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搞的!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就突然不见了,你们的眼睛是出气儿的吗!”政府大楼里,一个穿着军服的人正在那里破口大骂,他的面前则是一个身上裹着纱布的人,赫然是那个逮捕林剑轩的防暴警察。
当交警赶到事故现场的时候,陆地巡洋舰早已经不知所踪,调取周围的监控录像却是什么也看不到,仿佛有一层雾一样的东西笼罩着整个现场,让监控的摄像头根本派不上用场。
警车里的那个头头儿像上级反映了车里发生的事情,却遭来了又一场臭骂。
“你装什么大善人!还给他烟抽,说不定就是那根烟惹的祸!”那个上级指着他鼻子一顿臭骂。
这个时候,房间的门被推开了,“怎么了,老陈,整个办公楼都是你的声音,有什么事情慢慢说,不要急。”
是许无言。
看到许无言,这位警长神色明显尊敬了许多,站起身来敬了一个礼,“许部长,您来了。”
“呵呵,不要客气,坐,都坐。”
许无言笑着说道,挥挥手,让这二人都坐了下来,根本没有一点儿城里人的架子,而且还是京城里来的。
“这位是……”许无言指着那个手上打着石膏的警察问道。
姓陈的那个军服男人剜了他一眼,转过身对着许无言说道,“一个不成器的下属,这次的事情就是因为他的失误才出了茬子。”
许无言笑眯眯地看着他,半晌才问道,“我从小就想当警察,因为我最崇拜的就是警察,可是天不遂人愿,大了之后,我才发现,有时候,自己的路是不能由自己选的。”
这番话说道莫名其妙,有些让那警察摸不着头脑。
“不明白不要紧,但是今天这些事……你办的确实是不怎么样。”
听到这话,那个警察忽然一身冷汗,要知道这个可是传说中那位手眼通天的人物,他的一句话就可以让自己十几年的奋斗付之东流了。想到自己摸爬滚打十几年,到了三十多岁才当上一个小小的大队长,如今却碰到了这么一回事,真的是认倒霉了喝口凉水都塞牙。
“但是,如果这件事放到我身上的话,我估计我这个时候都已经躺在医院里了,所以,你的这种精神还是值得嘉奖的。陈营长,按说军队和警察本不是同一个部门,说到底,不仅不熟悉,而且差别还要大的很。但是,我想让您跟这位警官的上级打个招呼,就不要太为难他了吧?”
“呵呵,那是好说那是好说。”
本来正在焦虑自己的前途,却又被眼前这个年轻人两三句话就给解决了,这个警察突然明白刚才许无言说的话了,“有时候,自己的路是不能由自己选的。”官场老三招,一骂,二哄,三拉拢。
姓陈的人将警察打发了出去,这两个人在屋子里聊了起来。
其实,不见的不仅仅是林剑轩,王进也不见了,这里说的王进,自然是躺在政府大楼里那个。
也许林剑轩遇到的交通事故是个好事,因为这恰恰给了办公室里那个躺在椅子上的人消失的借口,反正林剑轩已经没了消息,王进也就没了再演下去的必要,吃完了桌子上的水果,从窗户里直接跳出去,飞走了。
他去哪里,自然是要找林剑轩了,找不到他,那林家的担子就只能自己挑了,王进是个懒人,而且还是一个大懒人,他才不会给自己往肩上压担子呢。
站的高才能看的远,这话一点儿没错,高层的人,自然而然的将这件事联系到了王进身上。那站在高处的人有两个,一个是许无言,另一个则是吴浪。
许无言和吴浪都是来自京城的人,但是他们两个却是表面很好,内心却都是不合的,这种不合是多方面的,许无言是搞政治的,吴浪则是军人世家,换句话说,两个人,一个是耍嘴皮子的,另一个则是动拳脚的,这就让两个人从心眼儿哩产生了对对方的轻视。第二个方面就是大方面的,隔阂是从父辈就开始的,或者说是从古代就有的。
百无一用是书生。因此当兵的瞧不起念书的,自古就像是真理一般,但是文人骨子里的骄傲却也是消失不掉的,在他们眼里,当兵的也不过是一群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蛮人罢了,因此,两个人都是相互的看不惯,虽然表面上非常和气,但是内心里的不平和敌视早已刻到了骨子里。
但是,同位如今京城里的大家族,而且还活跃在人们视线中的两个大家族,都是有其不简单的地方的。两个年轻人都带着自己家族的使命来到了这里,只是他们都没有想到的是竟然会凭空冒出一个王进来,所以现在的问题就是抓住林剑轩,把该搞定的事情尽快搞定,至于那个王进,鉴于天国安局的身份,两个人商量着暂时都不会去动他,只是在他们心里,双方之间哪里会有什么商量呢,又怎么会去遵守商量出来的事情呢。
许无言和吴浪两个人只是通了电话,并没有见面,他们两个人都清楚,电话比两个人见面更合适。
而另一边,则是一辆陆地巡洋舰在山腰上飘逸的身影,虽然那辆车前面的保险杠已经被撞歪了。
“不用蒙上我的眼睛,或者……塞住我的嘴巴吗?”林剑轩拄着脑袋看着窗外的风景,心情看起来还不错。
