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子维对季邦说道:“关于季魁的死,外面有很多说法都对四弟不利。”
季邦说道:“季魁这种十恶不赦之人,要不是念在手足之情,我早就把他杀了!”
仲子维冷笑一声,说道:“你念在手足之情,所以让季魁多活了几天。”
“二哥的意思是季魁是我杀的?”
“这里就你我二人,说话就别藏着掖着了。”
季邦怒了,信誓旦旦地叫道:“季魁是可恨是该死,但是我绝对没有杀死季魁。”
仲子维也有些生气,说道:“季魁不是你杀的,难道是我杀的?”
“我没这么说,二哥非要自己担着,我也没办法。”
“老四,季魁可是你的骨肉兄弟,因为他顶撞了你几句,就要杀了他,这未免太让人心寒了吧。”
“顶撞了我几句?二哥,你这都是从哪听的谣言呀?事到如今,我也不怕丢人,实话对二哥说了吧,季魁和先父的小妾有染,犯了『乱』-伦之罪,我念在他是我兄弟,放走了他。”
仲子维看了看季邦,说道:“可是季魁说的话和你说的话完全不一样。”
季邦叫道:“这么丢人的事情,季魁能说出口吗?二哥,你连我的话都不信吗?”
仲子维说道:“你是我弟弟,季魁也是我弟弟。”
季邦的怒火一下子就窜了起来,叫道:“二哥,原来我在你心目中就是这个样子,你宁肯相信一个『乱』-伦的混蛋,也不相信我!”
“要我相信你也行,对我说实话,你和越国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季邦说道:“我的封地临近越国,我自然要和越国有些来往,不知道二哥听到了什么谣言。”
仲子维说道:“越国对我们鲁国虎视眈眈,你背着我和老三,和越国偷偷会面,这事你觉得你做得妥当吗?”
季邦说道:“我和越国之间有很多往来,如果事无巨细,全都通禀二哥和三哥,那么我一天就什么事情也不用做了。再说了,我也是一方之主,在我的封地上做我想做的事,这点自由我还是有的。”
“老四,你对我有什么不满,你当面提出来,别背着我和越国勾勾搭搭。”
“不满?好,二哥,既然你这么说,我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对你的不满多了去了,三大家族平起平坐,为什么我和三哥都要听你的?这些年,有好处,总是你拿大头,我和三哥吃剩下的,我和三哥哪里不如你!”
仲子维和季邦火气越来越大,说着说着,两个人就吵了起来。
仲子维气得面红耳赤,叫道:“这些年来,要不是我极力维持,三大家族能有今天吗?就凭你这蠢货,早就让孔丘灭掉了!”
季邦恶狠狠地瞪着仲子维,说道:“仲子维,你觉得你很厉害是吧,以后咱们划清界限,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仲子维骂道:“季氏家族的产业传到你的手里,当年你爹真是瞎了眼睛!”
“闭嘴,我们季家的事不用你『插』嘴,你个丫头养的贱种!”
仲子维是生母原本是仲氏府上的一个丫鬟,母亲出身卑微这是仲子维藏在心底一辈子的痛。如今,季邦把这心底的伤疤揭开了,仲子维怒不可遏,顺手抓起一个菜盘子,朝季邦打了过去。
仲子维卯足了力气,把菜盘子都打碎了,季邦咕咚一声,栽倒在了餐桌上。
仲子维低头一看,季邦的太阳『穴』上扎着一块盘子碎片,流了一大滩血,季邦死了。
“老四,老四,老四”
仲子维推了推季邦,季邦毫无反应,仲子维慌得六神无主,念叨着,“我怎么把老四打死了,我怎么把老四打死了?”
这时,门外的护卫听到了打斗声,冲了进来,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季邦趴在了桌子上,瞪着一双眼睛,死不瞑目,太阳『穴』里流出了一大滩血,滴滴答答,落在了地上。
仲子维稳了稳心神,冲着那几个护卫叫道:“快把门关上!”
几个护卫关上了房门,仲子维压低了声音,说道:“这件事不要对任何人说,谁要是敢泄『露』一点风声,我绝对饶不了他!”
几个护卫神情凝重,点了点头。
仲子维又说道:“把尸体抬到后面去,把这里收拾收拾,血都擦干净了。”
几个护卫抬着季邦的尸体,忙活起来。
到了下午,叔孙通到了次桓城,仲子维满面春风,前去迎接叔孙通。
“二哥,三弟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叔孙通朝仲子维拱了拱手。
仲子维笑道:“谢谢三弟,一路辛苦了。”
仲子维和叔孙通进了屋子,叔孙通左右看了看,问道:“老四呢?”
