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彦良、石正峰都诧异地看着张仪,不明白,为什么张仪言之凿凿,确定圣旨是假的。
张仪说道:“如果这道圣旨真的是出于王上的意思,那么,应该颁给殿下一道,再颁给大王子一道。但是,如今这圣旨只颁给了殿下,没有颁给大王子。”
石正峰问道:“你怎么知道没颁给大王子?”
张仪笑了一下,说道:“因为我的线人告诉我了。”
赢彦良非常惊讶,说道:“你在大王子那里还有线人?”
张仪说道:“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我早就在大王子的身边安插了眼线,没有及时禀告殿下,还请殿下见谅。”
赢彦良摆了一下手,说道:“现在不说这些小事了,大王子矫诏骗我入宫,我该如何应对?”
张仪神情严肃,说道:“事已至此,殿下应该和大王子决一死战了。”
赢彦良的目光跳动了一下,死死地盯着张仪。
张仪说道:“大王子要置您于死地,您想要死中求活,只能反手干掉大王子,没有别的选择。”
赢彦良露出痛苦的神情,说道:“大王子是我的兄长,让我与兄长手足相残,我怎么能够做到呀?”
白承庆在旁边说道:“殿下,您拿大王子当兄长,大王子可没拿您当弟弟呀,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您快拿主意吧。”
赢彦良低着头,摆了摆手,一副万分痛苦的模样,说道:“不行,让我杀自己的兄长,我实在是办不到。”
一直没有说话的石正峰霍地站了起来,张仪、白承庆他们都是一愣,把目光投向了石正峰。
石正峰情绪激动,说道:“殿下,咱们跟着您,就是想辅佐您登上王位,称霸天下,造福苍生,您现在这般妇人之仁,实在是寒了大家的心。您不忍心对大王子下手,那就叫大家都散了吧,赶紧逃命去,免得被大王子捉住了,像猪羊一样宰杀。”
石正峰的话说到了众人的心里去,众人辅佐赢彦良,大多是为了个人的利益,现在赢彦良要放弃,众人为求自保,只能逃命。
赢彦良抬起头来,双眼泛着泪光,看着石正峰,说道:“正峰,你急什么呀?”
石正峰粗声大气,叫道:“不是我急,是现在这形势容不得我们缓呀。殿下,您就忍心眼睁睁地看着我们被大王子杀掉,看着秦国黎民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赢彦良脸上的神情出现了一些变化,露出了几分凶狠之色。
石正峰缓和了语气,说道:“殿下,为了秦国的江山社稷、黎民百姓,您不得不大义灭亲,舍小家为大家。”
张仪说道:“是啊,殿下,您不能再顾及私情了,您是王子,您肩上担的是江山社稷、黎民百姓。”
众人纷纷劝说赢彦良,赢彦良扫视众人,见火候到了,一咬牙一跺脚,恨恨地说道:“好吧,我听你们的。”
石正峰、张仪他们露出了微笑,开始商议如何反击。张仪说道:“咱们派个人伪装成殿下,前去觐见,同时,殿下率领将士们直奔大王子的寝宫,擒贼先擒
王。”
白承庆挠了挠头,说道:“派谁伪装殿下?玉泉宫这些仆役、宫女大多认识殿下,这如何伪装呀?”
张仪笑呵呵地摸着自己的八字胡,说道:“在下懂得一点易容之术,可以做出一张人皮-面具,蒙在脸上,这容貌和殿下就会一模一样。”
“这么神奇?”白承庆很是惊讶。
石正峰说道:“就让我来伪装成殿下吧。”
赢彦良的态度很是坚决,说道:“不行,正峰,赢彦章肯定要布下了重重陷阱,你去了那是凶多吉少。”
石正峰微微一笑,说道:“这重重陷阱总得有人去闯吧?让别人去,那是害了别人,我呢,还算是有几分本事,赢彦章想杀我,还没有那个本事。”
石正峰执意要去,赢彦良偏不同意,两个人争执起来,张仪说道:“殿下,石将军,你们听我说,我在外面安排一支队伍接应,只要石将军能撑住一炷香的时间,我准保石将军平安无事。”
“你能保证?”赢彦良半信半疑地看着张仪。
张仪胸有成竹,说道:“殿下放心,包在我身上。”
赢彦良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正峰,你要多加小心。”
众人决定了要和赢彦章决一死战,赢彦良目光犀利,看着众人,说道:“今天,我赢彦良的身家性命就托付给诸位了。”
赢彦良伸出了手掌,石正峰把手掌按在了赢彦良的手掌上,说道:“石正峰誓与殿下同生死、共进退!”
