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凶手还有些犹豫,石正峰撇了一下嘴,吩咐仆役,“把他们五个分开,一个一个审讯。”
五个凶手一分开,同伴不在身边了,他们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五个凶手供述,袭杀囚犯是阳虎出的主意,阳虎说军队里的人有公职在身,不好出手,便找到了少正卯。
少正卯从周公学院的弟子当中,挑选了他们五个人,告诉他们五个人,事情一定要做得干净利索,事成之后,阳虎会给他们五个人,一人一万两银子的酬金。
供述完了之后,石正峰叫五个凶手在供词上签字画押,五个人的供词几乎一模一样,这说明他们都没有说谎,幕后黑手就是阳虎。
阳虎将五个凶手送出曲阜城的时候,少正卯给周公学院的弟子飞鸽传书,告诉弟子,两天之后,五个凶手就会抵达东山。
两天过去了,迟迟不见五个凶手的踪影,周公学院的留守弟子给少正卯写了一封书信,将事情告诉少正卯。
少正卯担心五个人出事了,看完书信之后,就去太尉府找阳虎。
阳虎说道:“他们五个人要是把咱们俩供了出去,那咱们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少正卯说道:“真没想到,咱们防范的这么严密,还会被孔丘找出破绽。虎子,那五个人很有可能已经被孔丘捉住了,咱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呀。”
阳虎和少正卯正在说话,一个仆役走了过来,叫道:“启禀太尉大人,有大理寺的官差想要见您。”
“大理寺的官差?”阳虎皱了一下眉头。
少正卯叹了一口气,说道:“他『奶』『奶』的,那五个家伙到底是把咱们供出来了。”
阳虎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叫他们进来吧。”
过了一会儿,几个大理寺的官差手持兵刃,走了过来,这几个官差向阳虎行了一个礼,“见过太尉大人。”
阳虎点了一下头,问道:“你们找我何事呀?”
为首的一个官差双手递上了一份文书,说道:“我们李大人请太尉大人,还有少正先生到大理寺衙门,协助调查刑部大牢囚犯被杀一案。”
官差话音刚落,少正卯就急了,叫道:“刑部大牢囚犯被杀,和我们俩有什么关系?不去!”
官差面『露』为难之『色』,说道:“少正先生,我们李大人有令,叫我们务必请二位大人去一趟。”
少正卯叫道:“李秉忠要请我们,叫他亲自来。”
阳虎看了看文书,递给少正卯,说道:“大哥,这是传唤文书,我们俩必须得走一趟了。”
少正卯怒气冲冲,把文书摔在了地上,叫道:“你是堂堂太尉,我也是君上御赐的客卿,我们凭什么听从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卿的差遣?”
阳虎站了起来,说道:“大哥,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就不要为难这些官差了,就去大理寺走一趟吧,看看李秉忠要说什么。”
得到了五个凶手的供词之后,孔夫子派人去告诉相府外的遇害囚犯家属,说凶手已经捉到,午时将会在大理寺衙门展开公审。
消息很快就传开了,遇害囚犯家属,再加上旁听的百姓,数千人密密麻麻,将大理寺衙门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刑部囚犯遇害一案轰动整个鲁国,人们都好奇,这件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凶手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杀害了那么多人。
阳虎和少正卯乘坐马车,驱赶着挡路的人群,费了半天的力气,才进了大理寺衙门。
大理寺卿李秉忠穿着官服,坐在高堂之上,两排站着神情严肃的衙役。在李秉忠的身后,阳虎看到了一个人,这个人正是孔夫子,孔夫子的背后站着石正峰和四大弟子。
“咱们去看看,这个孔老二到底要耍什么花招,”阳虎和少正卯大步流星,走进了大堂。
李秉忠急忙站了起来,朝阳虎、少正卯拱手行礼,“下官见过太尉大人,见过少正先生。”
阳虎、少正卯还没说话,孔夫子在李秉忠身后叫道:“李大人,现在你是主审官员,阳虎、少正卯是罪案嫌疑人,你向他们俩行礼,于礼数不符吧?”
李秉忠站在那里,有些尴尬。
阳虎摆了摆手,说道:“李大人,你坐吧,我和少正先生全力配合你,现在你就把我们俩当成是罪案嫌疑人吧。”
李秉忠说道:“太尉大人,少正先生,二位虽然是嫌疑人,但是现在还是我鲁国的太尉和客卿,在这大理寺衙门里,应该有二位的座位。”
李秉忠转身看了孔夫子一眼,“丞相大人,我这么做符合礼数吧?”
