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鹰绝对没有想到一件事,他在校场上的慷慨陈词就象是一阵chun风吹拂过冰封的土地,使原本还仿佛愁云惨淡的甘陵城突然间变得生机勃发起来。
在军官们的指挥下,所有战死者的遗体得到了隆重的安葬,士兵和百姓中伤者们也被一批批送往临时修建的营地,城中的医者们已经被全体动员起来,开始了紧张忙碌的治疗。
被焚毁的房舍迅速被清理出来,幸存的百姓们已经在士兵们的协助下进行重建家园的工作。百余位孤儿被送到了城守府,一些同样在战乱中失去了所有亲人的妇女被紧急组织起来,担负起照顾孩子们的重任。
同时,为了避免附近村落的百姓不受逃出城外的溃兵荼毒,所有的将军们轮番上阵,他们领着士兵们向甘陵四面八方不断出击,清剿这一带的散兵游勇,并护送城外的百姓们进入城中避难。
南鹰也很忙碌,他每天除了泡在临时营地内指导医者们治疗伤患,剩下的时间便会登上西边的城门,望眼yu穿的等待卢植信使的到来。在攻下甘陵的当ri,他已经命令随行的天眼战士放出鹞鹰,向贾诩传去胜利的捷报。
随着甘陵的收复,汉军终于掌握了河北战局的主动,张宝虽然有十万大军,却失去了甘陵这个粮食基地。如果不想全军尽没,他们只有摆脱卢植主力的纠缠,再次东进攻下甘陵,又或者向北退却,回到他们赖以发家的北方老巢。
至于董卓率领的一万五千人马,南鹰根本懒得去想,这个老贼败了最好,那么南鹰不介意利用自己直达天听的政治优势,再狠狠的向董卓的屁股上跺上一脚。如果是他胜了?呸!用一万五千jing锐汉军去扫灭数万远道而来的广阳黄巾军,这样的战果只怕会令所有的汉军名将们都嗤之以鼻吧!
相反,南鹰以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将身份一连立下两件奇功,更会令以沙场宿将自居的董卓想要撞墙自尽吧!
南鹰每次想到董卓那张被气歪的大脸,都会情不自禁的笑出声来。和本少爷作对,有你好果子吃的!董贼啊董贼,你我的故事还在后头呢!
南鹰现在最迫切的希望,就是尽快得到卢植的下一步指示,到底是战是留?他不得不承认,虽然在战术上,自己可以利用现代的知识傲视汉军诸将,但要说到cāo纵全局,自己还远远及不上卢植这位老将。但这同时也激发起南鹰的斗志,一连两次的大胜,已经彻底点燃了他心中的熊熊yu望,穿越千年之后,自己的人生意义正在逐渐实现,他真的不想继续死守着这么一座孤城。
何况,自己内心中隐藏着一个最大的秘密,连高顺也丝毫不知,那就是一定要活捉张角!张角的身上充满了谜团,尤其是马元义曾经说过,张角一直苦修天道九章就是为了要获得神仙的指引,从而达到破空而去的目的。神仙?破空而去?难道真的是指那艘自己一直苦苦寻觅的外星飞船吗?想至此处,南鹰的心头一片火热,老爹啊!说不定我仍然可以救你,前提是必须从张角身上解开所有的秘密!
过了两ri,城中渐渐安定下来,伤者们也基本上稳定了伤情,这使南鹰变得有些无所事事。他只得不时来到校场之上,对那些正在训练的新部下们洗洗脑,打打气。望着士兵们崇拜的眼神,南鹰每次都会一阵陶醉。做一个受士兵们尊敬的将军,这种感觉真是不错啊!
在攻下甘陵的第四天,南鹰又来到校场上,向着列队的士兵们开始灌输自己整理出来的作战理论。
“………所以说阵型是死的,而人是活的!无论是步兵、弓兵还是骑兵,诸兵种正确编组,合理运用战斗队形,才能发挥协同作战的最大威力!”
正当他厚颜无耻的剽窃《武经总要》,滔滔不绝的开始了长篇大论时,突然发现高风不知何时已经悄悄站在将台下,正急不可耐的冲着自己挤眉弄眼。
南鹰只得匆匆结束讲话,走下将台将高风一把拖到隐蔽处,咬牙切齿道:“臭小子!打扰本将授课可是很不礼貌的,如果你没有大事报告,小心我揍你!”
高风慌忙举手道:“长官放心,若无天大之事,我怎么敢来自讨没趣呢!”
“哦?”南鹰终于提起了一丝兴趣,“你说说!究竟是什么大事,我正好这几ri闲得身上发痒呢!”
高风神秘的凑到南鹰耳边道:“其实是升哥突然想起来的,那甘陵王刘忠就在城内的大牢中!”
“什么!”南鹰失声道,“你nǎinǎi的!如此大事竟敢拖延不报!”
高风无奈的摊手道:“其实这也不能怪升哥,谁让兄弟们这几ri个个都是忙得脚不沾地呢!”
“不要说废话了,快跟我去大牢!”
“长官,我已经将人提到城守府了!”
“很好!这个人可算是汉室宗亲中的天字第一号大叛徒!不容有失,城守府还算安全,快跟我去见他!”
“你就是刘忠?”南鹰瞪着面前强作镇定的中年男子,“本将便是收复此城的北路军司马南鹰!”