张仪走过来,也把手掌按在了赢彦良、石正峰的手掌上,说道:“张仪誓与殿下同生死、共进退!”
白承庆和其余人等也走了过来,众人聚成一圈,把手掌都按在了一起,呼喊着:“誓与殿下同生死、共进退!”
这一刻,赢彦良、石正峰、张仪、白承庆他们都坐在了一条船上,等待他们的只有两种结果,要么闯过风浪,登上彼岸,要么打熬不住,船毁人亡。
不成功便成仁!
夜晚,石正峰坐在地上,望着黑漆漆的小树林,一个人发呆。
“石头,想什么呢?”
说话的人是张帅,张帅走到石正峰的身边,坐了下来。张帅是赢彦良的侍卫长,明天他要和石正峰一起去龙潭虎穴。
石正峰看了张帅一眼,说道:“没什么,我就是睡不着,到这坐一坐。”
张帅说道:“明天要有一场恶战,石头,你该不会是紧张了吧?”
石正峰撇了一下嘴,说道:“我还真有点紧张。”
“我也是,”张帅笑了起来。
石正峰说道:“明天二王子要是败了,秦国这大好局面就有可能毁于一旦,我这些年来的努力就都付之东流。”
张帅说道:“这个时候咱们不能想败,要想胜,胜利之后,二王子继位,你就是头号功臣了,就可以尽情地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了。”
石正峰抓起一块石头,扔进了黑漆漆的小树林里,说道:“不去想这些
了,越想越烦,咱们兄弟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还能怕了他一个小小的赢彦章?”
张帅笑道:“这才是我认识的石头,怕个屁,头掉了碗大个疤,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石正峰和张帅说说笑笑,张仪走了过来,说道:“石将军,张大人,你们好兴致呀。”
张帅看了张仪一眼,说道:“明天就要铲除赢彦章了,咱们能不高兴吗?”
张仪笑呵呵地坐了下来,说道:“对,张大人说得对,咱们是该乐呵乐呵。”
张帅说道:“张仪,你说明天我和石头支撑一炷香的时间,你安排的援兵就能杀过来,真的假的?”
张仪撇了一下嘴,说道:“今天当着二王子的面,我不是都说了吗?你们就放一万个心,撑过一炷香的时间,援兵必到。”
张帅说道:“一炷香的时间,眨一眨眼就过去了。”
张仪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纸包,纸包里面是油炸花生米,张仪美滋滋地吃着花生米,对石正峰、张帅说道:“来点。”
“不用了,你吃吧。”
“别客气,来点,抓一把。”
石正峰、张帅抓着花生米,吃了起来。
张仪说道:“熬过了明天就好了,等秦国安稳了,我就把我老婆从乡下接来。”
“你还有老婆?”张帅惊讶地说道。
张仪不高兴了,说道:“我怎么就没有老婆了,什么意思,瞧不起人呀?”
张帅说道:“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一直以为你单身呢。”
想起了乡下的老婆,张仪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早就成亲了,我离家快三年了,老婆一个人在乡下过着苦日子,我心里难受呀。”
石正峰说道:“苦尽甘来,你老婆熬出头了,马上就要跟着你过好日子了。”
张仪朝石正峰笑了一下,拱了拱手,说道:“石将军,借你吉言。”
张帅抓着花生米,一粒一粒地往嘴里扔,咂着嘴,说道:“要是来一壶酒就好了。”
石正峰说道:“明天还有正事呢,喝什么酒呢。”
张帅说道:“明天办完了事之后,咱们兄弟一定要痛痛快快地喝一顿,不醉不归。”
石正峰和张帅、张仪一边吃着花生米,一边聊天,一纸包花生米都吃光了,张仪擦了擦手,说道:“走吧,时候不早了,咱们该回去睡觉了,养足了精神,明天一早好上战场。”
第二天一早,众人早早地就起床了,张仪拿来了人皮-面具,蒙在了石正峰的脸上,赢彦良站在石正峰的面前,就像是照镜子似的,一模一样。
赢彦良看着石正峰,说道:“正峰,谢谢你了,赢彦良在此谢谢你了。”
赢彦良要向石正峰行大礼,石正峰扶住了赢彦良,说道:“殿下,您这是干什么呀,大战在即,您是大家的主心骨,大家都看着您呢。”
赢彦良挺直了腰板,点了点头,石正峰辞别赢彦良,迈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