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墓室底心里即兴奋又有点内疚,如果当初能极力拦下阮波涛,也许他也会和我们一样看到光明的。
抛开阮波涛不说,我突然扬了下酸麻的脖子,想试着能不能看到大嘴他们,只是,我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按理来说,这里是绝对的地下,那还有光线,除非是灯或者外物,猛然觉得这些光线来路不正……
也就在这时,空旷安静的墓室内多处了几道轰轰的声音,刚听似在打雷,仔细一分辨感觉这应该是大功率发动机的声音,突然眼前一连串白光一闪,简直能亮瞎狗眼的光斑夹杂着一股飓风般的气流毫无征兆的从我头顶上方就闪了过去。
飞机,我突然想起了刚刚同样发生的一幕。
更远处,似乎还能听到嘹亮的对话声,那声音绝对是真实的,而且是我听不懂的外语,很急迫,似乎是对着扩音器喊出来的,在墓室里很嘹亮,声音断断续续一直没有间断过,直到灰蒙蒙的地方同时出现了一群战斗机一样的身影,机身上涂满了色彩鲜艳的标志,如果我没记错,这应该是二战时期美国的活跃的战斗机群,组成了一个v字形的攻击方阵,看着都让人头皮发麻。
如果不是已经知道这里可能和另外的空间有重叠,那这一切就诡异无比了,墓室虽大但也经不起战斗机飞跃吧?何况还是早就结束的二战战机,实在无法想象。如果这个消息扩散出去,那还不得逆天。
我马上关掉手电停下来没敢再下降,借助登山索两脚牢牢的固定在石缝内,缩着脖子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被这些战机发些。
战斗机群鬼魅一般似乎是穿越了云层时遇到了强烈的气流,机翼猛的抖了起来,就在头机越过我头顶的同一时刻,其中的一架战斗机终于没有耐得住强烈的震荡,整个机身突然解体,冒着黑烟旋转着向我冲撞了过来。
带着铁锈的机身在我眼里无限的放大,这一瞬间我想到了死,不论我躲还是不躲,其实压根就没有躲的地方,即便我现在松开手跳下去。我清楚的看到机头上的金属材料像水波一样起伏着,关键时刻,猛的一闭眼睛等着被撞的时候,让人诧异的是,我的身上竟然没有感觉到半点疼痛。
原来又是一次空间重叠,按照老余头的话说,就是我现在正背着古弈在另一个位置的空间里。
战机群轰鸣着冲入石壁消失,我才忙着睁开眼,发现浑身上下像过了一遍水,尽管心里知道这一切纯粹是眼睛看见的,根本不会发生实质性的碰撞,但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担心。
为了防止类似的事情继续发生,我借着灰蒙蒙的光亮下快速的挪动身体,然而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脚下十米左右的位置出现了一片红褐色的东西,直接挡住了我们的去路,似乎还有浓烈的铁锈味,白色的登山索像条小虫子一样无力的垂落在上面。
为了能看的更清楚点,我把握好力度又下降了三米多,从空中鸟瞰着这个红褐色的庞然大物,忽然发现是两扇大的没沿没边的大门。
门不是紧合的,留着一条一米宽的缝,黑漆漆的门缝将红褐色的大门一分二,门上到处是密密麻麻的凸起,面对着匪夷所思的一幕,我不得不继续悬挂着,根本就没胆量在下降一米哪怕更短的距离。
“老崔,什么情况,是不是到底了?”
