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战士们看着石正峰,目光里满是感激、敬重,当他们在主人的庄园里,暗无天日地劳作时,是石正峰给他们的生活带来了一缕阳光。
石正峰没想到这些奴隶会如此感激自己,说道:“人人生而平等,我也没有什么伟大的,只不过是想要纠正前人的错误而已。”
石正峰越是这样谦逊,在奴隶们的心目中,形象越是高大。
一个奴隶叫道:“石将军,您带领我们解放全天下的奴隶吧。”
“对,石将军,我们跟着你,上刀山下火海,绝不皱一下眉头。”
秦直也表态了,“石将军,你比我更适合担当自由军的大将军。”
奴隶们这一番盛情搞得石正峰很是尴尬,石正峰想辅佐赢重威,以后再扶持赢彦良,慢慢的,用一种温和的方式,改变秦国,改变天下。
秦直和奴隶战士们的行为,以君王的角度来看,就是造反。如果石正峰成了造反头子,他的改革方案可就无法实行了,到时候,秦国就要发生内战,就要尸积如山、血流成河。
石正峰看着秦直和奴隶战士们,说道:“诸位,我不能担任你们的首领。”
“为什么不能?石将军,您就不要客气了。”
“对,石将军,你当我们的大王,秦大哥当我们的二王,咱们齐心协力,打下秦国的江山。”
奴隶们的话是越说越离谱,石正峰苦着脸,连连摆手,说道:“不行不行,真的不行,你们就不要难为我了。”
奴隶们的一片心意是好的,但是,他们考虑问题太过简单。
还是秦直思虑比较周全,他看出了石正峰的心思,对奴隶们说道:“兄弟们,石将军是朝廷的人,和我们不一样,我们就不要难为石将军了。”
石正峰看着秦直,露出了感激的微笑,拱了拱手,说道:“秦将军,谢谢体谅。”
奴隶们见状,只好作罢,不过他们的热情还没有消退,他们要石正峰留在队伍里做客。
石正峰知道,秦直组建自由军的初衷不是为了荣华富贵,不是为了锦绣江山,只是为了自由,为千千万万的奴隶争取自由。
历史上的农民起义,很多初衷都是好的,但是,后来队伍越来越大,慢慢就变了味儿,首领成了追逐权力、贪图享乐的野心家,士兵成了烧杀掠抢、大肆破坏的强盗。
石正峰不想让自由军变味儿,他留在了自由军当中,如果自由军要偏离轨道,他可以尽自己所能,予以修正。
石正峰待在自由军当中,发现自由军足有上万人之多,其中,战士有几千人,剩下的都是家属,老弱病残。
自由军每到一地,当地的奴隶就群起响应,携家带口,加入自由军。有人对秦直说,带着那些老弱病残太累赘了,秦直则义正辞严,说每一个奴隶都是他们的兄弟姐妹,自由军不会丢下任何一个兄弟姐妹。
秦直的做法有利有弊,利的是,
士气高昂,奴隶们都真心实意地拥戴秦直这个大将军。弊的是,人多了,吃饭的嘴就多了,自由军的粮食明显不够用。
自由军没有根据地,没有粮饷供给,吃穿用只能靠自己想办法。秦直三令五申,不能劫掠平民,他们的粮食只能从奴隶主那里去拿。
石正峰在自由军的营地里转了一圈,很多奴隶都食不果腹。打仗需要力气,粮食要紧战士们先吃,其他老弱妇孺只能饿着,有一些人甚至活活饿死。
客观来说,奴隶们的物质生活,可能还不如以前在奴隶主手下干活儿的时候,但是,现在奴隶们是自由的,这种自由的喜悦在撑着全军的士气。
石正峰刚开始待在自由军里,奴隶们把他的帐篷围得水泄不通,就为了看上他一眼。
自由军兴起之前,石正峰是奴隶们唯一的希望,奴隶们都在暗地里议论,说有一位叫石正峰的将军,是女娲娘娘派来解救他们的。
他们盼星星盼月亮,盼着石正峰的到来。在奴隶们的传颂中,石正峰不是人,已经升格为神了。
能一睹“神”的风采,这是多么荣耀的一件事呀。
面对那些热情的奴隶,石正峰很是无奈,每天被一大群人参观,这种滋味搁在谁身上也不好受呀。
幸好,过了几天,奴隶们都领略过石正峰的风采了,热情有所降低,石正峰可以安安稳稳地过几天平淡日子了。
这天,石正峰坐在草地上和一个小女孩做游戏,这个小女孩只有八岁,在她很小的时候,母亲生病了,被奴隶主扔到了荒郊野外,任其自生自灭,她就再也没有见到过母亲。父亲带着她加入了自由军,前些日子,在一次战斗中,父亲阵亡了,小女孩在自由军这个大家庭里,由众人抚养。
