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太后看着登骏,目光变得有几分柔和,说道:“我现在是太后,我儿子才九岁,赢重威在黄河对岸虎视眈眈,我必须要紧紧地抓住权力,控制局势,要不然我这么多年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登骏说道:“去他妈的权力,小月,你带着赢彦博到义渠国来,我立你为后,拿赢彦博当我的亲儿子看待。苍天在上,我这一番话绝无半点虚假。”
登骏信誓旦旦,攥着拳头,捶了捶结实的胸膛。
符太后避开登骏的目光,满面愁容,并不说话。
登骏抓住了符太后的手掌,一副心痛的模样,说道:“小月,难道在你心中,我还不如权力重要吗?”
符太后说道:“在我的心中,权力和你一样重要,哪个我也不能丢弃。”
登骏情绪激动,叫道:“不,一个人的心里,最重要的东西只能有一件,到底是我还是权力,你说吧!”
符太后把手掌从登骏的手里拽了出来,说道:“登骏,你不要任性了。”
登骏看着符太后,看了好久,五大三粗的登骏竟然红着眼睛,流出了眼泪,说道:“小月,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忘了吗,在大青山下那一片草丛里,你对我说过,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这话我至死都不会忘记。”
登骏狠狠地抓着胸膛,把胸膛都要抓出血来了。
往事一幕幕,浮现心头,符太后也是感慨万千,说道:“我不是要负你,只是我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稳固权力。等秦国安稳之后,我会经常与你见面。”
登骏是个情种,春去秋来,花开花落,二十年光阴流转,他对小月的爱从来就没有变过一丝一毫。
登骏收回了眼泪,说道:“好,小月,既然你不愿放弃权力,那我放弃权力,这个义渠王我不当了,我去咸阳给你当仆役,这样我们就能每天都见面了。”
秦国宫廷里的仆役都是健全男子,并非阉人。
符太后看着登骏,说道:“你要是真的喜欢我,就利用你义渠王的身份,帮助我稳定秦国的局势。”
登骏毫不犹豫,说道:“好,你要我怎么做,我立刻就去做。”
石正峰和萧剑看着这一王一太后,心想,登骏是个痴情汉,不过这个符太后好像有点对不住登骏。
萧剑指着符太后,龇牙咧嘴,一脸的不屑,石正峰慌忙捂住了萧剑的嘴,害怕萧剑一时冲动,叫嚷出声。
登骏抱住了符太后,两个人紧紧地抱着,一些儿童不宜的画面就此出现。萧剑是个童男子,看着这一幕,不禁浑身燥热,身上的某个部件还可耻地硬了起来。
就在萧剑目不转睛地看着登骏、符太后亲热的时候,暗道里突然响起了哗啦哗啦的声音,石正峰拍了拍萧剑,指着传来声音的方向。
萧剑也有些惊讶,想要过去看一看,石正峰连忙拉住了萧剑,示意萧剑稍安勿躁。过了一会儿,暗道里闪过了一道黑影,是一个手持砍刀的黑衣人。
石正峰、萧剑大吃一惊,这黑衣人的身后一个挨着一个,排着十几个黑衣人,都是手持利刃,捉鼠猫似的,蹑手蹑脚。
暗道是“丁”字型的,石正峰和萧剑在拐角的死胡同里,那些黑衣人没有发现石正峰、萧剑,而是从石正峰、萧剑眼前走过,向暗道出口走去。
石正峰一下子明白了,这些黑衣人是奔着登骏、符太后而去的。
登骏是个武者,感官灵敏,他察觉到了异样,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了一道寒芒。
登骏猛地推开了符太后,一枚飞镖在暗夜中闪着死神之光,射向登骏的面门,登骏伸出两根手指,夹住了飞镖。
十几个黑衣人从暗道里鱼贯而出,上前围住了登骏和符太后。符太后吓得脸色苍白,张开嘴巴想要叫喊。
这时,一个黑衣人伸出了手指,设置了一层隔音结界,把登骏、符太后和黑衣人们全都罩了起来。符太后大喊大叫,就是叫破了喉咙,外面的士兵也听不到。
登骏护住了符太后,怒视这些黑衣人,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一个黑衣人呵呵笑道:“大王,您知道那么多也没用,安心上路吧。”
十几个黑衣人挥舞着钢刀,向登骏、符太后发起了攻击。登骏来与符太后私会,身上没有带武器,只能赤手空拳地与黑衣人们厮杀。
黑衣人们战力高强,都是专业的杀手,招招凶猛,在登骏的身上划出了一道道伤痕。看着鲜血直流的登骏,符太后很是心痛。
登骏叫道:“小月,别哭,这些王八蛋是杀不了我的!”