一个面部硬朗,表情淡然的男子正在驾驶着车,眼睛专注地看着前方,只是让人有些不解的是,他的右手手臂上缠着白色的绷带,他正透过前面的后视镜看着坐在后面的那个神情悠闲的人,“八个警察都看不住你,我自问还是比不过八个警察的,而且他们手里还有枪呢。”
“别老看我,看路。”林剑轩看着他在后视镜里的眼睛说道。
后视镜里的那张脸笑了笑,“不用担心,只要没有下雪,我还是能应付的。”
林剑轩听到他的话,还煞有其事地向外看了看,“嗯,看来我还可以再活一段时间。”
两个人没有再说话,随着车子的继续前行,逐渐到了山麓,山路上开始出现积雪,等到了车子不能前行的地方,两个人下了车。
“去哪里?”林剑轩问道。
“就在下面,不远。”
看他去的方向,林剑轩就知道这个人一定不简单,因为他走的放向正是跟车完全相反的方向。车子在积雪上留下了痕迹,自然会有人顺着车胎痕迹去寻找,即便是找到停留的车子,也不过是一场空而已,但他们绝对不会想到,他们要找的人就在来的路上,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你很聪明。”林剑轩想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遇见这么聪明的人了,心里竟然产生了一阵快慰之情。
“谢谢,以前也有一个人曾经跟我说过类似的话,那是我的一个朋友。”
“那他一定会为拥有你这样的一个朋友感到骄傲的。”
“不会,他很快就会为此感到苦恼的。”
“你就是为了我,才去劫警车的?”林剑轩看着他的背影说道。
“你不是鱼,真正的鱼还没来。”
两个人一前一后,快速地向山下走去。
很快,最先来到这里的人是吴浪,只有他一个人,他以军人独有的眼光看出了这里的不对劲,首先,在雪线上的车子温度不可能还是温热的,这就说明人是刚走不久的,但是他的眼睛却发现下上的路上却多了脚印,这脚印不在别处,就在那车胎的痕迹里。
吴浪没有反应,只是沿着下上的路走了过去。
第二个人来到这里的就是王进,不过他并没有走到车子停下来的地方,而是在半路上就拐了一个弯,找到了在山洞里面的林剑轩和那个右手手臂缠着纱布的人——梁汉文。
“看到了吧,我说的朋友就是他。”梁汉文给林剑轩说道。
王进坐在山洞里的一块石头上,脱下鞋,从鞋里倒出了一块小石头,说道,“瞧你找的这地方。”
“你等的人就是他?”
“没错。”
林剑轩不解,这个陌生人为什么要等王进,他口口声声说王进是他的朋友,但是言语之间却又有另外的意思,说不上好,但也谈不上不好,总之,很别扭。
王进看了林剑轩一眼,“你家的事情,按照你的意思,我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你可以回去了。”
看了看王进,又看了看梁汉文,“你把我带到这里,就是为了他?”
“不是为了他,是为了你们两个。不然,蓝菲菲还是不愿意看见我的。”梁汉文走出了洞口,抬头看了看天空,似乎在等着什么东西。
听到他的话,林剑轩心里一沉,蓝菲菲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每次有什么事情,他第一个安排的人就是她,如果不能保证她的安全,天大的事情他都不回去做,可以说,蓝菲菲是她最后的防线,现在,依据眼前这人的了说法,蓝菲菲一定是落在了他的手里。
“你把菲菲怎么样了?”一阵冰冷到极度的声音,比这山上的结冰还要冷上几分。
但洞口的那个穿着中山装的人却不以为意,“她在那庙里,你觉得能出什么事?”
“阿文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大老爷们儿的,怎么能和一个小姑娘过不去呢?你说是不是?”王进抖搂了鞋子里的坷垃什么的,正在往脚上穿鞋。
“放心,我没有动她,甚至连面都没有见到。”
梁汉文似乎无意跟这两个人说话,只是不时地抬头看看天空,好像在等什么东西。
听到他的话,林剑轩一想也是,妹妹在是否那里,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但就是这样林剑轩才感到更不对劲,他怎么会知道妹妹在那里呢,很少有人知道自己有师父,而且师父还在遥远的西藏。
不一会儿,梁汉文走回到洞里,对着两个人说道,“我们走吧。”
王进意识到不对,因为一股剧烈的波动正在他的头顶传来,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急忙跑到洞口,抬头看天上,果然,“我靠,阿文,你还真搞了一架直升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