小女孩可能是年纪太小,父母双亡,她也没有多少悲戚之色,和石正峰玩得很是开心,脏兮兮的小脸上满是灿烂的微笑。
石正峰和小女孩玩得正高兴,一个奴隶战士走了过来,说道:“石将军,大将军请您过去一趟。”
石正峰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对小女孩说道:“你先自己玩吧,等我回来找你去。”
“好,你一定要找我,咱们俩拉勾,”小女孩扬着头,伸出了小拇指。
石正峰笑了一下,也伸出了小拇指,和小女孩的小拇指勾在了一起,“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石正峰跟着奴隶战士来到了中军大帐,中军大帐里,坐着秦直和几个自由军的首领。见到石正峰,秦直和首领们都起身打着招呼。
秦直指了指身边的一把椅子,说道:“石将军,您请坐。”
石正峰坐在了秦直的身边,秦直和首领们在讨论粮食问题,石正峰不是自由军的人,他坐在那里只听不说,秦直他们问到他了,他也只是说几句不咸不淡的客套话。
从秦直他们的口中,石正峰得知,自由军已经断粮了,如果再不弄到粮食,自由军里就该饿死人了。
秦直在面前的桌子上展开了一张地图,指着地图,说道:“现在离我们最近的两个有粮食的地方,一个是孟家庄园,一个是栎阳城。”
一个首领说道:“栎阳城是大城,有重兵把守,又有四面城墙,不好打,相对而言,孟家庄园比较好打。”
其余的首领纷纷点头,都赞同去打孟家庄园。
秦直说道:“咱们能想到的问题,官兵也能想到,孟家家主孟贲又是太尉,手握军权,他肯定会在孟家庄园附近埋伏重兵,咱们要是去打孟家庄园,无异于自投罗网。”
首领们抬起头,诧异地看着秦直,说道:“大将军,您的意思是去打栎阳城?”
秦直点了点头,语气很是坚定,“对,打栎阳城。”
首领们纷纷提出异议,“栎阳城城墙高大坚固,咱们又没有攻城器械,怎么打呀?”
秦直皱起了眉头,心想,是啊,栎阳城的城墙是挡在他们面前最大的障碍,不除掉这道障碍,强攻栎阳城,必将伤亡惨重。
石正峰看着秦直他们,沉默良久,终于主动说了一句话,“我有个办法,大将军不妨一试。”
秦直眼前一亮,问道:“石将军,您有什么办法,请指教?”
石正峰起身指着地图上的一点,说道:“这里有一座煤矿,距离咱们自由军只有三天的路程,自由军可以去攻下这座煤矿。”
旁边有那性子急躁的首领,说道:“打下煤矿有什么用,煤又不能当饭吃。”
石正峰说道:“煤矿里有工具,战士们可以拿着这些工具再转身回栎阳城,栎阳城土质疏松,战士们可以挖地道,挖塌栎阳城的城墙。”
石正峰这个灵感来自于太平军和清军之间的战争,太平军和清军都是属耗子的,就喜欢挖地道,你挖我,我挖你,挖得不亦乐乎。最后,曾国荃攻克天京,就是挖地道塞炸药,炸塌了天京的城墙。
秦直和首领们欣喜若狂,叫道:“石将军,您真是神人呐,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就解决了我们的大问题。”
石正峰微微一笑,说道:“自由军的朋友们对我这么热情这么友好,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朋友们挨饿。”
秦直按照石正峰的点拨,率领自由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袭煤矿。这煤矿是甘家的煤矿,只驻守了一百多个兵丁,这一百多个兵丁刚和自由军交手,就死的死,逃的逃,烟消云散。
煤矿上有五百多个奴隶,这五百多个奴隶拿着挖煤的工具,热情如火,加入了自由军,跟随自由军直奔栎阳城杀去。
石正峰帮助秦直攻打栎阳城,是一石二鸟之计,第一,攻下栎阳城,解决自由军的吃饭问题,第二,栎阳城的太守党强是赢彦章的亲信,打下栎阳城就等于打了赢彦章一记耳光。
政治-斗争就是这样,双方在一潭烂泥里厮打,谁也干净不了。赢彦良一派对赢彦章一派使出阴招,赢彦章一派也会反过来算计赢彦良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