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那叫秦倩的女孩不屑的说道:“那里面能有什么,不就是谷口有一片瘴气嘛。只要带上防毒面具就解决了,青海的魔鬼谷我们都穿过去了,这杀人谷也就是听着吓人,里面能有什么东西?”
浩子见唬不住他们也来了劲:“你们知道什么,两个小娃娃不知天高地厚,那里面可住着一只千年不死的老妖怪。进去的人知道为啥出不来吗?都是被他给掳走的,把男人吃掉,留张皮挂在门口,然后把女人留下来给他生小妖怪,生完之后就用石头把女人给砸死。”
我郁闷的听着浩子在这扯淡,心想你特么会不会吓人,你这样说三岁小孩都不会相信你的。
果然那小两口听完之后立马笑得前仰后翻,那女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我说大哥,你是电影看多了还是怎么地,这种故事都能编的出来,也不怕闪了舌头。”
“我说小妹,你还真以为哥哥在唬你,滇王你们听说过吗?”
说到这浩子便把那算命告诉我们的添油加醋的给那小两口讲了一遍,我心里一惊,这狗日的怎么什么话都藏不住?
本想打断他让他别再满嘴跑舌头了,不过转念一想,那算命的也不知道说的是真是假,这些话就算说了出来也没什么大碍,就没再管他。
那小两口听完浩子的话也愣住了,估计现在也弄不清浩子的说的是真是假,浩子得意的朝我看了一眼,没成想他们愣了一会竟激动起来,说道:“我就说这杀人谷有意思,比那魔鬼谷强多了,这次还真没白来。”
现在换做我和浩子傻了,狗日的没吓到人还把他们搞得更来劲了。真不该让浩子在这里跑火车,想到这我脸色一冷严肃道:“你们从哪来还是回哪去,杀人谷里面没那么简单,进去了可能就真出不来,如果你们实在要去,我们也管不了,但是我们不会和你们一起。”
说完对着浩子和墨镜男喊了一声就准备离开,那女孩嘴一嘟不满道:“不愿一起就直说,我们也没求你们,强子,我们走。咱们现在去找扎夸老爹让他带我们进去。”
“你们也要去找扎夸老爹?”我一怔的问道。
那女孩哼了一声冷笑着说:“扎夸老爹又不是你们的,我们去找他干你们什么事。”
说完就和那男的离开了,我没想到他们会来这么一手,心里也急了起来,扎夸老爹要是先带他们进去,就又得耽搁一天,要是换做之前的话倒无所谓,只是现在已经知道了阿杰的行踪,我真是一刻都等不得了。
想到这我赶紧喊住了他们,那饭店老板说过,去杀人谷探险的大部分人其实都还没到就回来了,他们只是图个新鲜,从这到杀人谷还得走上一天,而且路十分难走,很多人根本坚持不了。
我看这两个人的样子恐怕在家里也都是娇生惯养之人,能不能走到杀人谷都是个问题,我眼睛一转于是说道:“既然你们非得要去,那咱们就一起。让扎夸老爹带路。”
“早这样不就得了。”女孩高兴的叫道。
那男的则朝我们伸出手道:“大家一起有个照应,路上要是给你们添了什么麻烦,请不要介意。”
我心想这男的到挺会说话。于是一行五人便朝崖山扎夸老爹住的地方走去。
在路上的时候秦倩一直围着浩子转,不停的问他刚才说的那些是真是假,让他再仔细的说一遍,浩子也是满面春风的给这女孩说得起劲。
秦倩的男朋友也不介意,对浩子说的关于滇王的事他同样很感兴趣。通过路上的接触我们也才知道,这小两口都是安徽人,然后又一起在南京那边上大学,现在还没毕业。
两人都是户外探险的爱好者,这次也是在网上知道了关于杀人谷的资料,便相约一起过来,本来还有两个人,不过他们因为有事就没来,女的学的是绘画,男的别看长得五大三粗的竟然是哲学院的人。
我们就这样瞎聊着到了扎夸老爹住的地方,墨镜男这一路上就没说过话,秦倩没话找话想和墨镜男聊几句,可这小子根本就没怎么搭理她,她嘟着一张嘴还悄声问我:“这戴墨镜的帅哥怎么话都不说一句?是不是那什么?”