仲子维说道:“老四偶感风寒,在后院休息呢,他说了,不用等他了,咱们喝咱们的。”
仲子维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谈笑风生,和叔孙通吃喝起来。寿宴正式开始,仲子维叫来了乐队、舞女,奏乐跳舞,助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叔孙通说道:“二哥,老四怎么还没来,他到底怎么了,我去看看他。”
仲子维按着叔孙通的肩膀,说道:“老四旅途劳顿,患上了风寒,我派郎中去给他瞧病了。嗨,这事弄的,本来老四高高兴兴地来给我祝寿,却染了风寒,不提这些了,咱们喝酒吧。”
叔孙通关切地问道:“老四病得重吗?”
仲子维说道:“重倒是不重,就是这风寒是传染病,我们俩还是别去看他了。等过几天,老四病好了,咱们兄弟三人再聚到一起,好好喝一顿。”
叔孙通想了想,说道:“好吧,咱们这杯酒敬老四,祝他早日康复。”
叔孙通在次桓城住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叔孙通向仲子维辞行,回三桓城去了。
打发走了叔孙通,仲子维又把季邦的随从叫来了,告诉随从们,说季邦突发急病,去世了。
仲子维失手打死季邦之后,把季邦的尸体藏起来了,然后告诉季邦的随从们,说季邦生病了,正在医治。
随从们听仲子维这么一说,很是焦急,要去看看情况,但是,仲子维万般阻挠,不许随从们去见季邦。
随从们本来就疑心重重,如今仲子维又说季邦突发急病死了,随从们已经猜到发生什么事情了。但是在仲子维的地盘上,随从们也不好发作,只得把季邦的尸体装进了棺材里,运回了四桓城。
季邦的随从们一走,仲子维就吩咐手下,“征召府兵,加强戒备,做好战斗的准备。”
仲子维知道,季邦的真实死因是瞒不住了,仲氏家族和季氏家族之间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听说季邦死了,最高兴的人就是阳虎,一切都在按照阳虎的计划顺利进行。
首先,阳虎收买了季邦父亲的小妾,让这个小妾勾引季魁。季魁就是个没有头脑的花花公子,喝了几杯酒,被小妾那么一勾引,就上了套。
季邦得知季魁和父亲的小妾有染,火冒三丈,叫嚷着要杀了季魁,季魁后悔了,慌得六神无主。这时,阳虎又派人帮助季魁逃出了四桓城,并且指引季魁逃往次桓城。
季魁到了次桓城,投奔了仲子维,刚刚安顿下来,阳虎就派人刺杀了季魁。
当仲子维和季邦在屋子里说话的时候,阳虎收买了仲子维府里的仆役,点上了一根绿『色』的蜡烛。这蜡烛不是驱虫的,是『乱』人心神的,蜡烛燃烧产生出一股奇异的香味,人要是闻到了这股香味,就会变得暴躁易怒。
仲子维和季邦不知不觉中了阳虎的诡计,越说越亢奋,吵闹起来,最后导致情绪失控,仲子维失手打死了季邦。
仲子维令人把季邦的尸体整理了一下,遮住了太阳『穴』上的伤口。但是,这点障眼法瞒不住人,回到四桓城之后,季氏族人很快就发现了季邦太阳『穴』上的伤口。
仲子维打死了季氏家族的族长,季氏族人怒不可遏,发兵攻打次桓城。
仲子维早有准备,他一边利用碉堡阵坚守次桓城,一边命令阳虎奇袭四桓城。阳虎率领鲁军精锐部队,星夜兼程,奇袭四桓城。
季氏府兵被阳虎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四散溃逃,阳虎冲进了四桓城,将季氏族人全部俘获。消息传到了次桓城下,攻打次桓城的季氏府兵纷纷缴械投降。
仲子维将季氏族人逐出鲁国,吞并了季氏的封地,在鲁国风光了一百多年的季氏家族就这么灭亡了。
仲氏、季氏、叔孙氏三大家族的封地是相连的,仲子维吞并了季氏封地,叔孙通立刻紧张起来,在边境一带布置了大量的兵力,剑拔弩张,随时做好和仲子维战斗的准备。
仲子维不想和叔孙通成敌人,他写了一封信给叔孙通,约叔孙通到边境一带见面,说有些事要当面向叔孙通解释。
叔孙通对仲子维的邀请置之不理,反而在自己的封地内,把青壮年男子全部动员起来,做好了和仲子维决一死战的准备。
仲子维主动向叔孙通示好,撤去了边境的府兵,言辞恳切,又给叔孙通送去了几封书信。
叔孙通在接到第五封书信之后,终于同意在边境和仲子维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