登骏伤痕累累,却保护得符太后一根头发都没伤到。符太后心想,今天自己可能就要和登骏死在这里了,想起了刚才对待登骏的态度,符太后很是愧疚,眼泪流了下来。
“杀,杀,杀!”为首的黑衣人瞪着眼睛,在隔音结界里大喊大叫。
石正峰和萧剑躲在墙壁暗道里,坐山观虎斗,并不想参与其中,让登骏和这些黑衣人杀去吧,反正他们谁死谁活都和石正峰、萧剑没关系。
但是,这世上最捉弄人的就是命运,石正峰和萧剑只想默默地看一场打斗大戏,没想到,那墙壁不结实,被萧剑用力一挤,哗啦一声,把枪给挤塌了,萧剑、石正峰两个人狼狈不堪,摔倒在地。
登骏、符太后和黑衣人们都是大吃一惊,一瞬间停止了打斗,扭头看着石正峰、萧剑。
石正峰怼了萧剑一拳,瞪着他,说道:“都怪你,把墙给挤塌了!”
萧剑很是委屈,说道:“我也没想到这墙这么不结实。”
石正峰露出人畜无害的微笑,朝登骏、黑衣人们摆了摆手,说道:“我们只是路过,你们继续打,我们不妨碍你们。”
石正峰踢了萧剑一脚,带着萧剑悄悄地向门口退去,准备逃离这是非之地。
为首的黑衣人指着石正峰、萧剑,命令手下,“杀了他们俩!”
为首的黑衣人解开了隔音结界,五六个黑衣人提着刀,朝石正峰、萧剑劈砍过去。
树欲静而风不止呀,石正峰没有办法,只好和这五六个黑衣人厮杀起来。
隔音结界解开了,符太后想要大声呼喊,但是,她还没喊叫出声,外面就乱哄哄的,沸反盈
天,闪起了火光。
为首的黑衣人很是得意,说道:“大王,太后,这里里外外都是我们的人,你们俩是插翅难逃。”
十几个黑衣人分出五六个去对付石正峰、萧剑,登骏的压力减轻了一些,他推着符太后,叫道:“快走!”
女娲庙后窗有一个破洞,登骏要拼了自己的性命,保护符太后逃走。为首和黑衣人一剑刺向了登骏,把登骏的肩膀刺了一个对穿。登骏咬紧牙关,青筋暴起,疼得脸上渗出豆大的汗珠来。
石正峰使出了真本事,真气凝聚在拳头上,一通乱轰,把攻击他和萧剑的五六个黑衣人,轰成了死尸。
见那为首的黑衣人刺伤了登骏,石正峰心想,自己已经暴露了,必须在登骏、符太后和黑衣人之间做个抉择,自己杀死了黑衣人,只能站到登骏、符太后这一边了。
黑衣人抽出了剑,准备再一剑刺破登骏的胸膛。登骏脚步踉跄,已经没有还手之力了。
千钧一发之际,石正峰使出了一招雄鹰展翅,跳起来,一记飞脚踹向了黑衣人。
黑衣人没想到石正峰会斜刺里杀出来,猝不及防,结结实实挨了石正峰这一脚,飞出去,重重撞在了柱子上,撞了一个头昏眼花。
登骏、符太后诧异地看着石正峰,石正峰护在登骏、符太后的身前,冲着萧剑叫道:“保护好大王和太后!”
萧剑迷迷糊糊,捡起一把刀,跑到了登骏、符太后的身边。登骏、符太后莫名其妙,不知道石正峰、萧剑这两个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石正峰的战力远远在黑衣人之上,一番厮杀过后,十几个黑衣人都被石正峰打倒在地。
这时,女娲庙的庙门被撞开了,一群羌兵冲了进来,见登骏浑身是血,为首的羌兵队长大呼小叫,命令手下士兵赶快去叫巫医。
义渠国是巫、医不分,医生治病都要披上巫术的外衣。
羌兵们围在了登骏的身边,登骏摆了摆手,说道:“我没事。”
羌兵们见石正峰、萧剑手里有兵器,立刻凶神恶煞似的,围住了他们俩。
石正峰不想和这些羌兵交手,连连解释:“我们是朋友,不是敌人,误会,误会。”
羌兵们听不懂石正峰的华夏语,哇哇大叫,要一拥而上,把石正峰、萧剑刺成马蜂窝。
这时,登骏叫道:“住手,他们救了本王和符太后。”
羌兵们停了下来,石正峰又朝登骏露出了憨厚的微笑。
登骏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石正峰害怕萧剑胡说八道,抢在萧剑之前,说道:“我们是这小镇里的百姓,羌兵来了烧杀掠抢,我们兄弟俩跑到这庙里,发现庙里有暗道,就藏了起来。”
登骏点了点头,说道:“你们俩救了我和符太后,是我和符太后的恩人。”
身为羌人的登骏很实惠,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不像华夏君主那样,费尽心机耍小聪明,保持可笑的上位者尊严。把登骏换做华夏君主的话,石正峰就是救他十回,他也不会说出“恩人”这两个字。说出这两个字丢面子,有损上位者的威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