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正峰这一拳势大力沉,硬邦邦的拳头闪起了耀眼的光芒,仿佛是一颗燃烧的太阳,打向了面具人。面具人被这强烈的光芒刺得睁不开眼睛,只能闭上眼睛,使出了金钟罩,硬接下石正峰这一拳。
轰的一声,这次迸射出的真气比刚才还要强烈,整个庄园都震颤起来,狂风大作,天昏地暗。
过了一会儿,天地之间恢复宁静,众人睁开眼睛一看,面具人弯着腰,半跪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石正峰看着面具人,心想,这家伙还真是顽强呀,挨了自己这么一拳,还没有倒下。
面具人想要挺直身子站起来,突然,他的脸上发出了一阵哗啦哗啦的响声。面具人的面具碎裂了,变成了一堆渣滓,掉落在地。
神秘的面具人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所有人都好奇地盯着面具人的脸。
“我的天呐!”
所有人都是一愣,揉了揉眼睛,定了定神,看了看面具人,然后又不约而同,把目光投向了邹省三。
人们都以为自己是花眼了,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这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这面具人竟然和邹省三长得一模一样。
邹省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瞠目结舌地看着面具人。
面具人见自己的真面目暴露出来了,也不再遮掩,反而露出一副坦然的样子,看着邹省三,说道:“弟,你还记得我吧?”
邹省三仿佛是被五雷轰顶似的,摇摇晃晃,撞到了椅子上,差点摔倒在地。
邹兰儿连忙扶住了邹省三,问道:“爹爹,你没事吧?”
邹省三看着面具人,不说话,内心万千情感涌动起来。
邹兰儿看了看面具人,问道:“爹爹,这个人到底是谁呀?”
整个庄园里一片沉寂,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清清楚楚。
面具人说道:“弟,这些年你把我忘了吗?”
邹省三的眼睛里滚出热泪来,情绪激动,颤抖着,冲着面具人叫了一声:“哥!”
面具人是邹省三的哥哥,众人只觉得一阵眩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从来没有人听说过邹省三还有个哥哥呀。
面具人说道:“弟,看来这些年你没对别人提起过我。”
邹省三泪如雨下,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说道:“哥,我对不住你,对不住你呀。”
邹兰儿愣了,说道:“爹爹,你这是干什么呀,快起来,快起来。”
邹兰儿要搀扶邹省三站起来,但是,邹省三跪在地上,泪流不止,不肯起身。
石正峰皱着眉头,问面具人,“你到底是什么人?!”
面具人说道:“我是这位邹三爷的哥哥,我们是双胞胎,我叫邹瑾,这位邹三爷以前叫邹瑜。弟,把咱们的故事给大家讲一讲吧。”
邹省三低着头,泣不成声。
邹瑾朗声说道:“好,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由我来说。”
邹瑾讲起
了他和弟弟邹瑜之间的故事,二十多年前,邹瑾、邹瑜兄弟出生在蜀国一个小山村里,兄弟俩不甘心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在十六岁那年离开小山村,闯荡江湖,给毒贩运毒,充当马仔。
兄弟俩很机灵,很会办事,没过多久就得到了毒贩李光头的赏识。有一次,李光头给了兄弟俩十万两银子,让兄弟俩去巴国购买毒品。
十万两银子可是一笔巨款,晚上,兄弟俩坐在油灯下,看着那十万两银子的银票,动起了心思。邹瑜撺掇邹瑾,拿着这十万两银子离开蜀国。
“哥,有了这十万两银子,咱们兄弟俩就能开创出自己的一番基业,不用再奴颜婢膝、低三下四地给人家当马仔了。”
邹瑾说道:“这可是李光头的钱,李光头对咱们有恩,咱们黑了他的钱,岂不是忘恩负义。”
邹瑜说道:“哥,你别迂腐了,你以为李光头是真心实意对我们好?他只不过是在利用我们,我们为他赚了多少钱,他才分给我们几个钱?在他的眼里,我们就是两头听话的好牲口。哥,你甘心一辈子给李光头当牲口吗?”
邹瑾的眉头深深皱起,很是纠结,说道:“可是,李光头的势力那么大,我们......”
邹瑜见邹瑾有些松动,喜笑颜开,说道:“哥,不用担心,咱们拿着这十万两银子离开蜀国,远走高飞。天下这么大,他李光头不会找到我们的。”
邹瑾纠结了许久,最后捶了一下拳头,说道:“好,咱们这就远走高飞!”
兄弟俩拿着李光头的十万两银子,准备逃出蜀国,逃到蜀国边境的时候,兄弟俩被李光头手下的喽啰捉住了,押回了李光头的山寨。
李光头怒不可遏,指着兄弟俩,说道:“我拿你们俩当亲信看待,你们俩竟然要黑我的钱,他妈的,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待我李光头!”
