皇室,作为朝贡之物,也只有得到陛下赏赐的人家才能得到。
这一次也是因为幽州大胜,让锦官城城主欢喜不已,这才有了这一次的边塞盛世。
“动了,诗坛涌动了!”
只见诗坛原本平静的水面突然出现几个小小的水泡,慢慢鼓大,破裂,空气中的水汽升腾,跃起的小股水流一个字一个字的形成了一首诗。
《北风行》李东君
城外萧萧北风起,城上健儿吹落耳。
将军玉帐貂鼠衣,手持酒杯看雪飞。
随着诗的形成,大家仿佛看见了一个矗立在北风中的军营,寒风呼呼的吹,守城的将士的耳朵都已经冻得发红了。帐篷里的将军用力拉了拉身上的貂鼠大衣,以抵御寒冷的天气,他手中拿着酒杯,忧心忡忡的看着漫天飘落的大雪。
整首诗充满了对边塞戍守将士的怜爱之情,前几天的诗都是在歌颂胜利,呼唤大家踊跃参战,为吴国开疆扩土,却没有一个人考虑过幽州苦寒,那里的将士们何其艰难。
“好诗啊!”
“将军百战死,将士十年归。我等能有这安稳的环境,何尝不是这些戍边军士为我们牺牲的结果。”
“诗坛五年不涌,今日一动名不虚传啊!”
“这就是你的润色诗词?”乔灵咬牙切齿的问小书。
小书有点心虚,是他鼓捣乔灵写诗的,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小书也有点不好意思。
他本意想着,吴国又不是乔灵的故乡,能让她故乡的好作品在这个世界留下存在的痕迹,难道不好吗?但显然,乔灵不这么想。
投入诗坛的诗必须是专门的纸书写,乔灵写好后,就给了小书,但她万万没有想到,小书所谓的润色居然是从众多未面世的诗中找出和她大意最相近的诗,直接抄袭了过去。
现在明朝刘基诗人的《北风行》就这么在这吴国成了她乔灵化名李东君的作品,这让乔灵如何接受。
“好了么,我以前是想着这么好的诗句该是有更多的人欣赏才好,既然你觉得不好,那就不要用这功能了还不行吗?”
小书是不太明白乔灵的坚持的,但只要是乔灵不愿意的,他自然也不会做。
“算了,事已至此,以后不投诗词了便是。”
至于从锦官城得到的一百滴灵水,乔灵也不可能不用。但一个人一生只能用一滴,剩下的也算是乔灵的积蓄,若是用在合适的地方,也是足够了。
乔灵直接服下一滴灵水,灵水的水汽顺着乔灵的经脉整整运行了一个大周天,这才消化了灵水的灵气。
怪不得灵水可以提高服用者的天赋,原来里面居然有极为细弱的灵气,可灵气是修真界才有的存在,怎么会出现在吴国?
修真本就是去伪存真的过程,灵气对身体的作用自然极为明显。
难道吴国有去往修真界的通道,不然这些灵气又是从何而来?
《荼蘼录之黄花社》在千呼万唤中终于发行了。
荼玉川通过六扇门的关系,终于找到了买人皮面具的白清风。
通过审问白清风,荼玉川才知道他是一个高明的尸体美容师,他直接承认了是他杀了前四个人,但他表示他并没有杀钱庄老板也就是荼玉川朋友的打算。
他是收钱办事,但钱庄老板是远近闻名的好人,他本身也受过这位老板的帮助,他虽然不是好人,但不会恩将仇报。
前面四个人他是拿钱办事,但他在看到钱庄老板的暗杀任务时,第一时间接了下来,就是怕别人动手。
他本来想找到发布这个任务的人,收拾了他,也算是报恩。
没想到,还没有找到人,就被六扇门的给抓了。
荼玉川问白清风,他要知道前四起买凶杀人之人的线索。
白清风很干脆,他直接告诉荼玉川,前四起和这一个任务都是一个人发布的,所以他才能凭借着之前的优秀表现,提前接下这个任务。
那个人一定是和这五个人都有仇,而白清风被捕正好是在甘南,那个黄花社成立的地方。
白清风为了追查发布任务之人的来历,亲自去了甘南,得到了一个很重要的消息。
贯叶连翘和清灵茶共饮,可致死。
这是只有当地人才知道的秘密,毕竟贯叶连翘是药,如果让外地人知道了这个秘密,他们怎么会千里迢迢到这里收购药材。
外地的贯叶连翘是没有这个功能的,因为甘南地区贯叶连翘最有效的成分含量最高,只有当地的贯叶连翘和清灵茶同服才能达到毒死人的作用。
而钱庄老爷就是死于贯叶连翘中毒,不要说他死后尸体上的痕迹表明他是窒息而死,别忘了,他是一位高明的尸体美容师。
只要把中毒的特征用窒息的特征掩盖,谁会想到凶手会好心给死者收拾遗容呢?
