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正峰、6大勇听到了叫喊声,立刻绷紧神经,冲出了小院子,看见街坊刘嫂脸色苍白,站在垃圾堆前。
“刘嫂,怎么了?”6大勇上前问道。
刘嫂哆哆嗦嗦,指着垃圾堆,说不出话来。
6大勇扭头一看,臭烘烘的垃圾堆里蜷缩着一个人,这个人瘦得皮包骨,脸色铁青,张着嘴巴,瞪着眼睛,模样很是骇人。
6大勇和石正峰把这个人从垃圾堆里拽了出来,探了探鼻息、脉搏,这个人已经死了。
街坊们听到了刘嫂的叫喊,都聚了过来,有人指着那个死在垃圾堆里的人,叫道:“这不是阿吗?”
“他是阿?”6大勇低着头,仔细辨认,死者还真是和平里的老街坊阿。
6大勇说道:“几个月不见,阿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
有的街坊叹息一声,说道:“阿沦落到这种地步,还不是因为吸了福寿-膏。”
旁边的街坊说道:“以前阿一家四口人和和美美的,日子虽然不富裕,过得也算安宁。自从阿吸了福寿-膏之后,也没心思干活儿了,整天泡在烟馆里,好端端一个家就这么慢慢毁了。”
“是啊,阿把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卖了,老婆受不了了,带着孩子跑了,他也不管。上个月我最后一次见到他就是在这垃圾堆,我看见他像老鼠一样,在捡垃圾吃。”
“嗨,本来身强体壮的一个大男人,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样子,惨呀,惨呀。”
街坊们看着惨死的阿,感慨万千。
6大勇说道:“阿的老婆跑了,他在贫民区也没有什么亲人,咱们和他一场街坊,不能看着他这么横尸街头。老王,把你那辆平板车推来,咱们把阿拉到荒郊野外,葬了吧。”
6大勇和街坊们七手八脚,把阿的尸体运到野外安葬了。回到家里,想着阿惨死的模样,6大勇的心像堵了一块大石头似的,压抑。
石正峰在和平里待了一段时间,现很多街坊都吸食福寿-膏。街坊们没有什么文化,不知道福寿-膏的危害性,很多人都是出于好奇,或者是听从了别人的引诱,稀里糊涂地吸了第一口福寿-膏。
福寿-膏这种东西,吸了第一口就很难再摆脱掉了。于是,很多和平里的街坊沉溺于福寿-膏之中,没心思做工了,没心思照顾家人了,吸得骨瘦如柴,吸得家破人亡。
石正峰以前是听说过福寿-膏的危害性,如今,他亲眼所见,那种震撼令他难以忘怀。
石正峰找到了6大勇,说道:“大勇,我和小兰调查了一下,整个和平里吸食福寿-膏的人一共有三十八人。如果我们不及时制止他们的话,他们这三十八个人,很有可能落得和阿一样的下场,横尸垃圾堆。”
6大勇说道:“我早就劝说过那些吸食福寿-膏的街坊,告诉他们别吸了。他们表面上痛改前非,指天誓,再也不吸了。可是,用不到三天,他们又泡在了烟馆里。”
石正峰沉思一会儿,说道:“看来想要消除福寿-膏的危害,只能从根源上着手了。整个贫民区一共有多少家烟馆,都是谁在经营?”
6大勇说道:“整个贫民区差不多有将近二十家烟馆,都是白沧海在经营。”
石正峰说道:“我们去白沧海的烟馆看一看。”
石正峰和6大勇要去白沧海的烟馆,6小兰听到了他们俩的说话声,立刻跑了过来,说道:“我和你们俩一起去!”
石正峰、6大勇都知道6小兰的脾气,拗不过她,只好带着她一起去。
白沧海在贫民区开设了大大小小将近二十家烟馆,其中最大的一家叫做“沧海福寿馆”,是一座气派的三层木楼,能同时容纳五百人吸食福寿-膏。
白沧海信誓旦旦地对手下喽??撬担萌?甑氖奔洌?闷睹袂?目驮创锏饺?蛉恕?/p>
相对于彭天雄的赌场,白沧海的烟馆对百姓们的危害更大。赌博是一种心理上的依赖,可以戒掉,吸毒是一种生理上的依赖,想要戒掉,很难很难。
石正峰和6大勇、6小兰穿街走巷,远远地望见了一座红色的木楼。
6大勇指着木楼,说道:“那就是白沧海的沧海福寿馆。”
6小兰看着沧海福寿馆,皱着鼻子闻了闻,说道:“这是什么味儿,怎么这么香?”