这刘忠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货,白晰肥胖的面庞上几乎找不出一丝皱纹,细长的眼睛却闪出狡诈的光芒。
“不错!孤就是甘陵王,尔等…….”不等他说完话,一记重重的耳光已经落在他的脸上。
刘忠手捂着肿起的面颊,杀猪般大叫起来:“放肆!竟敢殴打皇族,你该当何罪!”
南鹰刚刚收回手来,闻言立即毫不犹豫的又一脚踹去,将刘忠踢得连翻两个跟斗,狼狈万状的滚倒在地上。
高风不动声sè的打了个手势,密室中所有的鹰巢战士一齐退了出去,并紧紧关上了大门。虽然是条落水狗,但毕竟还是皇家的狗,当着一众部下的面前如此肆无忌惮的放手痛殴,如果传了出去只怕会伤了天子的颜面。
“皇族?”南鹰蹲下身来,盯着刘忠冷笑道:“就凭你一个变节投敌的无耻小人,还敢自称是皇族?对了,你叫刘忠?这个忠字也算是起到狗身上了!”
刘忠眼中闪过一丝惧sè,口中仍然强撑道:“就算是本王降了太平道,但是这变节投敌之罪也应该由天子或是宗正来为本王定罪,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小的司马来污辱本王!”
南鹰一把扯住刘忠的头发,粗鲁的将他从地上强拖起来,另一只手从怀中摸出一物,在他面前一晃:“睁大狗眼给本将瞧清楚这是什么?不要说污辱你,就是将你宰了也不过是小事一桩!”
刘忠的惨呼声戛然而止,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呻吟道:“寒玉牌?你,你不是什么司马!你究竟是谁?”
“啪”的一声,刘忠的两边面颊终于以同样的丰满和红润对称了起来。
“你nǎinǎi的!”南鹰瞪眼道,“搞清你的身份!你有什么资格来对来将问话!信不信本将立即将你剁碎了喂狗!”
“不!不要啊!”刘忠终于现出了恐惧之sè,他涕泪交流的跪在地上,“不要杀我啊!饶了我的狗命吧!”
“恩!现在的态度多好啊!”南鹰拍了拍手,满意道:“想要活命可以,立即供出太平道的所有情报,本将作主,可以饶你不死!”
这话若是别人说出,刘忠是死也不会轻信的。可是如果是寒玉牌的主人,那可就不一样了!和汉中郡丞王累的一知半解不同,作为大汉亲王,刘忠太清楚寒玉牌的珍贵了。手握这面令牌的人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天子最为信任器重的汉室宗族,普遍官员即使再被天子视为股肱,也绝不可能获此殊荣。
眼前的这个将军自称是汉军司马,显然是一个假身份。那么如此显赫的人物来到此地,其目的几乎是呼之yu出了!刘忠肥胖的脸上汗水涔涔而下,身体越抖越厉害。一定是冲着自己来的吧?
他惨叫道:“可是本……..,不不不!可是罪臣一直被贼军囚于牢中,并不知道他们的情况啊!”
“那你就没有用了!”南鹰失望的站起身来,惋惜的说道:“本将只好将你……..”
他原本是想说,只好将你继续收押,ri后解往didu交由天子亲自处置。
可是这话说到一半,落在刘忠耳中已经完全听错了意思,他狂吼道:“天使开恩呐!念在同为宗室的骨肉之情上,不要杀我啊!我愿意献出所有的财富,赎回这条狗命!”
“什么!”南鹰和高风一齐愕然道,“你不是已经将财富都献给黄巾军了吗?”
“哼!那帮泥腿子见过什么世面!”刘忠不无得意的狞笑道,“我不过拿出了三分之一的秘密仓库,便已经晃花了他们的眼睛!可笑他们根本不知道,我真正的财富并不是隐藏在甘陵城中!”
南鹰的眼睛亮了起来,淡淡道:“很好!说说你还有些什么本钱?看是否够买回自己的狗命!”
“五十万石粮食,一万石海盐………”刘忠的话尚未说完,立即令南鹰和高风一齐屏住了呼吸。老天!这就是大汉的甘陵王吗?加上他之前献给黄巾军的财富,这个吸血鬼到底吸食了多少老百姓的鲜血啊!
“行了!”南鹰强行压下心中的狂喜,平静道:“你空口白话说了不算!立即说出隐藏的地点吧!本将要亲自查证之后才会考虑是否饶恕于你!”
“在距离此城一百二十里的修县!”刘忠颓然道,“我在那里的山林中秘密修筑了一座坞壁,所有的金钱和盐粮都藏在那里!”
“修县?”高风不能置信道,“那里不是属于渤海郡吗?并非是你甘陵国的地界啊!”
刘忠惨然道:“不错!可是本王近几年一直在渤海郡暗中私制海盐,所以才在那里修建了一个坞壁用来囤积和转运!”
“有多少人马防守?”南鹰毫不停留的追问道,他想从刘忠的反应中观察是否有诈。
“只有五百家将!”刘忠苦涩道,“而且那里地处偏僻,与外界很难取得联系。相信此时他们仍然对本王的遭遇一无所知!”
“好!立即画出地图!还有,交出你的信符!”
南鹰领着高风刚刚行出室外,立即高呼道:“来人啊!立即给本将请高顺和高升两位将军过来!”
他转头向高风道:“阿风!你先去调集人马吧!这一次咱们可算是拣到宝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