这时候头顶上传下了小野的声音,显得很急迫。我抬头看了看在我头顶十几米的位置,小野和阡陌同样停在半空,举着两把手电在大门上仔细的查看着。
我长吁了口气说道:“应该是扇大门,两扇倒下去的门,你们谁手里有没用的东西,丢下去试试情况。”
我的话音刚落,就见一个拳头大的东西翻滚着砸向那扇大门,很快耳朵里传来了清亮的金属碰撞声。
“应该下去看看,也许门后就是我们要找的墓室,一门之隔罢了。”说这话的时候大嘴和老余头也下降到了一定的高度,五条手电光直直的向巨门的缝隙中穿了进去。
此时众人全部身体僵硬的悬在半空,面对巨门,任谁都没了主意,我离巨门最近,可能眼睛已经适应了这里的光线,能隐约看到巨门上那些凸起的东西,全是人的骨架,有的呈站立姿势,有的处于逃窜的动作,有的蹲伏着,还有的侧躺着,总之各种各样的姿势,显得栩栩如生如活着,全部收在眼里简直就是一副会动的画面,似乎这些人正在扭曲挣扎,想要逃离这里。只是细看才发现这些都是假人,巨大的金属门融合到了一起,貌似不是真人,而是按照人体的大小比例和巨门一起成型铸上去的。
就眼下复杂的空间显然对我们不利,谁敢保证在阮波涛身上发生的事不会在其他人身上发生,所以,我觉得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主动出击,兴许还能迎来生机,只是眼下我心里多少有点担忧,万一阮波涛还没死掉……
“都别楞着了,大家现在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找不到出路,谁都别想苟且偷生的活下去,我看这巨门后面肯定有内容,不想原地等死的都跟着我下去。”大嘴终于打破了可怕的沉默,率先表态,手握冲锋枪背着一大堆鼓鼓囊囊的东西向我滑了过来,在和我交错的瞬间,我的眼角狠狠的跳一下,猛的伸手扣住了大嘴的脖颈。
“往那边看!”我用手电光柱罩住一个黑色的人影,人影正侧躺在巨门上,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半的身体被镶嵌在巨门里,另一半露在外面,如果不是他周身四处有黑红色的液体扩散出来,很容易就混淆了人的视线。
“应该是阮波涛,现在还不确定死活,小心为好。”我对大嘴耳语道。
“老崔我说你现在怕着怕那的,这还不好办,老子能杀他一次就能杀他第二次,瞧我的。”大嘴一边说着,一边抬起了枪口,正要动手指击发。
“小心头顶!”关键时刻我对大嘴猛的吼道,搞的大嘴有点慌神,但动作确实丝毫不慌乱,也许这就是处置危险时的肌肉记忆,刚才大嘴的枪口还瞄向阮波涛,只是眨眼的功夫已经指向了阡陌,而且扳机已经压下了一半。
刚才我也是凭感觉,觉得被人居高临下的瞄准了,这种感觉直切的来自第六感,别人可能觉得这只是一种心理上的暗示,只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但对我来说这是一本真实的感觉,只有经过特殊的训练才能把自己的第六感提高到一种感官的程度,显然大嘴也早就提放了阡陌,不然不会第一时间找到人。
此时,两支枪口几乎处于一条线上,彼此瞄准对方,虽说谁都没有真正开枪,可也把我吓的不轻,我豪不怀疑大嘴在向阮波涛开枪的瞬间,阡陌会置若旁观,到那时候即便大嘴能耐再高,也的被枪击中。
我不解的瞪着阡陌,一瞬间让我对她的印象大打折扣,不过一想也就不奇怪了,毕竟那是自己的亲人,估计任谁都不可能傻眼旁观,这是正常人的心里活动。
“找死。”大嘴放下脸色骂道。
“谁找死还不一定呢,我不允许再有人对我叔叔开枪,除非先杀了我。”阡陌像变了人一样,声音冷冰冰的居高临下回应道。
大嘴和阡陌就这么僵持着,虽然不至于再出现自相残杀的局面,但看着很让人心寒,这一路上大家可谓千辛万苦,生死之时都可以放心的把自己的后背交给对方,可是眼下却成了仇人,当然,这不能全怪他们两人,要怪就怪这处墓室的主人。
“都冷静一下吧,眼下大局为重,如果你能保证阮波涛不会给咱们带来危险,那你就拿出点行动来,我能管得住大嘴,不一定能管的住其他人啊。”隔着重重夜色,我不得不郑重的警告阡陌,因为在我说话的时候,小野也抬起了枪口,虽说枪口没有所指,但我能肯定他首先想到的是解决掉阮波涛。
还有一声不吭的老余头,就骑在阡陌头顶上方,不管干什么都方便一些。
“我能,有什么了不起的。”阡陌突然开口道,在众目睽睽下收起枪口,解开了安全扣,吃力的向我和大嘴这边滑行了过来,现在真的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所以阡陌路过我和大嘴时,我俩根本没法给她让行,没办法的情况下我只好帮着她一点点的抱着我身体通过,直到阡陌重新回到绳子上,然后喘了几口大气,头也不回的对着巨门滑去。
“小心。”我在阡陌身后说道,也不知道人家听到没有,人已经义无反顾的向下滑去了。
我们距石门也就两层楼高,阡陌又是下滑,加上心里可能有些迫不及待,所以很快就看到阡陌的两腿快够到石门了,她身下所处的位置正好是门缝,此时像一张狰狞的大嘴巴。从上往下看阡陌好像掉进了那张嘴里,慢慢的往肚子里爬起,刚好离门缝不远的地方有一具呈站立姿势的人像,阡陌双手换了个位置先是探出脚尖,似乎像踩着个骨架的人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