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天云犹豫了一下,趴在地上,要从仆役们的胯下钻过去。/p>
仆役们欢叫哄笑起来,“哦,哦,快来看呀,越国的国王要从我们胯下钻过去喽。”/p>
“慢着!”石正峰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过来推开仆役们,把遮天云从地上搀扶起来,遮天云惊讶地看着石正峰,没有说话。/p>
石正峰听武云阔说起过遮天云的事情,二十年前的遮天云很威风很嚣张,率领越国军队,大有一举吞并吴国,称霸天下的气势。但是现在遮天云落魄成了这般模样,连几个仆役都敢随意欺负他羞辱他。/p>
石正峰最看不惯别人欺凌弱者,他冲着仆役们叫道:“你们吃饱了没事干是不是,都给我滚!”/p>
仆役们知道石正峰是御赐勇士,惹不起,便嘟囔着,悻悻离去。/p>
仆役们都走了,石正峰转身对遮天云说道:“你也走吧。”/p>
遮天云走了几步,呻吟起来,一脸痛苦的神情,可能是身上的骨头被那个几个仆役打断了。/p>
石正峰看了遮天云一眼,说道:“我扶你回去吧。”/p>
遮天云那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了一道亮光,看着石正峰。/p>
石正峰说道:“我不管你以前都干过一些什么,你这么大年纪了,又这么可怜,我帮帮你。”/p>
石正峰搀扶着遮天云,问道:“你住在什么地方?”/p>
遮天云伸手指着方向,还是一句话也没说,按照遮天云的指引,石正峰把他送到了住处。遮天云的住处是搭在王宫院墙角落里的一个窝棚,这窝棚四面漏风,摇摇欲坠,还不如那修得好一点的猪圈狗窝。/p>
刚到窝棚前,石正峰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臊臭味儿,扭头一看,窝棚旁边的马桶都堆成了山,洗马桶是遮天云的工作之一。/p>
石正峰捂着鼻子,把遮天云扶进了窝棚里,窝棚里没有床,只有一堆稻草铺在地上。/p>
看着遮天云的窝棚,石正峰一阵心酸,何以把人作践到如此地步?/p>
遮天云坐在了草堆上,冲着石正峰笑了笑,算是对石正峰的感谢。/p>
石正峰说道:“你伤得挺重,我去给你拿点金疮药,你在这等着。”/p>
石正峰到了太医院,要金疮药,太医问了一句,“石将军,您要金疮药干什么?”/p>
石正峰随口说了一句,“那个遮天云被人打伤了,我给他要的。”/p>
太医听说这金疮药是给遮天云用的,连忙把石正峰手里的金疮药夺了回来,说道:“不行不行,石将军,这个遮天云可是越国的国王,王上和他有杀父之仇,这些年王上把他留在王宫里,就是为了折磨他羞辱他,你还敢给他拿金疮药,不行,不行。”/p>
“我不管他是谁,我就知道他伤得很重很可怜,我要帮他,”石正峰又把金疮药夺了回来。/p>
太医拦住了石正峰,说道:“石舵主,不行啊,君上要是知道我拿金疮药给遮天云,肯定会杀了我的。”/p>
“君上要是问起来,有我担着,”石正峰绕开太医要走,太医一把抓住了石正峰的胳膊。/p>
“不行,不行,石将军,你要是不把金疮药留下,说什么也不能走,”这太医也够执着的。/p>
石正峰正无可奈何,海棠夫人带着几个宫女走了过来,问道:“你们在这吵吵闹闹的,干什么呢?”/p>
太医松开了手,向海棠夫人行礼,说道:“见过夫人,夫人,石将军他要拿金疮药去给遮天云用。”/p>
听到“遮天云”这三个字,海棠夫人皱了一下眉头,看了看石正峰。/p>
石正峰说道:“夫人,刚才我看见有几个仆役在殴打遮天云,遮天云伤得挺重,我就想拿点金疮药给他治伤。”/p>
太医叫道:“夫人,这个遮天云可是我们吴国的仇敌啊,这么精贵的金疮药,怎么能拿去给他用呀。”/p>
海棠夫人说道:“王上不想让遮天云死,要不然早就把遮天云杀了。既然遮天云受了伤,就拿点金疮药给他用吧,医者父母心,遮天云的命也是命。”/p>
“下官知道了,”太医垂头丧气地说了一句。/p>
“谢谢夫人,夫人,您真是菩萨心肠,”石正峰拿着金疮药走了。/p>
石正峰到了窝棚里,把金疮药涂抹在了遮天云的伤处。二十多年来,第一次有人对遮天云这么好,遮天云看着石正峰,那死灰一般的眼睛里闪出了光芒,那是感激的光芒。/p>
遮天云的嘴唇动了几下,憋了半天,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自从战败被俘,关进了吴国王宫里,人们就没听到遮天云说过一句话。/p>
石正峰把遮天云的伤处都涂抹上了金疮药,然后把剩余的金疮药放到了地上,说道:“这药每天涂抹一次,以后你就自己抹吧,我还有事,我先走了。”/p>
