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武受到了张福六的礼遇,还喝了十两银子一两的碧螺春,心里美滋滋的,正兴奋呢,张福六突然问他全家一年收入多少,这像一盆冷水似的,泼在了叶小武的脑袋上。
叶小武垂头丧气,说道“我娘瞎了眼睛,我哥打零工,我嫂子做点针线活儿,一年到头赚不了几个钱。”
张福六笑着拍了拍叶小武,安慰道“不要泄气,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早晚有出人头地的一天。”
“谢谢六爷,”叶小武没在意,这种安慰人的话,他可没少听。
张福六说道“小武,我觉得你是个人才,想重用你,不知道你怎么想。”
叶小武抬起了头,双眼直放亮光,说道“六爷,能为您效劳,叶小武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好,好,好,”张福六连着说了三声好,看着叶小武,神情突然变得凝重起来,说道“我要交给你一项任务,这项任务很危险,你敢不敢接着?”
叶小武看了看张福六,低着头,没说话。
张福六说道“小武,你要是接了这任务,我给你一千两银子。”
叶小武一下子就兴奋了,问道“六爷,这到底是什么任务?”
“杀人,你敢不敢?”
叶小武有些心慌,不过还故作镇定,说道“我杀人就和吃饭喝水一样,没什么不敢的,不知这要杀的人是谁?”
张福六说道“要杀的人是谁,这个你不要管,你要是接了这差事,我先给你五百两银子,事成之后再给你五百两银子。”
叶小武想了想,说道“六爷的意思是让我去当刺客吧,刺杀成功之后,我要怎么逃脱?”
张福六说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杀死了目标之后,我会派人接应你。到时候你拿着钱,带着你老娘、你哥哥嫂子,离开新郑城,找个地方,买地盖房子,每天什么事情也不用做,收收房租就可以了,一辈子衣食无忧。”
叶小武也有一点小滑头,面『露』难『色』,说道“六爷,我们家穷,我娘只有我和我哥两个儿子,我去当刺客,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
“你的意思是担心没人赡养你的老娘?”张福六问道。
叶小武点了点头。
张福六说道“这个好办,你不是还有个哥哥嘛,我再给你加五百两银子,够给你老娘养老送终的了。再说了,这次刺杀行动安全得很,你不必多虑。”
叶小武心想,我又不是傻子,当刺客那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事,谁不知道?
张福六刚说出让叶小武当刺客的时候,叶小武有些退缩,活得好好的,谁不怕死?但是,当张福六说出要给叶小武一千两银子的时候,叶小武动摇了。
一千两银子,叶小武现在这样当个混混,再当上二百年也赚不到一千两银子。
“当刺客是有危险,但是,自己福星高照,或许能全身而退呢,”叶小武在心里安慰自己,“到时候自己就可以拿着钱享受生活,再也不用因为钱而发愁了。拿这一条命赌这一辈子的幸福,值得!”
叶小武觉得一千五百两银子还不够,自己还得趁热打铁,多向张福六要点钱。
叶小武说道“六爷,您别嫌我贪心,我要养老娘,我以后还想娶媳『妇』儿生孩子,同时,我哥哥嫂子也是穷得叮当响,我还想接济接济他们,这么一算下来,一千五百两银子,捉襟见肘呀。”
张福六问道“那你要多少银子?”
叶小武搓着手,犹豫了半天,声音小得像蚊子似的,说道“三千两银子”
张福六爽朗一笑,说道“好,我就给你三千两银子,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叶小武喜笑颜开,说道“六爷,这三千两银子,您能先给我一半吗?”
“没问题,”张福六说道。
叶小武兴高采烈,连连作揖,说道“谢谢六爷,谢谢六爷。”
张福六摆了一下手,说道“钱我可以一分不差地给你,但是,你要把事给我办漂亮了。如果你临阵退缩,或是出卖了我,这一千五百两银子就是给你全家买棺材的。”
张福六的话透着一股寒意,让叶小武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叶小武说道“六爷,您放心,我就是死也要死在战场上。死在战场上,那是英雄,死在您的刀下,那是叛徒。”
张福六那冰冷的脸上舒展开来,『露』出了微笑,说道“好小子,懂事。”
张福六给了叶小武一千五百两的银票,叶小武把厚厚一摞子银票揣在了怀里,幸福来得太突然,感觉像是在做梦似的。
走出去几步,叶小武就要扒开衣服看一看,里面的银票是不是还在,这是不是一枕黄粱梦。连着看了十几次,那些银票还在,没错,自己不是在做梦,一切都是真的,这一千五百两银子都是自己的。
有了钱,叶小武就想着该怎么花钱,首先,他想到的是买些好东西,回家孝敬孝敬老娘。
叶小武来到了大街上,看着街边的两排店铺,心想,我该给老娘买些什么东西呢,老娘喜欢什么呢?
