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恒微微一笑,朝儿子做了一个鬼脸,说道“这是秘密,暂时不能告诉你。”
楚一鸣说道“爹爹,我长大了要和你一样,做一个非常厉害的侠客。”
楚恒心里五味杂陈,说道“一鸣,做侠客是很辛苦的。”
楚一鸣的小脸上满是果敢与坚毅,说道“爹爹,我不怕辛苦。”
楚恒笑了笑,没说什么。
楚一鸣说道“爹爹,你再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吧。”
“讲什么故事?”
“就接着上次讲,上次你讲到你和黑风老怪决斗,黑风老怪使出了五毒绝命剑,把你『逼』到了悬崖边上,你快讲讲,你是怎么反败为胜的。”
楚恒用谎话给儿子编织了一个美丽的梦,在这个梦里,楚恒是一个十分厉害的大侠,走南闯北,纵横驰骋,与无数高手对决,每一次楚恒都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最后取得了胜利。
在楚一鸣那幼小的心灵里,楚恒就是世上最厉害最厉害的大侠客,最厉害最厉害的大英雄。
楚恒看着楚一鸣一副期盼的模样,便笑呵呵地给楚一鸣讲起了自己的英雄事迹。
“那一次,我被黑风老怪『逼』到了悬崖上,前面有黑风老怪的五毒绝命剑,后面是万丈深渊,一步踏空就要粉身碎骨。没有办法,我只能放手一搏了,当啷啷,宝剑出鞘,我握紧了宝剑,盯住了那黑风老怪,定了定心神,人剑合一,嗖的一下子,朝黑风老怪刺了过去,只听得噗的一声”
楚恒像说书艺人似的,说得绘声绘『色』,唾沫横飞,楚一鸣在旁边听得如痴如醉。正讲到精彩处,突然,岳父家的大门打开了。
“你这二流子,又在这胡说八道骗一鸣。”
楚恒抬头一看,大舅哥和金兰走了出来。
楚一鸣看着大舅,说道“大舅,我爹没有骗我,我爹说得都是实话。”
大舅说道“一鸣,你要脚踏实地做人,不要像这个二流子一样,连老婆孩子都养活不了,还当什么侠客,找个茅坑,跳进去淹死得了。”
“闭嘴!”楚恒暴怒,冲着大舅哥吼了一声。
大舅哥怎么侮辱、作践楚恒都可以,但是,他不可以当着儿子的面这么做。
大舅哥打量着楚恒,说道“怎么,生气了?你要是还有点羞耻心,你就争口气,赚点钱家来养活老婆孩子,别让老婆带着孩子三天两头就往娘家跑。”
楚恒的心中燃起万丈怒火,可是,他又没有办法反驳大舅哥。
金兰上前拉住了儿子,说道“一鸣,走,咱们到院子里去。”
楚一鸣挣扎着,哭了起来,叫道“不,我要和爹爹在一起,我要听爹爹行侠仗义的故事。”
“没有什么行侠仗义的故事,快走,”金兰连拉带拽,把儿子弄进了院子里。
楚恒想要上去再和儿子说几句话,两个小舅子挡在了他的面前,撸胳膊挽袖,恶狠狠地说道“你别找打。”
楚恒对这两个混不吝的小舅子还是有些忌惮的,停
住了脚步,看着楚一鸣,叫道“一鸣,记住,你爹是天下第一侠客!”
楚一鸣叫道“我记住了,爹爹,你是最棒的!”
楚一鸣还要再说话,金兰却粗暴地把他拽进了院子里。
两个小舅子看着楚恒,满是嘲讽,说道“天下第一侠客,你该滚蛋了吧。”
楚恒强压着心头的怒火,说道“你们俩让开,我有话和金兰说。”
两个小舅子说道“你听不懂话吗?我们叫你滚呀。”
楚恒瞪着眼睛,叫道“我是你们的姐夫!”
两个小舅子呸地吐了一口唾沫,说道“我姐命不好,嫁给了你这么个废物。我爹已经和媒婆说了,替我姐再找个人家,以后我姐和你就一刀两断了。”
听了这话,楚恒一下子就急了,叫道“哪个媒婆这么不要脸,把她叫出来,我弄死她!”
两个小舅子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道“得了得了,别在这装『逼』了,你还真拿自己当侠客,你敢弄死谁?”
“让开,我要见金兰,当面和她把话说清楚了。”
“我姐不爱搭理你,你赶紧回家写休书吧。”
“让开,让开,你们俩给我让开!”
“哎呀,给你脸了是吧?还敢跟我们动手动脚!”
