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捕快要来抓嫖-娼的官员,嫖客当中很多人都慌了手脚,跳窗要跑的,钻桌子底下要藏的,缩着身子抬手捂脸的,各种各样,丑态百出。
众人这才知道,哦,原来这些人都是当官的呀。
捕头没有理会这些官员,他带着十几个捕快直奔后院,来到了乙号楼丁卯间门前。
何文涛请石正峰、孙滨来喝花酒,这是他精心设置的局。石正峰、孙滨喝花酒,被捕快逮了一个正着,这不威胁王权,不是什么重罪,但是,这个罪名不好听,臭名声。
何文涛心想,就算庞涓能保得住他们俩,他们俩臭了名声,也无法再在军营里待下去了,等他们俩一调走,自己找到叔叔运作一下,这校尉的官帽就妥妥地要戴到自己的头上来。
何文涛躲在角落里看好戏,看着捕头带着十几个捕快,推开了龟奴,来到了乙号楼丁卯间的门前,捕头推了一下,房门从里面插上了,推不开。
捕头指着房门,吩咐身边的捕快,“把门弄开。”
几个捕快如狼似虎,上前一通乱砸,叫嚷着:“开门开门,快开门!”
包间里传出了艺伎们惊慌失措的声音,却没有人来开门,捕头恼火道:“一群废物,把门给我砸开!”
几个捕快卯足了力气,对着房门就是一通踢踹,终于把两扇门板给踹倒了。捕头拔出了寒光闪闪的钢刀,带着十几个捕快冲进了包间里,包间里响起了艺伎们的惊叫声。
捕头握着刀,环顾四周,没有发现石正峰、孙滨的身影,他冲着艺伎们叫道:“那两个人哪去了?”
一个艺伎瑟瑟发抖,指了指后窗,捕头跑到窗边一看,暗夜中,两个惊慌的身影正在奔跑着。
捕头朝捕快们挥了一下手,叫道:“给我追!”
捕头带着捕快们下楼去追赶石正峰、孙滨,捕头带着捕快们这么一搅闹,老鸨子的生意就没法做了,老鸨子拦住了捕头,说道:“你不能这样......”
没等老鸨子把话说完,捕头就恶狠狠地举起了手里的刀,叫道:“再有半句废话,我剁了你这老贱货!”
青楼后院是一片园林,黑灯瞎火的很是昏暗,捕头带着捕快们冲进了园林里,捕头吩咐捕快们,“给我搜!”
捕快们分散开,在园林里搜索起来,突然,一个捕快站在煤棚前,叫道:“捕头,这里有人!”
捕头带着捕快们立刻赶了过去,看见煤棚的小窗户上卡着一个人,这个人应该是想钻进煤棚里,结果身子太粗,卡住了。
何文涛告诉捕头,石正峰和孙滨一人穿着蓝衣,一人穿着红衣,捕头一看,这人穿着蓝衣,应该是石正峰。
捕头吩咐手下捕快,“把他拽出来!”
捕快们抓住了石正峰的胳膊腿,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憋红了脸,终于把石正峰拽了出来。石正峰满脸煤灰,已经辨不出容貌了,昏暗之中,只见他的两只眼睛瞪得又大又亮,嘴里呜呜叫着,像是要说话。
“王八蛋,身为朝廷命官,你
敢来嫖-娼!”捕头上去就是一个耳光,打得石正峰晕头转向。
旁边的捕快们狐假虎威,对着石正峰也是一顿拳打脚踢。
捕头说道:“走,把他押出去,让大家都看一看他这副嘴脸。”
捕快们把石正峰打了一个半死,然后拖拽着石正峰出了园林,来到了青楼前院的大厅里。妓-女、嫖客、龟奴们在前厅挤得满满当当,都探头探脑地看热闹。
何文涛嘱咐捕头,把石正峰、孙滨捉住之后,一定要好好地羞辱他们一下。捕头揪着头发,把石正峰摔在了灯火明亮处,叫道:“大家不要惊慌,我们是奉命来捉拿嫖-娼的官员,与良民无关。”
一个平民嫖客指着石正峰,问道:“这人是谁呀,当什么官儿?”
捕头洋洋得意,说道:“这人叫石头,是军队里的一个校尉。”
石正峰抬起头来,呜呜叫着,想要说话,捕头劈手就是一巴掌,把他打倒在地,叫道:“你他妈的给我老实点!”
“老实点,老实点!”捕头动手了,捕快们也跟着起哄,又是一顿拳打脚踢,打得石正峰趴在地上直流眼泪。
老鸨子看了看,说道:“这人脸上抹着煤灰,也看不出模样来呀。”
捕头很是自信,说道:“错不了,他就是城外驻军校尉石头,前几天刚刚上任,就如此目无法纪,真是岂有此理。”
捕头觉得光是嘴说不过瘾,抡起脚来,把石正峰当做皮球,又踢了几脚,踢得石正峰缩在地上直吐血。
一个妓-女指着石正峰,说道:“他好像要说话。”
捕头一脚踩在了石正峰的脑袋上,说道:“你身为朝廷命官,前来嫖-娼,被我们逮了一个正着,还有什么好说的!”
