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刘备的身影远远行向天地交接之处,南鹰不由发出一声深长的叹息,他终于还是强行按下了心中那一刻汹涌的杀机。
斩杀此人,不仅能够彻底消除自己日后掌控益州的最大威胁,更令关、张两员绝世猛将加入自己的帐下成为可能……这种强烈的**,险些令南鹰不顾一切的挥起屠刀。
然而,最终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不说之前放走的数百叛军可能泄露自己杀人的行径,令关、张二人成为与自己不死不休的死敌,便是逆转历史引起的严重后果,也不是如今的南鹰所能承受。
根据南华星人的阐述,无数宇宙中的衍变,便如无数个可能引发不同结局的存储进度,那么改变所谓的历史,便不至于招致难以预料的可怕结局,与之相对,大幅改变历史走向,也将会令自己再也无法把握今后的发展轨迹,换而言之,自己将再不能拥有未卜先知的优势……真是令人矛盾啊!
一阵困惑袭上心头……自己为何会对刘备生出前所未有的无端杀意?纵使入主益州和收服关张这两个理由,似乎也并不能解释自己那瞬间的冲动,曹操便是一个最好的例子,纵然知道他是今后的最大劲敌,无数贤臣猛将将因他而与自己失之交臂,甚至他还曾一度是自己的死敌,南鹰也从来没有对曹操生出过一丝一毫的杀心,反而因为他如今那种夹缝求存的落魄与凄凉,而生出一股不平,并隐隐有一种期待,期待他能够因为自己的蝴蝶振翼而最终成长为一个可与自己相提并论的对手。还有三国的另一位开拓者孙坚,他几乎已经成为自己为数不多的兄弟和最坚定的盟友,自己对于他也只有相知相敬之情,何曾有过半分敌意?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呸!说得天花乱坠,还不是一个自私自利的胆小鬼!”身后的孙策突然重重啐了一口,望着已经成为一个小黑点的刘备,眼中尽是不屑一顾之色。
南鹰心中微微一惊,自己是否也因为和孙策有着同样先入为主的偏见,这才控制不住那一霎那的杀机乍现?
“不!不可能!”南鹰低低自语道:“如此叱咤风云的绝世枭雄,怎么可能是一个浅薄怯懦之人?”
“将军,您说什么?”孙策一时没有听清,不由讶然问道:“您在说谁?”
“本将在说,本将从不低估任何一个对手……”南鹰深深吸了一口气,哈哈一笑道:“却也从来不会高看他们一眼!这个时代赋予每个人的机会,都是一样的!细数英雄人物,只看世间成败得失!”
孙策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一双眼睛却亮了起来,出身将门的少年子弟,又有哪个不想成为纵横天下的真正英雄?
“将军!”高风远远叫道:“战场已经清理完毕,大军是立即起行,还是觅地扎营?请您示下!”
“大军…...立即出发!”南鹰缓缓抬起马鞭,一指刘备所说的方向,仰天大笑:“前面还有两百匹战马,这么一份大礼送上门前,岂有不收之理?”
“是!末将得令!”高风兴奋的拨马而行,高叫道:“全军-----准备!立即追击!”
“苏飞!放出天眼!”南鹰沉声道:“指示孙宾硕所部,不仅要天衣无缝的夺回那公孙瓒的四百匹战马,更要将其中的来龙去脉查个水落石出……”
“切!”他发出轻轻的嗤笑:“真当本将是个傻子?还敢搬出卢将军当挡箭牌!若是本将所料不错,前面那二百匹战马十有*也是公孙瓒搜罗而来!好大的手笔,究竟公孙瓒哪儿来的偌大财力?”
“管那么多做甚?”苏飞两眼尽是星光璀璨:“他弄多少,咱就抢多少!反正咱也不是他爹,管他呼天抢地还是上吊自杀?”
“说得好!”南鹰大笑:“就是这个道理!”
“兄弟们!”他单手向前疾劈一记:“咱们走!”
无边的大地从马蹄下飞掠而过,而强大的信心也充斥心间。公孙瓒又如何?无论你日后将成长为怎样的一方霸主,我南鹰也一样坦然无惧……此时此刻,魏国开创者曹操,正因为自己的慧眼识英而感恩戴德,吴国奠基人孙策,正跟随在自己身边惟命是从,便是那蜀汉之主刘备,在自己面前连多说半句话的资格也欠奉!自从来到这个时代,我便注定是这个时代的主人!
浩翰无垠的大海上,一抹残阳正向海天交接之际缓缓坠落,映得万里水波尽成血色。
金鼓交鸣与震天喊杀声中,一场小规模的海上遭遇战渐渐落下帷幕。其中一方约六、七艘战船上号旗连展之下,无数火箭有如火鸦投林般升空而起,铺天盖地向着另一方仓惶而逃的五、六艘中型海船当头泻去。火屑飞溅之中,一艘敌船上的众人失声惊呼,却是那鼓足了风力的巨帆已被引燃多处,速度立时大减,眼看着即将便要被合围。其余几船,虽然侥幸逃过一劫,然而惨叫不绝,火光处处,持盾护卫者疲于奔命,四下里担水灭火的人更是狼奔豕突,乱成一片。任谁也能看出,后者已是败相呈现。
“呜----呜----”凄厉悠长的号角骤然响起,失败一方的敌船加快船速,争先恐后的逃遁而去,竟对那艘危在旦夕的起火战船弃若敝屣。
“咣当”、“咣当”之声不绝,却是那艘身陷重围的战船自知不敌,船员们纷纷弃去手中兵器,垂头丧气的跪在甲板上请降了。
“胜了!胜了!”四面包围上来的战船上,山呼海啸般的欢呼之声响彻云霄。
夕阳最后的余辉映清了交战双方的面目,竟然都是杂色衣衫的海贼。
“哈哈!”一艘最大的战船上,一个黑巾包头的年轻人笑得合不拢嘴来:“本大帅果然是人中之雄,剑锋所指,所向披靡!什么海贼之王管承?我呸!从今日起,我才是独一无二的渤海大帅!哇哈哈哈!”
