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正峰转身扶起了沈君后,叫道:“喂,醒一醒,醒一醒。”
沈君后迷迷糊糊,睁不开眼睛,嘴里嘀咕着,“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石正峰伸出手掌,按住了沈君后的后背,给她输入了一些医疗真气。沈君后睁开了眼睛,感觉精神了一些。
“走吧,”石正峰把沈君后拽了起来。
沈君后舔了舔嘴唇,说道:“我口渴,有没有水?”
石正峰说道:“找到有人住的地方就有水了。”
“什么地方有人住呀?”沈君后愁眉苦脸。
石正峰说道:“一直往前走,就能找到有人住的地方。”
沈君后说道:“你这不是望梅止渴吗?”
“只要能止住渴就行,望不望梅的无所谓,走吧,”石正峰朝沈君后招了一下手,向前走去。
烈日下,行走在无遮无拦的戈壁上,石正峰、沈君后经受着暴晒,毛孔里排出汗来,立刻就被晒干了,那种又痒又痛的感觉,就像是无数只虫子在身上乱爬。
沈君后说道:“我撑不住了,我想找一只虫子附着上去,钻到地缝里避避暑。”
石正峰、沈君后这一路走来,除了虫子,什么活物也没见到。
走在前面的石正峰突然停下了脚步,说道:“别抱怨了,前面有一座镇子。”
沈君后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翘着脚抻着脖子,仔细一看,前面还真的有一座小镇。
“快快快,快过去!”沈君后恨不得坐着火箭,一下子窜过去。
看见了镇子,为石正峰、沈君后增添了一股力量,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终于走到了小镇前。
石正峰发现这小镇规模不大,看样子也就是二三百户人家的样子,和中原地区的大村子差不多。这戈壁中的小镇就像这西部的天地一样,透着粗犷。
小镇前有一块摇摇欲坠的牌楼,这牌楼被风沙侵蚀得不成样子,模模糊糊可以看见,上面刻着三个大字——“沙柳镇”。
“我们终于得救了,”石正峰和沈君后迈步,走进了沙柳镇。
沙柳镇只有一条主街道,街道两边是两排店铺,店铺门前三五成群,聚着一些人。这些人都邋里邋遢的,身上带着刀,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一看就不是善类。
沈君后有些害怕,不自觉地靠近了石正峰,那些脏兮兮的刀客看着沈君后,粗野地笑了起来,甚至吹着口哨,公然挑逗。
沈君后哪里受过这种侮辱,很是气愤,说道:“石头,你去把他们都给我杀了!”
石正峰说道:“咱们是来喝水的,不是来杀人的,不要理会他们。”
镇子里有一家小酒馆,石正峰带着沈君后向小酒馆走去,喝点水,顺便再吃顿饭。
街边的刀客们见石正峰不吭声,以为他好欺负,有几个刀客喝醉了酒,摇摇晃晃,就上前拦住了石正峰、沈君后的去路,打量着沈君后,一脸的淫笑。
“妹
子,你从哪来的呀,到我们沙柳镇干什么?”一个红鼻头的醉汉涎皮赖脸地问道。
沈君后瞪了这醉汉一眼,叫道:“滚开!”
旁边几个醉汉哈哈大笑,数落红鼻头,“听见没有,人家叫你滚开。”
红鼻头恼羞成怒,指着沈君后,叫道:“臭娘们儿,你知道老子是谁吗?敢这么和老子说话,老子......”
啪的一声,石正峰甩手拨开了红鼻头的手指,说道:“你说话客气一点。”
红鼻头凶相毕露,瞪着石正峰,叫道:“小兔崽子,这里可是沙柳镇,我杀你就像杀一只鸡似的。”
为了让自己的话更有威慑力,红鼻头拔出了腰间的刀。可是,他刚把刀拔出来,石正峰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了龙渊剑,一剑劈向了红鼻头的刀。
当的一声脆响,红鼻头还没回过神来,手里的刀就溅起火花,断成了两截。
周围那些醉汉都惊得醒酒了,纷纷抽出刀来,对着石正峰。
石正峰冷冷地说道:“不想死的就给我让开。”
石正峰的身上迸射出一股凛然杀气,而且他手中的龙渊剑一看就是神兵利器,几个醉汉意识到不是石正峰的对手,慌慌张张地逃走了。
石正峰收起了龙渊剑,带着沈君后继续向前走去,街边那些刀客看着石正峰,嘀嘀咕咕,议论起来。
石正峰、沈君后终于走到了小酒馆门前,推开门,一股污浊的气息扑面而来,呛得沈君后捂住了口鼻,直皱眉头。
“这什么味儿呀?”沈君后抱怨道。
石正峰说道:“出门在外,忍一忍吧。”
小酒馆里很是昏暗,一群刀客坐在里面,喝着酒,玩着女人,乌烟瘴气,吵吵闹闹。石正峰、沈君后进入小酒馆之后,刀客和妓-女们都安静下来,看着石正峰、沈君后,目光好像不是那么友好。
石正峰见还有空座位,就和沈君后坐了上去,石正峰打了一个响指,叫道:“伙计,来一壶老酒,一壶清水,再来两碗米饭,一盘羊肉,一盘青菜。”
“等着,”这小酒馆里的伙计牛气哄哄,说了一句,就转身去后厨了。
沈君后怯生生地看着周围那些人,对石正峰低声说道:“这些人怎么看上去都不像好人?”
