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雨林雾气很大,稍不注意就会迷失方向,接近40度的高温让每个人都苦不堪言。
颜昙和赢真走在队伍的中后部,是钱石头美其名曰照顾女性的结果。
虽然很讨厌闷热的气候,但她知道雨林中的危险随时可以要了她们一帮人的小命。
颜昙上身运动背心外面一层透气防晒服,下半身是方便运动的透气长裤和她最爱的跑鞋。
她旁边的赢真穿的甚至更多,就连防磨手套和防晒帽都装备上了。
反观一同前行的队友,只有几个人浑身上下没有漏出太多的皮肤。
其他人由于怕热或者不敢会倒塌的危楼取衣服干脆就穿着短裤拖鞋出发的。
随着队伍的寻找时间增多,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抱怨。
“这庞阿姨怎么自己不出来找,她也没给咱们报酬。”
“是啊,壮壮跟我们非亲非故的,至于遭这么大罪来找他吗?”
“要我说啊,就是那个黄信在那瞎指挥,他又不是我的领导,我真是听信了他的鬼话,才在这里受这罪。”
眼看着北侧小队军心溃散,身为黄信独家任命的钱石头坐不住了。
“大家,现在已经接近中午,咱们就在这附近停顿休整一下,一个小时之后再出发!”
听到休息消息的众人顾不上开心又抛出了一个新的问题,午饭吃什么?
小队队伍大部分是成年男性,一个又一个壮汉围上钱石头。
“我们饿了,总不能给黄信干活连饭都不给吃吧。”
“是啊,你肯定准备午饭了,现在快拿出来吧。”
钱石头包里是有几个小面包,但那是他给自己准备的干粮,才不会交出来给这帮伸手要饭的人。
就算给出来,那几个可怜的小面包也不够他们分的啊。
钱石头内心越来越不安,怀疑黄信到底出于什么目的给他这个烫手山药。
钱石头故作镇定地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赶忙挤出来一个笑脸,对着众人开始画大饼。
“各位邻居啊,灾难之下咱们要相互帮助啊,这雨林物种丰富,怎么都能吃上饭的,大家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回去找黄信啊,别难为我一个他任命的小队长啊。”
小队里面的人两天前多少都是有一份体面工作的人,伸手不打笑脸人,现在也不能直接抢钱队长包里的口粮。
除了自带吃食的几个人,其余众人以休息地点为中心向周围分散开来,几人一队,开始自主解决午饭需求。
赢真把颜昙拉到一边树后,确保没有人能看到她们后,从背包里掏出两包巧克力饼干。
“凑合吃点没味的吧,回馈你的早饭。”
巧克力饼干高糖高脂肪,再加上颜昙从包里掏出的苏打水,正好补充了一上午闷热前行消耗的体力。
还没等她把嘴里的巧克力屑咽下去,不远的雨林便传来一阵尖叫。
“啊”
叫声的发出者应该是个男性,没等几秒,一位脸熟的男人就被其他几个邻居连拖带拽拎到了钱石头面前。
晕倒的男人脸色发青,没有意识,不太像是中暑。
留在休息地的其他人也顺着声音走了过来。
“快,有没有医生,救救他!”
一群人大眼瞪小眼,没有人敢上前给晕倒男人诊治。
最后还是从一个平头男人的口中得知了事情发展的始末。
他们几个人从小生活在城市,对这种多样的生态环境很是好奇。
在植被周围左看右看,怎么看都觉得很新奇。
直到晕倒的男人看到了一个青蛙,突然想起大学室友给他讲述的童年时期在田间烤青蛙的故事。
男人饿得只想用这只青蛙填饱自己的肚子,一下子扑倒在青蛙的上方,结果可想而知,他虽然碰触到了青蛙的身体,但最终还是让蛙蛙逃脱了。
不死心的男人还试图再尝试一次,但还没等他看清青蛙的身影,整个人就像石化了一样倒了下去。
“你们还记得那个青蛙长什么样子吗?比如颜色花纹什么的。”
颜昙很小的时候曾经跟着父母进入过一次热带雨林探险,家里也有很多相关的科普教书,应该可以推断出男人是什么原因倒地不起。
平头男人脱口而出,“蓝色的,背部还有一些花纹,还没有我手心大。”
如果颜昙没猜错的话,这种青蛙应该是雨林中的几种巨毒物种之一,箭毒蛙。
据书上描述,一点点毒液就能杀死一个成年男性,且没有解毒方法。
看晕倒男人的症状,应该正是中了箭毒蛙的毒,可惜了这么一条生命,还没等来救援就把自己作死了。
颜昙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宣判他的死刑,只能委婉地提醒,
“赶快送他回去吧,那种青蛙应该有毒,我也不太确定,营地不是有医生在照顾伤者吗,抓紧就医吧。”
一群人像是无头苍蝇乱了手脚,颜昙和赢真就默默地站在一边看他们折腾。
她们不想做领导者,不想对其他人的生命负责。
最后还是钱石头站了出来主持大局,
“今天大家都很累了,大家也没有找到什么线索,我们也该原路返回,赶在天黑之前回家,那就由几位大哥辛苦一下,轮流照顾伤员,咱们大家加把劲,早点回去休息。”
回去的路上大家都缺少了来时的兴奋,满眼疲惫。
据颜昙观察,不少穿着短裤的人漏在外面的皮肤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被树干或者枝叶划开的伤口。
雨林是病毒和细菌最喜欢的环境之一,看来这些穿着凉爽的人难逃一劫。
不管是普通的发热病毒还是症状更为严重的细菌感染,在目前没有救援的环境下都难逃一死。
漫长的回营之路上颜昙多次从包里掏出意识领地中存放的电解质水补充水分及盐分,偶尔有几个面色不善嘴唇干裂的男人企图上前来要水喝,都一一被赢真瞪了回去。
颜昙很感谢酷姐的做法,有第一口就有第二口,她才不是那个施粥的大善人。
在看到承欢府沥青路面与雨林的交界线后,众人忍不住地加快脚步,向着自己的休息处赶。
但一天的时间,好像什么都变了,很多早上还活蹦乱跳的人现在脸上都挂了彩,坐在一边,气氛很尴尬。
那个叫恬恬的女主播穿着白裙子坐在一处废墟石块上哭,灰头土脸的黄信则一直在叹气。
钱石头作为队长,迈出了求真的第一步,走上前问出了大家共同的疑问,
“发生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