想着想着,叶小武就一阵心酸,自从叶小武记事起,母亲就穿着粗布麻衣,吃糠咽菜,从来没有『乱』花过一个铜板,他还真不知道老娘喜欢什么东西。
“娘,您辛苦了,现在儿子能为您尽孝了,”叶小武拍了拍胸口的一摞子银票,气势汹汹,走进了街边的店铺里,买了一大堆东西。
东西买得太多,叶小武一个人拿不了,就雇了两个人,帮着他拿回家里。
叶小武站在家门口,敲了敲院门,院子里响起了嫂子的叫声“等一下。”
嫂子打开了院门,看见叶小武站在外面,很是气愤,说道“呦,小武,你现在的架子是越来越大了,回家都得有人给你开门了”
叶小武没有理会嫂子,一把推开了他,带着两个脚夫进了院子。嫂子看着那两个背了一大堆东西的脚夫,莫名其妙。
叶小武叫道“娘,娘,娘!”
老娘拄着拐杖,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说道“小武,你大呼小叫的,干什么呀?”
叶小武笑道“娘,我给您买了点东西,您这些年来拉扯我们兄弟俩,辛苦了。”
叶小武叫两个脚夫把东西放下,然后给了两个脚夫赏钱,两个脚夫千恩万谢,拿了钱,走了。
老娘眼睛看不见,直皱眉头,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叶大武听到了声响,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和妻子一起看着满地的大小包袱,呆若木鸡。
叶小武拿起那些包袱,说道“娘,我给您买了几匹布,还有一些吃的,这是烧鸡,您闻闻,这是果脯,你尝尝。”
叶小武那食物拿出来,放到了老娘的鼻子下面,老娘闻了闻,问道“这些东西你是从哪弄来的?”
叶小武说道“这是我花钱买的。”
嫂子一脸惊讶的神情,问道“你哪来的钱?”
叶小武瞟了嫂子一眼,没有理会,叶大武想了想,突然瞪大了眼睛,叫道“小武,你该不会是抢了钱庄了吧?”
老娘听了大儿子这话,吓得浑身瘫软,差点摔倒在地,叶大武连忙上前扶住了老娘。
老娘老泪纵横,敲着拐杖,哭道“小武啊小武,咱们穷一点没关系,勒紧裤腰带也能活着,可是,你要是干了杀人放火的勾当,咱们家可就没法活了。”
嫂子说道“是啊,有些大罪是要株连家人的,娘,咱们奉公守法,好端端地在家里坐着,可不能吃这个挂落呀。”
叶大武冲着叶小武直挥手,叫道“你走你走,快走,老娘这么大岁数了,不能受你的连累,我们家和你一刀两断,没有任何关系。”
叶小武压着心里的怒火,冷冷地说道“哥,嫂子,谁告诉你们,我这钱是抢来的?”
嫂子说道“就你这模样,不去抢钱庄,哪来的这么多钱?”
叶小武说道“嫂子,你不要狗眼看人低,这些钱是我赚来的,是六爷亲自给我的。”
老娘知道叶小武在张福六手下做事,问道“六爷为什么要给你钱?”
叶小武说道“因为六爷赏识我,要重用我,一下就给了我一千五百两银子,买了这些东西,我身上还有一千四百多两银子呢。”
叶小武把银票和碎银子拿了出来,炫耀似的,给哥哥、嫂子看了看。
哥哥、嫂子目瞪口呆,夫妻俩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呀。
老娘还是不相信,说道“六爷就算是器重你,给你三五两银子也就够了,怎么会给你一千五百两银子,这么多呀。”
叶小武说道“娘,儿子对天发誓,这些钱真的是六爷给的。”
叶小武正和老娘说着话,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叶小武连忙把银票收了起来,问道“谁呀?”
门外传来一个声音,“小武哥,是我们呀。”
说话的是叶小武的一个兄弟,叶小武感到奇怪,自己家破破烂烂,这些兄弟都知道,从来不登门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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