石正峰说道:“他们时好时坏和我们没关系,我们喝我们的水,吃我们的饭。”
刀客们盯着石正峰、沈君后,见沈君后妩媚动人,石正峰又文质彬彬,一个个都起了歹心,蠢蠢欲动。
突然,石正峰抓起龙渊剑,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叫道:“伙计,酒水怎么还不上来!”
“这就来了,”伙计把酒水端了上来。
刀客们见石正峰杀气腾腾的,大多都收起了歹意,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不敢再打沈君后的主意了。
不过也有那不知死活的家伙,走到了石正峰的身边,看着龙渊剑,说道:“小子,你这把剑不错呀。”
一个刀客伸出毛扎扎的
大手,要去抓石正峰的龙渊剑。石正峰啪的一声,拍了一下桌子,龙渊剑弹起来,剑柄正撞在了刀客的下巴上。刀客一下咬了舌头,痛叫一声,向后退去。
这刀客怒不可遏,嘴角流着血,指着石正峰,含糊不清地叫道:“杀了他,杀了他!”
这刀客的同伴们纷纷拔出了刀子,石正峰抓住弹跳在空中的龙渊剑,嗖地一声,利剑出鞘,寒光耀眼。
小酒馆里的所有刀客都吃了一惊,看着石正峰手中的龙渊剑,心里赞了一声:“神兵利器!”
石正峰手握龙渊剑,指着那些刀客,说道:“小爷喝酒正缺下酒菜呢,哪个往前一步,让小爷剜了他的心肝下酒!”
刀客们看面相,觉得石正峰文质彬彬,是个好欺负的绵羊。如今,石正峰抖起威风来,刀客们觉得心肝发颤,这哪里是绵羊,这分明就是阎王!
这是,一个又矮又胖、白白净净的中年汉子走了出来,说道:“诸位都消消火气,别打架,别打架,和气生财嘛。”
这个中年汉子是小酒馆的老板,刀客们见老板过来了,正好顺坡下驴,一个个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老板笑呵呵地看着石正峰,说道:“小兄弟,你是第一次到我们沙柳镇来吧?”
石正峰喝了一口酒,说道:“是的,不知老哥有何见教?”
老板摆了摆手,笑道:“你这一声‘老哥’我可承受不起呀,我就是一个开小酒馆做生意的,在这戈壁滩上讨口饭吃。至于见教嘛,不敢说,我就是给你讲一讲这沙柳镇的规矩。”
“好,我洗耳恭听,”石正峰放下了酒杯,看着老板。
老板说道:“我们这沙柳镇在秦国、义渠国还有匈奴部落之间,但是,这三方谁也管不着我们沙柳镇,我们沙柳镇的主事人是党耀祖党大爷。党大爷立下了规矩,刀客之间可以对决,生死有命,党大爷概不过问。但是,党家的家丁是绝对动不得的,谁要是杀伤了党家的家丁,必死无疑。”
“必死无疑,好大的口气,”石正峰笑了一下。
老板加重了语气,说道:“小兄弟,我可没和你开玩笑,沙柳镇外面的事,党大爷管不着,但是,在沙柳镇里面,就是天王老子坏了规矩,也逃不过党大爷的惩罚。”
“我知道了,谢谢老板,这是酒钱和饭钱,”石正峰掏出一锭银子,放到了桌子上。
老板笑呵呵地拿起了银子,看了沈君后一眼,说道:“小兄弟,我再提醒你一句,这位姑娘花枝招展的,行走在戈壁滩很不方便,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花枝招展?”沈君后心想,自己被符太后捉住之后,没时间化妆,没时间捯饬,这老板还说自己花枝招展,这是夸自己呢,还是糟践自己?
沈君后看了看小酒馆里的那些妓-女,觉得老板应该是在夸自己,那些妓-女粗枝大叶的,实在是没个样子。
沙柳镇是刀客、马匪们的落脚地,除了做生意的妓-女之外,这里很少见到女人。而且,跑到这里来做生意的妓-女,大多也是土鸡瓦狗,在中原地区没什么竞争力,无奈之下才跑到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