捕头踩着石正峰的脑袋,用力碾了几下。
一个龟奴在旁边看着,说道:“不对呀,这人好像嘴里塞着核桃,说不出话。”
捕头低头一看,石正峰嘴里是塞了核桃,鼓鼓囊囊的,说不出话。
捕头吩咐捕快,“把他嘴里的核桃掏出来。”
几个捕快按着石正峰,费了好大的力气,掏呀掏呀,终于把他嘴里的核桃掏了出来。他咳嗽了几声,恶狠狠地瞪着捕头、捕快他们,骂道:“我日你们祖宗十八代!”
捕快们勃然大怒,上去就是一通暴打,恨不得把石正峰活活打死,捕头在旁边阻拦捕快们,叫道:“住手住手,都给我住手!”
捕头觉得这石正峰的声音有些耳熟,他低头看着石正峰,问道:“你到底是谁?”
那石正峰扬着一张黑脸,怒气冲冲地叫道:“你看我是谁?!”
捕头心想,这黑乎乎的,我怎么看得清楚呀?
这时,一个妓-女端着水盆走了过来,说道:“把他的脸洗干净了,就知道他是谁了。”
捕头叫几个捕快拿来抹布,粗手大脚地给石正峰洗了脸,洗掉了满脸煤灰,捕头和捕快们都惊呆了,这哪里是什么石
正峰,这是何文涛何大人。
“何大人,我我我......”捕头满头大汗,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何文涛抹了一把脸,站起来,指着捕头,指着那些捕快,说道:“你们这些王八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废物废物,都是废物!”
围观的人群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捕头、捕快们,这被捉的罪犯,怎么比捉人的官差还要嚣张?想了想,众人就想明白了,这里是魏国,是一个神奇的国度,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荒诞。
捕头汗透衣背,想着把何文涛带走,到僻静无人的地方再悄悄放了。
捕头刚要装模作样地把何文涛带走,青楼外面就响起了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一群官兵围住了青楼,为首的一个军官说道:“听说有官员嫖-娼,我们前来捉拿。”
军官看了一眼狼狈不堪的何文涛,说道:“这不是城外驻军的屯长何文涛吗,来人呐,把他拿下!”
一群官兵冲上前去,不由分说,把何文涛五花大绑,拖拽出来,军官看着捕头,说道:“你们帮我们捉住了违法军官,在此我代表军方向你们表示感谢。”
对于军官的感谢,捕头很是尴尬,笑也不是,哭也不对。
何文涛的嘴被勒住了,说不出话,他恶狠狠地瞪了捕头一眼,被官兵们押走了。
何文涛出去方便,去了很长时间还没回来,石正峰就觉得不对劲,出门一看,捕头带着捕快们,气势汹汹地冲进了青楼。
石正峰使出分身术,造出了两个分身吸引捕头、捕快们的注意力,然后他去捉住了何文涛,给何文涛穿上自己的衣服,嘴里塞上核桃,脸上抹上煤灰,把何文涛塞在了煤棚的窗户上。同时,孙滨去军队举报,说军官何文涛在青楼嫖-娼。
举报何文涛必须得孙滨去,因为孙滨是庞涓的师弟,军队里那些军官都认得他,这样军官们才能去捉何文涛。
在魏国,你想告状必须要有门路,你谁也不认识,就是说破了嘴,衙门也不会听你的,搞不好还要把你捉起来打一顿,治你个搅闹之罪。
捕头是何文涛的哥们儿,原本就是街上的一个小混混,借了何家的势,才当上的捕头。他见何文涛被捉,立刻想办法去通知何大太监。
何大太监听说侄儿嫖-娼被捉,很是恼火,但是那毕竟是自己的亲侄儿。何大太监没有儿子,这世上最亲的人就是侄儿,恼火过后,他动用各种关系,把何文涛给保了出来。
嫖-娼事件闹得沸沸扬扬,何文涛不仅当不了校尉了,连屯长都当不成了,直接被贬成了大头兵。
何大太监安慰何文涛,没事的,过几天等这事凉下来,没人再提了,叔再想办法,让你继续当官儿。
何文涛说道:“叔,我不想当官儿了,我现在就想杀了那个石头和孙滨!”
何大太监训斥道:“你还不知深浅,那个孙滨是庞涓的师弟,你惹不起。”
何文涛说道:“他庞涓怎么了,他也不是魏王,我怎么就惹不起他?他一定要把他的师弟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