两个小舅子都是驴脾气,上来劲了,把楚恒按倒在大街上就是一顿打。最后还是大舅哥过来劝解,说道“算了算了,别打了,打这废物都脏了自己的手。”
“呸!”两个小舅子狠狠地啐了一口,和大舅哥转身回到了院子里,关上了院门。
楚恒忍着身上的疼痛,慢慢爬了起来,行尸走肉一般在街上走着,走了一圈又一圈,走得天都黑了,大街上都见不到几个人了。
楚恒走到了一条僻静的街上,迎面亮起了几盏灯笼,几个仆役簇拥着一台大轿子,朝楚恒走了过来。
轿子里坐着的人是田大侠田仲光,田仲光赴了一个饭局,和几个朋友喝了点酒,喝得晕乎乎的,坐在轿子里直犯困。
田仲光是江湖上响当当的大人物,走到哪里都得有一个排场。他坐在大轿子里,周围簇拥着十几个随从,这十几个随从有提着灯笼在前面照亮的,有握着刀剑,在旁边护卫的。
不知道的人,看过去还以为是官府里的哪个大官儿出行,这么大的排场。
队伍行驶到一条小巷的巷口,突然,四个黑影从暗沉沉的小巷里闪了出来,手持利剑,朝轿子周围那些随从、护卫劈砍过去。
随从、护卫们没想到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刺杀田大侠,猝不及防之下,有几个随从、护卫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你们是什么人?!”其余的随从、护卫抽出了刀剑,护住了轿子,声『色』俱厉地冲着那四个杀手吼道。
四个杀手穿着黑衣黑裤,头裹黑巾,黑布蒙面,就『露』出一双凶光四『射』的眼睛,也不答话,挥剑就朝随从、护卫们劈砍过去。
暗夜中,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楚
恒低着头,踉踉跄跄地走着,前方传来的打斗声把他惊醒了,他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战斗场面,愣住了。
再说田仲光,他『迷』『迷』糊糊正打瞌睡,突然轿子一顿,停了下来,他一头撞在了板子上,撞得脑袋生疼。
他『揉』了『揉』脑袋,掀开轿帘,问道“怎么回事?”
一个弟子说道“师父,有人行刺。”
这弟子话音刚落,一把利剑就刺穿了这弟子的胸膛,鲜血喷溅,溅到了田仲光的脸上,一下子就把田仲光吓得醒酒了。
四个杀手很是凶悍,田仲光手下那些随从、护卫根本就不是对手,一个接着一个,被砍倒在血泊之中。有的随从、护卫见势不妙,撒腿就跑,把田仲光一个人扔在了轿子里。
田仲光也想跑,可是,他刚把脑袋探出去,一把利剑就狠狠地劈了过来,吓得他慌忙缩头,又躲回了轿子里。
田仲光手无寸铁,躲在狭小的轿子里,吓得瑟瑟发抖。
四个杀手围住了田仲光的轿子,准备了结田仲光的『性』命。
楚恒在那看着,心想,自己要想当一个侠客就得出名,自己要是把这四个杀手干掉了,救下那轿子里的人,肯定就出名了,到时候就没人再敢瞧不起自己了,自己也就不用再过穷困潦倒的苦日子了。
楚恒热血沸腾,想要上前行侠仗义,但是,他感受到了那四个杀手身上散发出的腾腾杀气,又有些犹豫,心里盘算着,我是他们的对手吗,万一我行侠仗义不成,被他们杀了,那可就成了笑话。
怎么办,到底要不要上去对付那四个杀手?
就在楚恒犹豫不决的时候,四个杀手已经提起了手中的利剑,准备把田仲光刺死在轿子里。
说时迟,那时快,暗夜中一道寒光闪过,一个杀手的喉咙上喷出了鲜血,栽倒在地。
另外三个杀手愣了一下,扭头一看,一个白衣汉子披散着头发,手持一把利剑,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轿子旁边。
“你是什么人?”三个杀手问道。
那白衣汉子冷冷地看着三个杀手,没说话。
“你敢杀我们兄弟,去死吧!”三个杀手对白衣汉子展开了攻击。
白衣汉子站在那里,双脚生根一般,站着没动,一只手握着剑,挥舞起来。
楚恒在旁边看呆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精彩的对决,剑光闪烁之中,三个杀手血肉横飞,踉跄了几步,指着那白衣汉子,心有不甘地倒在了地上。
白衣汉子杀死了四个杀手,收起了剑,飘然而去,没有一点痕迹。
楚恒想要向这白衣汉子学习剑术,可是,他刚追出去两步,白衣汉子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这时,田仲光躲在轿子里,听着外面的声响,外面静悄悄的,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清清楚楚。
田仲光奓着胆子,把轿帘掀开了一角,看见四个杀手倒在了血泊之中,已经死了。
田仲光欣喜若狂,钻出了轿子,看见遍地死尸当中,只有一个人在那站着,这个站着的人正是楚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