6大勇说道:“这就是福寿-膏的气味儿,飘得这么远,看来沧海福寿馆今天又是生意兴隆啊。”
石正峰、6大勇、6小兰向前走着,突然,一个黑影从小巷里闪了出来,拿着一把匕,冲着石正峰他们叫道:“把钱拿出来,快!”
石正峰打量着这个劫匪,脸色铁青,满眼血丝,皮包着骨头,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似的,一看就是个烟鬼。
见石正峰他们没有拿钱,烟鬼很是气愤,歇斯底里地叫道:“你们聋了吗,没听到我说话?快点拿钱,拿钱!”
6小兰攥着拳头,想要上前教训这个烟鬼。还没等6小兰动手,那个烟鬼突然弯着腰,缺氧似的,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泪鼻涕一起流了下来,最后,扔掉了手里的匕,蜷缩着,跪在了地上。
6小兰莫名其妙地看着烟鬼。
6大勇说道:“他的烟瘾犯了,别理他,他这个样子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石正峰、6大勇、6小兰撇开了这个烟鬼,继续向前走去。他们现沧海福寿馆外面的胡同小巷里,或蹲或坐,全是一些烟鬼。这些烟鬼已经被榨干了身子、榨干了钱财,行尸走肉一般,活一天算一天。
见石正峰他们走了过来,这些烟鬼立刻露出了狰狞的神情,扑上来,想要从石正峰他们身上抢些钱,再回去吸一口福寿-膏。
石正峰挥了一下手臂,带起的掌风就将这些烟鬼扫倒在地。烟鬼们心惊胆战,没想到石正峰竟然如此厉害。
打不过石正峰他们,抢不了钱,这些烟鬼立刻换了一副嘴脸,跪在地上,可怜巴巴地向石正峰他们乞讨。
看着这些烟鬼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石正峰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6大勇说道:“正峰,你别给他们钱,给他们钱他们就去吸福寿-膏,死得更快。”
石正峰和6大勇、6小兰绕开这些烟鬼,来到了沧海福寿馆的门前,突然,一个人从福寿馆里飞了出来,摔在了地上,紧接着,两个凶神恶煞的打手从门里探出了身子。
打手指着那个摔在地上的烟鬼,说道:“没有钱就赶紧滚,这里不是善堂!”
那个烟鬼爬到了打手的身边,抱着打手的大腿,说道:“虎哥,您和白爷说一声,让我再吸一口吧,等我有了钱,我立刻还给白爷。”
打手笑了一下,说道:“冯老三,你把老婆孩子都卖光了,哪来的钱还白爷?”
烟鬼满脸堆笑,说道:“没有钱我可以去打工,用打工赚来的钱还白爷。”
打手打量着烟鬼,说道:“就你这副德性去打工,瞎了眼的东家也不会用你,赶紧滚蛋,别在这碍事!”
打手一脚踹在了那烟鬼的胸口上,差点把烟鬼那瘦弱的身子给踹散架了。烟鬼捂着胸口,在地上打着滚,哎呦哎呦直叫唤。
石正峰、6大勇、6小兰看到这一幕,都沉默着,说不出话。
过了一会儿,石正峰开口说道:“走,我们进去看一看。”
石正峰和6大勇、6小兰走进了沧海福寿馆,刚刚掀起门帘,一股奇异的香气就迎面扑来。石正峰他们不自觉地皱着鼻子吸了吸,觉得这股香气挺受用。
这时,一个伙计笑呵呵地走了过来,看见石正峰、6大勇带着6小兰,有些诧异。华夏世界总的来说还是男尊女卑的世界,在人们的固有印象里,吃喝嫖赌抽应该是男人的专利,一个女人跑到烟馆里,很奇怪。
6小兰受不了伙计的目光,叫道:“看什么,你们这烟馆不接待女客呀?”
伙计笑了一下,说道:“不是不是,我们这沧海福寿馆男客女客都接。三位看着有些面生,想来是第一次来我们这里吧?”
石正峰环顾四周,说道:“对,我们是第一次来,你这烟馆都有什么讲究?”
伙计说道:“您要是在这大厅吸福寿-膏,一包二两银子。”
“二两银子,不贵嘛,”石正峰看见大厅里乌烟瘴气,摆放着上百张大床,床上躺着一些行尸走肉似的烟鬼,闭着眼睛,在那吞云吐雾。
伙计又说道:“您要是想找个环境好点的地方,咱们楼上有包间。在包间里吸福寿-膏,一包要三两银子,我们免费给您提供茶水点心。”
“还有呢?”石正峰问道。
伙计笑道:“您要是嫌一个人吸福寿-膏闷得慌,我们可以叫姑娘陪您一起吸,一位姑娘五两银子。”
石正峰又问道:“你们这烟馆一天能赚多少钱?”
伙计皱起了眉头,重新打量着石正峰和6大勇、6小兰,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