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嘴里恶言相向,脚下已经是甩开步子,朝许缘重重挥出一拳。
他身子比外面那些老实巴交的贫农可要肥硕得多,在足够强大的吨位下,常人被捶这么一下,估计得直接躺到地上。
“呵呵,你挺勇的嘛!”
许缘脸上挂起核善的笑容,长生真气注入戒尺之内,反手就甩在那人的肥脸之上。
“啪”
肉眼可见的波浪在那人脸上荡漾,口鼻间更是有鼻涕、血水、牙齿等杂物飞溅而出,给不远处的另外一人喷了一身。
他肥胖的身子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双目失神,一时间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我是谁?我在哪儿?”
许缘用欣赏的眼光看了看那人脸上多出的一块方形焦黑皮肤,在正中心,正好能看见一个“理”字。
他看向其余人,脸上笑容依旧核善。
“你们还有想在书院里面找麻烦的没?赶紧站出来,我这个人最喜欢以理服人了。”
没有人敢回话。
只是用一块尺子就能把一个壮汉扇倒,稍微有点脑子就知道许缘是他们惹不起的人。
众人之间有一贼眉鼠眼的矮小男子,胸口一阵起伏,对成墨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让刘院长出来?要是他还装傻充愣,赶明儿个咱们就告官去!到时候你们一分田也别想落着!”
“尽管去,等青天大老爷到了,正好让你们把这些年侵占的田地给吐出来!”成墨冷哼一声说到。
许缘上前一步,手中涌出一股吸力,将矮个子的肩膀抓到手里。
矮个子神色惊惧,叫唤道:“你、你、你使得什么妖法!”
许缘嘿嘿一笑:“物理方法!”
说着,他就像是拎起一只小鸡仔似的,将矮个子向院外丢去。
很快,院墙外面就传来矮个子的鬼哭狼嚎。
“啊,我的腿!”
顺带一提,矮个子的活动轨迹并未经过书院大门,而是直接从院子里面飞到了院子外面。
这高度,是矮个子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
许缘看向其他人,除了躺在地上的胖子,他们都是战战兢兢。
有人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颤声道:“大、大侠饶命,我、我们自己会走的。”
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就算能保住小命,也少不得筋断骨折,少不了成个残废。
那他们这辈子可就完了呀!
许缘持着戒尺拍在手心,不屑道:“现在才想起来?可惜,太晚了!”
一个、两个、三个……
不到片刻,就将这些人全都扔到院外,可谓是哀嚎一片,惨绝人寰。
随后,他对成墨道:“赶紧把外面的大人小孩接进来吧,记得为他们升点火暖暖身子。”
成墨沉稳点头,解释道:“往年都有准备的,只是今年被那些恶客所阻,平白让学童们遭了一场罪……
对了许大侠,我家老爷他身子久久不见好转,如今更是下不得地,你们习武之人内力神妙,还请为老爷诊治一番。”
许缘眉头微皱,没想到刘汉卿的情况已经恶化到这种地步。
“好,我现在就去,等下要是还有人闹事,你直接来找我。”
……
刘汉卿的卧房门并未关上,只是在门外,许缘就嗅到一股浓郁得有些刺鼻的药味。
好在他也算是个半吊子医者,很快就适应下来。
“咳、咳咳……我这辈子只怕是就这样了,只是拖累你从一大家闺秀,变成如今的乡野老妪。”
声音虚弱沙哑,但依旧能听出是刘汉卿在说话。
许缘不愿偷听别家隐私,于是轻叩房门,朗声道:“刘老先生可是醒着?我这里也许有医治之法。”
没过多久,一衣着朴素的老妪从中迎出,一边让许缘进屋,一边欣喜道:“许大侠回来得可真是时候,快快请进!”
在启明书院时间已经不短,许缘自是认得这老妪的,是刘汉卿的发妻胡氏。
胡氏虽然老迈,但脚步却依旧轻盈,行走之间自有一股雍容之气度,出身应是不俗。
她与刘汉卿生有一女,早早就嫁为人妇,那女婿许缘也曾见过,正是镇守玉门关的沈从武。
一路前行,许缘发现刘汉卿房间内多处置有书籍,甚至可以说是俯仰之间皆可取得。
来到床前,刚一看见刘汉卿的面色,许缘心脏就漏跳一拍。
这才一天不见,刘汉卿就已经瘦得不成人样,本就清瘦的面庞更是只能看见凸起的骨骼,活像一具干尸。
只一眼,许缘就能断定,有人下了黑手!
好在刘汉卿精神似乎还不错,还能够保持清醒,见到许缘,他微微咧嘴,虚弱道:“许大侠,恕老夫无法远迎。”
许缘伸手按在刘汉卿手腕上把脉,不动声色道:“我是江湖中人,从来不在乎什么繁文缛节……刘院长,你这两日可有离开书院?”
刘汉卿摇头:“自从上次偶感风寒,老夫就已经未曾离开卧房一步,不想此次竟然……唉,时也,命也!”
许缘手指泛起淡淡的碧光,安抚道:“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曾经和医仙论道,学过一些医术的皮毛,治治什么风寒还是绰绰有余的……”
启明书院昌盛之时,来往之间不乏世间权贵、有道全真、神医圣手,刘汉卿的见识自然不会太差,他瞥见许缘手上的光芒,勉强露出一丝笑容。
“咳、只凭许大侠这一手,就已当得上良医啦!”
许缘只是笑笑,他很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真正的医者,可不是只凭借修炼些许医元、背过一本医术就能够成长起来的。
只有长期且枯燥的学习、经年累月接触各种不同的病患,才能积攒下宝贵的经验,最终名传一方。
比如张红药。
虽然不知道她的详细经历,但从张红叶悄摸摸送出的小册子里,许缘就能看见她为医道投入的心血有多沉重。
所以他顶多算赤脚医生……
还是初学的那种。
房间里安静下来,许缘的变种文气也将刘汉卿的身体探查过一遍,终于是寻找到其体内的异样之处。
在刘汉卿的心脏之处,一条通体赤红的蠕虫正趴在上面,锋锐的口器扎入其中,吸取其中的血液之后,又吐出些许白色粘液,顺着血液流转,抚平刘汉卿身上的痛楚,能让他在无声无息之间死去。
也正是因此,刘汉卿才一直以为只是一场小小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