孔夫子没说话,李秉忠叫人搬来两张椅子,放在了阳虎、少正卯的面前,阳虎和少正卯坐到了椅子上。
李秉忠又回身看了看孔夫子,孔夫子说道:“既然罪案嫌疑人已到,李大人现在就开始审案吧。”
李秉忠当了这么多年大理寺卿,从来没像今天这么如坐针毡,一边是丞相,一边是太尉,哪个也得罪不起呀。
李秉忠轻轻地拍了一下惊堂木,对阳虎、少正卯说道:“太尉大人,少正先生,有人指证是二位大人雇佣凶手,于本月十二日夜晚,潜入刑部大牢,杀害了五十六名囚犯,重伤了八名囚犯。”
阳虎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说道:“李大人说有人指证我们,请问是何人啊?”
李秉忠说道:“就是直接杀害囚犯的五名凶手,他们前日被相府执法队擒获,经过审讯,全部招供。”
少正卯在旁边叫道:“笑话,李大人,你这大理寺断案,讲究的是证据,有什么证据证明相府执法队抓到的五个人就是凶手?
“这五个人上下嘴皮子一翻,说我们是幕后黑手,我们就是幕后黑手了?证据呢?说话要拿证据。”
李秉忠支支吾吾,坐在那里满头大汗,不知该说什么。
石正峰在身后叫道:“李大人,你平日里审案也是这般扭扭捏捏吗?既然阳太尉和少正先生要证据,你就把证据拿来给他们看看。”
被石正峰训斥了一通,李秉忠脸『色』阴沉,叫道:“来人呐,把证据拿上来。”
几个衙役端着木盘走上了大堂,木盒里放着一些东西,上面蒙着红布。
李秉忠掀开了一块红布,下面放着五把剑,李秉忠说道:“太尉大人,少正先生,五个嫌犯招供,他们就是用这五把剑杀死那些囚犯的。”
阳虎冷笑一下,说道:“他们怎么杀囚犯的,和我和少正先生有什么关系?”
李秉忠又支支吾吾不说话了。
石正峰叫道:“李大人,既然您身体有恙,审不了这个案子,那么我就越俎代庖,代您来审。”
石正峰走了出来,走到那些木盘前面,掀起了一块红布,下面『露』出了五张银票。
石正峰拿起了五张银票,说道:“这五张银票每一张都是一万两银子的面额,五名嫌犯供述,这五万两银票,就是太尉大人雇佣他们杀人的酬金。”
阳虎看着石正峰,双眼直喷火,叫道:“你这个齐国狗,怎么跑到我们鲁国的大堂上来了?!”
石正峰说道:“阳太尉,你消消火气,我不是齐国人,我是杞国人,我现在是儒家学院的一名弟子,也是相府执法队的成员。阳太尉,这银票的证据你可信服?”
阳虎喘着怒气,说道:“随便拿几张银票就说是我的,我还说这银票是孔夫子的,那五个凶手是孔夫子雇佣的。”
石正峰说道:“阳太尉,就像刚才你自己说的,咱们说话得讲证据,你说这银票是孔夫子的,你有证据吗?我说这银票是你的,我有证据。”
石正峰拍了几下手,几个相府执法队的队员走了上来,他们手里拿着一个账本,还押着一个人。
石正峰说道:“这个人是金元钱庄的伙计,就是他,前些日子办理了一桩业务,太尉府上五万现银存入了金元钱庄,这笔业务的详细信息都在那个账本上,办理人正是太尉府上的管家阳聪。”
阳虎气得咬牙切齿,他万万没想到,石正峰会从那五万两银子上面找到线索。
阳虎调整了一下情绪,说道:“我根本不知道这五万两银子是怎么回事,阳聪瞒着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石正峰说道:“太尉府上管家存了五万两现银到钱庄上,大统领竟然不知道,太尉府上可是堆着金山银山?”
阳虎冷冷地看着石正峰,说道:“你问这个问题和案件有关系吗?”
石正峰说道:“好吧,既然阳太尉不耐烦了,那咱们就直接把那五名嫌犯带上来吧,大家当面对质。大堂里坐着这些官员,大堂外围着那些百姓,大家都瞪大了眼睛,竖起了耳朵,看一看,听一听,到底谁才是袭杀囚犯的幕后黑手!”
石正峰扬起手臂,打了一个响指,十个儒家弟子把那五个凶手押上了大堂。
看见这五个凶手,大堂外的遇害者家属情绪激动,哭喊着要冲进大堂,把这五个凶手活活撕碎了。衙役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稳定住了局面。
石正峰看着少正卯,说道:“少正卯,这五个人你应该认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