而他的雇主也是冲着他高明的手法来的,那位雇主高价买了他的独门绝技。
他本来以为这位雇主只是好奇才学的,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等着。
也就是说,这位雇主早就做好了亲自动手的准备。但他想不通,为什么他亲自出手的对象是钱庄老爷。
如果这个人真和当年被逼死的人有关系,那他最恨的该是提议下圈套的盐商,而不是心怀愧疚的钱庄老板。
他教导那个人时,那人一直很注意站在阴影处,所有他根本没有见过他的模样。
秦非韩提议那个人会不会是当年被下圈套的商人之女,不是说当年那对夫妇都死了,只剩下一个女儿。
别人也没有大费周章杀这五个人的理由啊!就算是其他四个不是好人,死于仇杀,那钱庄老爷这般与人为善的人总不至于是误杀吧。
荼玉川检查了朋友的尸体,果然脸上上了妆。
收拾干净后,荼玉川便判定朋友是中毒而死。
就算现在确认动手的人是那个商人之女,但她现在在哪?没有白清风的出手,她是如何将他的朋友挂上房梁的。
最后,只有当地人知道的秘密,商人之女知道,难道作为当地人的钱庄老板会不知道?
案子到了这里,算是走到了死胡同。
钱庄老板的小妾知道自己的夫君居然是被毒死的之后,表情很复杂。
直接提出是不是她家老爷在外面养了一个外室。
这让荼玉川眼前一亮,是啊,一个普通女子怎么让他朋友喝下清灵茶,只有这个人是他认识并信任的人才行。
可作为钱庄老板,他生前交友广阔,这才是荼玉川认为这个案子大海捞针的关键,如果这个人本身就是他朋友的外室呢?
大家不是没有怀疑过小妾,毕竟她也有机会,还是个姑娘,年龄也符合。但她和荼玉川的朋友有一个八月大的儿子,哪怕是为了孩子,她也不应该是凶手。
经过几天的搜查,荼玉川一行人根本没有找到所谓的外室,线索就这么又断了。
大家一时没有了头绪,桑田突然提议,既然小妾能给他们这个方向,是不是她知道什么,也许这位外室杀了人后小心抹除了自己存在过的迹象。
但小妾作为富商名正言顺的妾室,也许知道些什么。
一行人便转头去了后院,没想到正好遇上小妾在哄孩子。看到这样温馨的一幕,荼玉川觉得他朋友在天之灵应该是欣慰的吧。
只要他找到凶手,为朋友报仇,这个府上自然会恢复平静。
听到小妾唱的歌谣,白清风的脸上却越来越凝重。
他拉着一行人退了出来,满脸严肃。他告诉荼玉川,凶手就是小妾,她就是当年那个商人的女儿。
秦非韩惊讶极了,追问他怎么认出她的身份的。
白清风告诉秦非韩,她唱的歌谣没有问题,也和甘南没有任何关系,但她唱到‘昆仑山’时,总会唱错成‘昆龙山’,这是因为甘南方言的问题,只有那片的人才会有读错。
所以,小妾一定是甘南人。
桑田提出因为小妾是甘南人,便认为她就是那个商人之女,更直接断定是她杀了富商,是不是太武断了。
可如果小妾是甘南人,她不心虚,为何要费力掩盖自己的故乡,她知道贯叶连翘,知道清灵茶,更最有机会接近富商,为什么她不是凶手?
荼玉川提议他们去诈一下小妾,谎称已经确定了她就是凶手,看小妾的反应。
大家同意了。
当荼玉川指出小妾就是杀了富商的凶手时,小妾直接承认了。
这让本来不抱希望的荼玉川非常惊讶,毕竟他们手上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她是杀人凶手。
小妾告诉他们,她十五岁的时候,父亲因为被人设计,家业凋零。从此郁郁寡欢,不久就去世了,母亲根本不记得还有一个女儿,直接追随父亲而去。
她恨父亲的软弱,母亲的无情,但更恨让她家破人亡的黄花社成员。
为此,她加入了一个神秘的势力,用了四年的时间,赚取了大笔的钱财,她用这笔钱,通过这个神秘势力的关系,发布了买凶任务。
接任务的就是白清风,她本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和白清风学习了化妆术,没想到最后真的用上了。
白清风替她杀了四个人后,居然迟迟未对钱庄老板出手,那个时候她就知道白清风不靠谱了。
她干脆亲自出手,潜伏到了富商身边。
短短几个月,她便让富商爱上了她,为了得到富商的信任,她生下了富商的孩子,果然,从孩子出生的那一刻起,富商对她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