“此言极是啊!”一个头目奉承道:“那管承不知天高地厚,竟然还敢下书令大帅归顺?岂知今日一战,我们烧毁敌船三艘,生俘一艘,令他们实力大损……今后,只怕那管承瞧见大帅的旗号便要望风而逃了!”
“哼哼!”大帅得意洋洋道:“这世上,原本就尽多一些有名无实之徒……对了,本大帅怎么觉着,兄弟们的本事大有长进呢?”
“说得是啊!”另一个傻兮兮的头目接上了话头:“似乎和渤海汉军们操演了十余日,兄弟们的战法直如一日千里……唉哟喂!”
“下贱胚子!”大帅收回了猛扯那人面皮的手掌,仿佛是被揭破了伤疤一样,咬牙切齿的骂道:“被人家当做耍猴还上瘾了啊?老子手下怎么出了你这种没骨头的怂货!”
说着,他又是一脚飞去,踢得那头目捂着屁股乱跳。
“老子告诉你们!”大帅恨恨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那个鹰扬中郎将赠给我们的羞辱,总有一天,让他连本带利的归还!”
他放出了豪言壮语,只等着属下众人轰然应诺,却半天不闻相应之声,不由恼怒道:“都聋了?老子说的话没听到吗?”
众海贼面面相觑,良久才有一人小心翼翼道:“大帅,属下不明白。与那鹰扬中郎将周旋了十余日,兄弟们一人不损,也顺带着弄回了不少粮食……今日之胜,似乎也有那些日子的操练之功!您说要报仇?咱们和他们仇从何来?”
“干!一个个的,都他娘的认贼作父了!”大帅勃然大怒道:“士可杀不可辱,他们难道戏耍咱们,还要相谢不成?”
“咱们都是海贼!又是什么士了?”一个头目悻悻道:“人家兵强马壮,他们只要不出海,难道咱们还敢登陆去找他们的麻烦不成?”
“你!”大帅气得险些晕去,正要跳起来破口大骂,突然一个海贼“咦”了一声道:“大帅请看,似乎有一条咱们的船驶过来了!”
“恩?”大帅凝目望去,虽然天色渐暗,以他过人的目力仍然认出了来者,不由喜动颜色道:“是李九的船!这么快就回来了?难道是本大帅交办的差事做成了?”
“李九,见过大帅!”很快,一个面容清秀的海贼头目跳上了旗舰:“属下幸不辱命!”
“什么?好!”大帅大喜道:“快快说来!”
“属下遍访沿海各地,终于寻到大帅要找的人!”李九指着一名正从跳板上缓缓行来的中年人道:“这位便是远近闻名的驯鹰师傅,他专门驯养的海鹰体形巨大,神骏无比,定可令大帅满意!”
“鹰呢?”大帅迫不及待的脱口道:“在哪里?快让本大帅一观!”
那驯鹰师傅躬身一礼,伸指入唇发出一声尖啸,清厉的鹰唳立时从天上传来,铁翼拍空之声迅速接近,一团巨大的黑影直向船上落来,唬得海贼们四下散开。
“天哪!”大帅终于瞧清了落在那驯鹰师傅臂上皮环的大鹰,亦不由吓了一跳。那是一只纯白色的大型猛禽,至少有半人高,灵动的鹰眼中闪烁着慑人的精光。
“好啊!好啊!”大帅一蹦三尺高,大叫道:“来人啊1重重打赏这位驯鹰师傅!”
“这位大师!”大帅等那驯鹰师傅笑逐颜开的接过赏钱,才道:“你的这只大鹰,是否能够完成远处察敌的任务?”
“这个?”那驯鹰师傅一呆,苦笑道:“小人的鹰,只能驱使着捕获其它鸟儿,若说高空察敌……那只怕是传说中的驯兽大师才能勉强办到吧?至少小人从未听说过!”
“大帅,难道也想仿效那位鹰扬中郎将?”有人小声嘀咕着,岂知立时又挨了一巴掌。
“谁仿效他了?”大帅忿然道:“他南鹰不是能利用鹞鹰逼得我们走投无路吗?哼!只要本大帅的鹰能够打败他的鹰,瞧他还狂不狂!”
“什么?大帅打的是这个主意?”众海贼无不骇然道:“真的要和鹰扬中郎将作对啊?”
“一群废物!丢尽本大帅的脸!”大帅气得索性不再理睬他们,径自向李九道:“对了,渤海方面还有什么消息?”
“有!”李九精神一振道:“属下在寻访这位驯鹰师傅时,无意间从出海口处发现了很多木片碎屑,应该是渤海汉军正在大批制造大型海船!”
“你娘的!都听听!”大帅跳了起来:“本大帅不去惹他,他们倒要造船来打我们了!”
“派出全部人手!”他狠狠道:“一定要给我把他们的船台所在寻找出来!”
“嘿嘿!听说鹰扬中郎将近日已领兵出境,渤海正是一片空虚!”他突然手舞足蹈的转了几个圈,狂笑道:“待他们造出船来,老子们便去免费接收!哈哈哈,一定要气死那个鹰扬中郎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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