说着指了一下嘴,我笑道:“他就那脾气。”
崖山其实就是一座海拔不过两三百米的小山包,扎夸老爹就住在半山腰上,有好几条小路能上去,山上都是镇上人开垦出来的梯田,然后就是一些云南特有的植物,比如香果树,银叶桂。
现在虽说已经到了晚饭时间,山上仍然还有很多当地人在地里干着活,我们一行人从他们身旁路过,他们也只是抬头望了我们一眼就继续劳作了。
我想有了杀人谷的名头,每年都有那么多外地人过来,估计像我们这样去找扎夸老爹的他们也见得多了所以并不感到奇怪。
扎夸老爹的房子修在崖山半山腰的一块平地上,是一座用石块垒成的土坯房,然后用篱笆围了一个院子出来,院子里面则种了一些平时吃的菜。
我看到这里却总感觉有些不对劲,这个镇子虽说每年都有很多外来人,但镇上的民风民俗其实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镇上的房子基本上都是黎族传统的船形屋,可扎夸老爹却用石头垒了一座汉人村子里常见的土坯房。不过我也没想到太多,而是自嘲的笑了笑,感觉现在是越来越敏感了。
我们去的时候正好看见扎夸老爹在院子里给一块种满豆芽的地上松着土,按照年龄推算这扎夸老爹估计应该有六十好几了,不过看他身子骨到还挺硬朗,他见到有人来了伛偻着站起身,然后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土,朝我们淡淡的望了一眼说道:“你们先进屋。”
他的声音听得我们一阵发毛,就好像漏风的风箱在嘶哑作响,他也如那饭店老板所说的脸上蒙着一块灰布,不过他的鼻子处却是凹陷下去的,没有了鼻梁的支撑,那块灰布很容易滑下来,所以扎夸老爹扎得特别紧,布块的边沿看上去仿佛都嵌进了肉里。
我们突然找他他也不奇怪,肯定知道我们是来找他做向导进杀人谷的。来的时候我还特意让浩子买了一条烟,一瓶酒还有些吃的。
扎夸老爹进过杀人谷里面,一定知道一些事,但饭店老板说他从里面逃出来之后不管谁问他当时在里面发生过什么事他都一直不说,我们带上烟酒和吃的就是想把他的话套出来。
从心理学上来说,扎夸老爹在杀人谷里面所经历的事肯定会让他一辈子都忘不了,虽说后来他居然还做起了向导让人感觉不可思议,但那绝对会成为他无法忘怀的噩梦阴影,所以他才不愿说出来,像这样他平时绝对会常用酒来压惊,久而久之成了习惯就很难戒掉了,我们这次带着酒,他少不了要来上几盅,喝了酒套话就简单了。
我们先进了屋,刚进去就一股发霉的潮味扑面而来,好在还能呆得下去,屋子里的陈设很简陋,墙边立着一张床,而在另一边则对着一个灶台,屋子中间放着一张长条木桌,然后便是三个凳子。
看到这我竟忍不住鼻子一酸,也渐渐明白了扎夸老爹为什么会去做向导,他如果不做这个,这恐怕就是一个快被遗忘的角落,镇上的人估计都没几个愿来这里,更不会说有当地姑娘嫁给他。
年轻一点还能靠山吃山,现在年纪大了干不动活的时候那日子就举步维艰了,就算死在这里一段时间可能都没人知道,他又没有其他谋营生的技术,只能靠着年轻时进过杀人谷的经历来养活自己。
如我猜的那样,屋子的一个角落几乎摆满了空酒瓶,我这次来却还故意拿着酒套他的话让他把以前的噩梦再回忆起来。我感到内疚,但现在确实是不得已。
很快扎夸老爹就走了进来,一见面就问道:“你们是要去杀人谷的?”
我们点了点头,随后他朝我们伸出了五根手指说道:“五百块。”
我本以为像扎夸老爹这样一辈子呆在这里的人在语言交流上不会那么顺利,却没想到他的普通话反而听着很流利,几乎没什么当地口音,我不得不称奇,我想估计是向导做得多了,平时又与镇上人很少来往,所以口音上反而与外面越来越相近。
我让浩子拿了两千给他,扎夸老爹把钱接在手上数了数然后抽出了五张,其他的又递回给我们道:“你们钱给多了,只要五百就可以。”
浩子立马把他的手推回去说:“老爹,这钱就当是这一趟的小费。”
不过扎夸老爹眼睛里一阵迷茫估计没明白这小费是什么意思,于是我解释道:“老爹您这么大岁数了,还得带我们走那么远,这额外的钱就当是辛苦费,算我们孝敬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