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他，眼里是漫天的寒意，她说：“我讨厌你。”
楚亦然的身影明显一僵。
他紧紧盯着她，脚步被她冰封的寒意逼退，眼里的星光似好像一点一点的寂灭。
“别再跟上来，否则……”
“否则，我会……杀了你的。”
她丢下冷漠的，带着杀意的话，在他面前慢慢消失。
他的手还保持在空中，似要抓住什么，可什么也抓不住。
顾清影醉的厉害，但还是很快就离开了他的视线之中。
她心底似乎有道声音，一直在劝她，不要停……
她跌跌撞撞，眼前一会是云雾缭绕的神宫，一会又是那双无情的眼。
她讨厌那里面的无情。
她手攥得紧紧的，脚步不停，似要一直走到时间的尽头。
直到，突然虚空一脚，她跌入了冰冷的河水中。
朦朦胧胧中，听见有人唤她，只是来不及听真切，身体便被河水吞没。
接着，她听见扑通一声，似是有人跳下来了。
……
顾清影走得极快，一眨眼就没了影。
楚亦然一直追到宫门口都没有她的踪迹，他散了暗卫去寻。
不久便有人说，她去了天街桥，掉入了河里。
楚亦然只觉一颗心被紧紧攥起。
他策马奔去，毫不犹豫的走到河边。
夜幽知道他要做什么，连忙拦住他。
“世子爷，您不会水，不能去啊。”
“让开。”楚亦然冷冷对着前面越来越多，阻拦他的人。
“世子爷，世子妃那么厉害，她不会死的，可若是您落水了，您会死的。”夜幽直接抱住了楚亦然的胳膊，双目通红。
世子爷已经死过一次，不能再死第二次了。
楚亦然额头青筋直跳，他当然知道她的本事。
可此刻，他一想到她看他的眼神，她说出的话，心便痛得无法呼吸。
他还没有得到她的爱。
却先得到了她的恨。
他不知道他们曾经发生过什么，可要让他畏死丢下她，不可能。
“你们去天师观找天师。”他冷冷交代，便运力震开他们。
纵身跳入了河水中。
“世子爷——”夜幽凄厉的叫喊慢慢消失在耳边。
……
夜黑沉沉的，挂在天边的月弯弯弯的，稀薄的微光并不能照亮光明。
街巷两旁的房舍黑影潼潼。
拐入一道窄巷，是小民们聚居的场所，道路极是狭窄，展开双臂，两手都能摸到两边的短墙。
一间黑漆涤的木门半开半掩，里面一点点光影倾斜了出来。
透过木门，隐约看到里面是一间废弃的小屋，地上铺了草席，席上躺着一个窈窕的身形。
是一个女子，月光微薄，看不甚清她的模样，只能窥见她一身红衣。
沙沙……
是脚步踩在草席上的声音。
少倾，一个穿着玄色衣袍的男子在她身边停下。
俯身，一双细长阴险的眼不断打量着她。
“好个美人，真是便宜了楚亦然。”
地上躺着的正是顾清影，男子便是独孤景承。
他将她从河里救起，带到了这巷子里。
“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化解了我的相思散？”
他伸出手，抵在她的眉心。
半盏茶后，他满是诧异：“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