李光头命令手下喽啰,给我打,狠狠地打!
喽啰卯足了力气,用夹子去夹兄弟俩的手指,皮鞭蘸上盐水,往兄弟俩的身上抽,兄弟俩哀声惨叫,疼得昏了过去。
李光头叫喽啰端来冷水,把兄弟里泼醒了,继续打,如此这般,兄弟俩昏了三次,被泼醒了三次,两只手被夹得血淋淋的,身上被打得血肉模糊。
李光头问兄弟俩,“我的银子呢?!”
兄弟俩被捉之后,喽啰们把他们从头到脚搜了一个遍,也没有搜到银票。
兄弟俩只剩下半条命了,奄奄一息,向李光头求饶。
李光头揪住了兄弟俩的头发,说道:“你们俩把那十万两银子给我交出来,我饶你们俩不死,否则我一点一点折磨死你们俩!”
李光头抓了一个盐,使劲按在了兄弟俩的伤口上,兄弟俩疼得青筋暴起,眼睛都渗出了血丝,那种剧痛,感觉灵魂都要脱离肉体窜出来了。
“说,银子在哪?!”李光头厉声喝问。
兄弟俩对视了一眼,邹瑜说道:“李老大,别打了,我们交出银子,你饶了我们俩吧。”
李光头命令喽啰把兄弟俩架起来,兄弟俩浑身是伤
,已经连站都站不住了。
李光头看了看,指了指邹瑜,说道:“你去拿银子,”又指了指邹瑾,说道:“你留下来。”
李光头对邹瑜说道:“我给你一天的时间,明天日落之前,你要是不拿十万两银子回来,我就把你哥剐成碎片喂狗。”
邹瑾看着邹瑜,眼睛里满是信任。
邹瑜说道:“李老大,你要再打我哥了,明天天黑之前,我一定把十万两银子送回来。”
李光头叫喽啰拿来了金疮药,给邹瑜涂抹到了伤口上。邹瑜看着邹瑾,说道:“哥,你等着我。”
邹瑾点了点头,看着邹瑜在两个喽啰的陪同下,一瘸一拐地向远处走去。
兄弟俩把十万两银子的银票藏在了一座破庙里,邹瑜带着两个喽啰到了破庙里,从地下挖出了十万两银票。
邹瑾看着那厚厚一摞子银票,内心激烈地斗争起来,这可是十万两银子呀,自己的父母辛辛苦苦劳作一辈子,连一千两银子都赚不到,这十万两银子是何等的分量呀,就这么还给李光头了?
李光头心狠手辣,就算自己把十万两银子还给他,他真能放过自己和哥哥吗?
邹瑾拿着一摞子银票,在那里发呆,两个喽啰不耐烦了,叫道:“喂,干什么呢,快走,回去见老大。”
两个喽啰拉扯着邹瑜要回去,突然,邹瑜露出凶恶之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了一把匕首,朝两个喽啰刺了过去。两个喽啰猝不及防,倒在地上死掉了。
邹瑜气喘如牛,看着手里的银票,想起了伤痕累累的哥哥邹瑾。兄弟俩从小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玩耍,长大了又一起闯荡江湖,彼此就像对方的影子似的,从来没有分开过。
邹瑜想起了小时候,哥哥有一块好吃的,总要分自己一半,有什么脏活儿累活儿,总要替自己去做。自己告诉哥哥,不要这样,哥哥憨厚一笑,说道:“我是哥哥,你是弟弟,我照顾你是应该的。”
想着这些兄弟情深的往事,邹瑜心如刀绞。
“哥,对不住了,我欠你的,下辈子再还你吧,”邹瑜在心里念叨了一句,揣起了银票,走出了破庙。
邹瑜没有拿着银票回去救邹瑾,而是一口气逃到了巴国,改名邹省三,利用这十万两银子为本钱,做起了贩毒生意,一点一点做大,直到做成了巴国赫赫有名的大毒枭。
邹瑾讲完了兄弟俩的故事,问邹省三,“弟,我说的没错吧?”
“哥,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平日里凶神恶煞似的邹省三,如今哭得像个孩子似的,一点威严也没有了。
邹瑾看着邹省三,眼睛里也闪起了泪光,说道:“你知道那天我是怎么度过的吗?我始终坚信你会拿着银票回来见我,我被李光头绑在院子里,等啊盼啊,看着太阳一点点落山了,我这心也沉到了深渊。
“我以为你是出了意外,耽误了时间,后来,李光头的人回来说,说你杀了两个喽啰,逃走了。我不相信,我的弟弟怎么可能置我的生死于不顾呢,我们可是兄弟,不离不弃的亲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