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姐!她们这里这么多食物!大米,白面,各种豆类杂粮,存货这么多还不救助我们点,落得今天这个下场真是活该!”
“你们几个,快来,这里有熏鱼,真香啊,她们过的什么好日子,一帮贱女人,眼睁睁看着我们挨饿,真是蛇蝎心肠。”
“陈姐,这些尸体怎么办?”
陈方媛盯着满地的腥红,事情有些超出她的掌控,她也没想到自己的人怨气这么大,竟然做出这种事情。
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她就没必要再去纠结是谁的错了,至少现在大家都能吃饱了,她的地位也得到了巩固。
陈方媛不去看地上的残肢,盯着眼前的男人道,
“要不你来收拾?”
男人立刻陪起了笑脸道,
“陈姐,您跟我开玩笑呢吧,这么多尸体,我哪能收拾得过来。”
陈方媛没好气道,
“知道就好,咱们把食物和水还有各种保暖物资都搬回山洞,让她们自己被大自然分解吧。”
陈方媛已经计划好了,有了这些食物和水,她们能撑好一阵子。
还有村子那片菜地,她们已经学会了耕种,不需要再低三下四地向这些死人们讨教了。
至于村子里饲养的牲畜,直接都杀了做成咸肉,毕竟她的队伍里没有人会养牲畜更没有人愿意养。
淡绿色头巾被血染成了鲜红色,陈方媛朝着头巾的主人吐了一口口水,
“呸,让你再神气!”
说罢,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村落。
他们带走了食物,工具,水资源,死去的牲畜,衣物……整个村子只留下了零碎的尸体和染红了整片土地的鲜血。
……
又是一个大晴天,颜昙起了个大早,用意识领地的能力把椰子运到了船上。
为了防止椰子在小船漂泊中掉下船,于樽还特意找了一些细条状的叶子把它们固定在一起。
海浪摇曳,小木船顺着海浪上下浮动,颜昙在海边生活了一个多月,对海水的恐惧逐渐消退,也渐渐喜欢上咸咸的海风和浮动的海浪。
回到了小岛的另一侧,颜昙看到了村子里的渔船,真是奇怪,今天赢真她们没有出去打渔吗?
颜昙顺手从其他渔船上取下了几个编织袋,装了整整五麻袋椰子。
颜昙双手捧着一袋子,于樽跟在后面,一手一袋,两人说说笑笑向着村落走去。
离得老远颜昙就闻出一股奇怪的味道,不是做饭的香味,也不是制作熏鱼时的烟熏味,这个味道腥臭中带着一股恶心的味道。
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底迸发,颜昙和于樽看了对方一眼,都看到了担忧的神色,二人加快脚步赶回村落。
一道新鲜的血迹出现在村口,颜昙双手失力,新鲜的椰子散落了一地,滚得到处都是。
椰子滚到了低洼处,沾满了血迹,又因为惯性继续向前方滚动,鲜红的血迹一路延伸。
颜昙的眼神顺着这唯一的碰撞声也向前移动。
短短一天,她不知道村子里经历了什么,目光所到之地,满目疮痍。
她们刚盖起来的小木板房已经烧焦,倒塌在地面目全非,满地的尸体和鲜血。
尸体在阳光的曝晒下已经发臭发烂,不少的苍蝇围绕着尸体乱飞。
颜昙腿已经发软,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已经止不住了,嗓子像被什么堵上了一样,发不出声音,闷闷的很难受。
颜昙不想把事情往最坏处想,她忍着身体上的不适感继续向村子中心走。
尸体越来越多,散落在泥地上,姿态各异。
小花婶,阿嬷,大牛姐,晴天姨,铁蛋奶奶……
每具尸体看上去都很痛苦,有几具尸体甚至没穿衣服,周围的混乱能看出不久前的打斗痕迹。
村子最中心的尸体最多,满地都是血,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
但此刻的颜昙眼睛里已经布满泪水,根本注意不到脚下的血迹。
终于,在她看到不远处那抹蓝色头巾时泪崩。
赢真倒在茉莉不远处,赢真的尸体已经不完整了,左边胳膊不知道在哪里,右肩有一处砍伤,但是没砍断,筋连着肉,肉连着皮,丝丝不断。
赢真的身上只剩下了内衣,下半身全是血迹和小刀划伤的痕迹。
赢真表情狰狞,眼睛瞪得圆圆的,旁人看起来是恐怖无比,但在颜昙眼里只有无尽的疼痛。
茉莉的情况更糟糕,开膛破肚也不过如此,肠子散落了一地,手里还紧紧的握着斧子。
颜昙再也承受不了这样的痛苦,瘫坐在地上,血迹溅满衣服。
天气很暖和,但颜昙四肢冰凉,她想喊,但是她喊不出声音,只能不断地流着眼泪,嗓子像是肿了一样,根本发不出声音。
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
于樽跟在颜昙后面也被眼前的惨象吓到了,他经历过很多,但如此惨绝人寰的场景他还是没有见到过的。
不管是天灾前他参与的保密任务还是天灾后乱成一团的人类社会,从来没有见过,就算有深仇大恨也做不出虐杀整个村子的行为吧。
满眼的腥红和尸块,颜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窒息感铺面而来。
“颜昙,呼气!吸气!”
于樽蹲下来让颜昙尽量看到的是自己的脸。
颜昙尽力平复自己的呼吸,大口大口地用嘴呼气,浓重的血腥味充斥了颜昙的鼻腔,一想到这些鲜血来自自己最亲的人,颜昙再也忍受不了生理上的难受,一低头把早饭全部吐了出来。
于樽一手拽着颜昙的胳膊,让她不至于倒下去,另一只手不断地拍着她的后背,让她不被自己的呕吐物呛到。
她控制不住自己情绪,悲伤夹杂着愤怒充斥着她的大脑,眼睛充血变得酸涩,整个人狼狈不已。
骄阳红润,微风徐徐,一天前还欢声笑语的村子现在只剩下两个活人。
而这个村落的原住民们,全员死亡。
村子的命运终究同传说一样,别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