石正峰走出了窝棚,遮天云看着地上的那瓶金疮药,心里是五味杂陈,他在想这二十多年自己是怎么过来的,自己忍辱负重,为的是什么。/p>
遮天云一拳重重地捶在了地上,想起了那遥远的越国。/p>
鱼敬尧心事重重,多喝了几杯酒,微微有些醉了,海棠夫人在旁边说道:“王上,夜深了,您还是回宫休息吧,小心风寒。”/p>
“好,寡人这就回去休息,”鱼敬尧把鱼得源叫了过来,“源儿,你替寡人好好招待一些各国使者,不要让人家说我们吴国失了礼数。”/p>
“儿臣知道,”鱼得源作了一个揖。/p>
鱼敬尧在海棠夫人的搀扶下,宫女、侍卫的簇拥下,起身离席,向寝宫方向走去。走着走着,前方突然响起了一声尖叫,侍卫们连忙拔出刀剑,用身体护住了鱼敬尧和海棠夫人。/p>
鱼敬尧瞪起眼睛,醒酒了,他还算比较镇定,叫道:“怎么回事!?”/p>
几个侍卫循声而去,走进了漆黑的角落里,过了一会儿,一个宫女脸色惨白,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死了,死了,死了......”/p>
鱼敬尧厉声怒喝:“谁死了?!”/p>
宫女吓傻了,抬头看着鱼敬尧,说道:“秋月死了,秋月死了。”/p>
鱼敬尧夺过侍卫手里的剑,亲自朝角落里走了过去,角落里站着几个侍卫,借着侍卫手中灯笼的亮光,鱼敬尧看见地上倒着一个宫女,宫女面目狰狞、七窍流血,死相很是恐怖。/p>
鱼敬尧指着宫女的尸体,问身边的侍卫们,“这是怎么回事?”/p>
侍卫说道:“回禀王上,我们循声赶来的时候,这个宫女就已经死了。”/p>
鱼敬尧皱起了眉头,说道:“不要声张,把这尸体抬下去,吩咐下去,王宫各处加强戒备。”/p>
今天可是万寿节,鱼敬尧寿诞之日,凡事都图个吉利,如今突然出现这么一个惨死的宫女,鱼敬尧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阴沉着脸,回到了寝宫。/p>
第二天,寿诞结束,各国特使6续回国,鱼敬尧怒气冲冲,下令一定要查出宫女秋月的死因,如果是他杀,一定要揪出凶手,严惩不贷。/p>
寿诞之日给鱼敬尧添堵,谁让鱼敬尧一时不痛快,鱼敬尧就让他一辈子不痛快。/p>
调查宫女秋月死因的任务交给了鱼得源,鱼得源和武云阔、石正峰等人一起调查起来。/p>
寿诞之夜,宫女惨死,这对于志得意满的鱼敬尧来说,就像吃了一只苍蝇一样恶心。夜晚,鱼敬尧躺在龙榻上,心烦意乱,久久不能入睡。/p>
辗转反侧,鱼敬尧总算是有了一点困意,他刚要睡着,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就把他惊醒了,他翻身坐起,叫道:“怎么回事?!”/p>
一群侍卫跑了进来,保护住鱼敬尧,过了一会儿,一个仆役进屋禀告,“王上,有一个叫胭脂的宫女死了。”/p>
“怎么死的?”鱼敬尧问道。/p>
仆役犹豫了一下,说道:“和秋月一样,七窍流血。”/p>
“废物,废物,一群废物!”鱼敬尧挥舞着两只拳头,大叫大嚷,狂躁起来。/p>
接连两天,王宫里都有宫女离奇死亡,恐怖的气息在王宫里蔓延开来,很多宫女天黑之后都吓得不敢出门了,更有的宫女在屋里供起了神像,到宫外请来了护身符,祈求平安。/p>
即使是这样,到了第三天,又有一个宫女惨死,第四天,有两个宫女惨死,整个王宫都人心惶惶。/p>
鱼敬尧气急败坏,把鱼得源叫了过来,劈头盖脸就问道:“这几天你查出什么眉目了吗?”/p>
鱼得源说道:“回禀父王,据儿臣调查,那些宫女惨死时,周围都有一个鬼影出现。”/p>
“鬼影?”鱼敬尧目光炯炯,盯着鱼得源。/p>
鱼得源说道:“父王,这鬼神之事听来是有些荒诞,但是那些宫女惨死时,附近的宫女、仆役们都异口同声,说是见到了一个鬼影。”/p>
“恐怕是有人故弄玄虚吧?”鱼敬尧说道。/p>
鱼得源说道:“儿臣现在还没有调查清楚,也不便妄下结论,不过儿臣根据宫女、仆役们的描述,找来画师,把那鬼影的形象画了出来,请君父过目。”/p>
鱼得源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递给了鱼敬尧,鱼敬尧展开纸,看了一眼,神情大变,像是被人重重地击打了一拳似的,捂着胸口,一脸的痛苦。/p>
“王上!”几个仆役急忙围拢过来。/p>
鱼敬尧捂着胸口,张着嘴巴,喘不上气来,鱼得源慌张起来,冲着外面叫嚷:“快去叫太医,快去叫太医!”/p>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