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正峰和陈忠来到了后花园,还没看到人影,就听见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一群涎皮赖脸的富家少爷,围着一个貌美端庄的少女,极尽巴结讨好之能事。
这群富家少爷都是平阳县城、土人富豪家的子弟,而那个万绿从中一点红,则是县令吴良德的义女春兰。
面对那些大献殷勤的富家少爷,春兰并没有什么表示,一张俏脸冷艳如霜。
陈衮以为春兰是累了,道:“春兰姐,前面有一座凉亭,咱们去休息休息。”
陈衮带着春兰向前方的凉亭走去,走着走着,迎面遇见了陈忠和石正峰。
陈衮瞪了陈忠一眼,低声喝斥道:“陈忠,你来这里干什么?!”
陈忠道:“这里是我的家,我为什么不能到这里?”
陈衮火冒三丈,指着陈忠,道:“你知道今这是什么场合吗,你一个庶子也敢来捣乱,赶紧给我滚!”
这时,一直缄口不言的春兰走了过来,朱唇轻启,道:“怎么了?”
春兰的声音甜甜的糯糯的,听上去很是舒服。
待了这么长时间,春兰终于开口话了,陈衮喜出望外,凑到了春兰的身边,像个哈巴狗似的,指着陈忠,道:“春兰姐,这家伙不懂事,我把他赶走,惊扰到春兰姐了。”
春兰打量着陈忠,问道:“他是什么人?”
陈衮道:“他就是我们家的一个庶子。”
春兰道:“既然也是陈家的少爷,那就跟我们一起去前面的凉亭,坐一会儿。”
陈衮愣了,道:“春兰姐,他可是个庶子,怎么有资格陪伴在您的身边呢,他......”
春兰没有理会陈衮,径直向前走去,向陈忠露出了一个礼貌性的微笑,然后目光在石正峰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儿。
陈衮和那些富家少爷都呆若木鸡,自己费了半劲讨好春兰姐,就差跪在地上舔春兰姐的鞋底了,春兰姐都没朝自己露过一个笑脸。现在,竟然把笑脸,给了陈忠这么一个丫头养的贱种。
春兰走到陈忠身边的时候,石正峰看见春兰身边站着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他与这丫鬟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是大吃一惊。
这丫鬟,石正峰认得,就是在河滩混入农家村落、勾结土匪的夏荷。
春兰看出了夏荷和石正峰脸上的神情,她低声问了夏荷几句。夏荷恶狠狠地瞪着石正峰,附在春兰耳边,嘀咕了一番。春兰再看石正峰的时候,目光里多了几分意味。
陈家的后花园很大,种植了花草树木,修建了假山流水,在这一片美景之中又点缀了一些亭台楼阁,别有一番韵味。
看着四周的景色,石正峰在心里想着,这有钱人真他妈会享受。
众人一路笑,来到了凉亭里。凉亭里地方不大,众人首先擦干净一个凳子,让春兰坐了上去,然后,富家少爷们自己找地方坐下。
尊卑有序,身为庶子,在这些富家嫡子的面前,陈忠只有站着的份儿。石正峰陪同陈忠一起站着,两个人虽然是站着,但是,身上散发出一股顶立地的气势,看上去比那些坐着的富家嫡子,要光彩得多。
春兰打量着陈忠和石正峰,平静如水的眼睛里荡起了层层涟漪。
一个富家少爷笑呵呵地凑到了春兰的身边,道:“春兰姐,咱们在这做点游戏,解解闷儿。”
春兰不去看那富家少爷涎皮赖脸的德性,高傲地扬着头,道:“好啊,咱们做点游戏。”
有时候,这美女越是高冷,越是拨撩得男人们心里痒痒。一路沉默的春兰突然了一句话,这些富家少爷就像是得到了重赏的奴才似的,欣喜若狂。
有的富家少爷叫道:“咱们划拳,我最擅长划拳了。”
旁边的富家少爷叫道:“咱们现在又不是喝酒,划的什么拳呀。”
“那咱们就下棋,下棋高雅,符合春兰姐的气质。”
“一副棋只能两个人下,咱们这么多人,怎么玩呀?”......
这些富家少爷为了玩什么游戏,争论不休,争得面红耳赤,撸胳膊挽袖,就差扑到一起打一架了。
这时,春兰话了,“咱们要是玩高雅的游戏,那就玩作诗,每人作一首诗,比一比谁的诗有才气。”
富家少爷们看着春兰,全都愣住了。这些富家少爷仗着家里有钱,生下来就钻研吃喝玩乐,虽然读过书、认得字,但是在作诗方面,都是拙劣的很,别什么平平仄仄,能作出一首押韵的打油诗来,都费劲。
陈衮笑道:“春兰姐要作诗,那咱们就作诗,不知这诗以何为题呀?”
春兰看了一眼,凉亭外的花圃,花圃里金灿灿的,开满了菊花,煞是美丽。
春兰道:“咱们就以菊花为题。”
“好,我先来,”一个五大三粗的富家少爷站了出来,看着地里的菊花,憋了一会儿,道:“菊花美啊菊花俏,这菊花生得呱呱叫,它能观赏能泡茶,你奇妙不奇妙。”
富家少爷作完了“诗”之后,身后那几个狗腿子立刻掌声如雷,这些狗腿子也不懂得怎么评价诗,一个劲儿叫好。
春兰没吭声,懒得理会那猪头少爷,春兰身边的夏荷柳眉倒竖,叫道:“好个屁,这也能叫诗吗,这是叫花子讨饭的快板。”
“你!......”
夏荷把猪头少爷成是讨饭的叫花子,猪头少爷是勃然大怒,指着夏荷就要发作。但是,看着旁边的春兰,猪头少爷还是强压下了怒火,气呼呼地坐到了一边。
一个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瘦猴少爷站了起来,道:“朱兄不要生气,大家玩游戏嘛,开几句玩笑,无伤大雅,我来作一首诗。”
这瘦猴少爷附庸风雅,在这群不学无术的少爷当中,算是个才子了。
瘦猴少爷背着手,拿着折扇,装模作样地在凉亭里踱步,做思索状,然后口占一绝,“园中菊花金灿灿,我随姐齐来看,姐令我做首诗,美人菊花双双赞。”
瘦猴少爷身后的家丁们憋了好久,等着瘦猴少爷完最后一句诗,立刻叫好。
瞧见没有,这才是诗。我们家少爷,才高八斗,和我们家少爷比才气,比死你们这些不开眼的东西。
众少爷都铁青着脸,虽然他们不怎么懂诗,但是,他们也听得出来,瘦猴少爷这首诗,比猪头少爷那快板要强出不少。
瘦猴少爷得意地看着春兰,没想到春兰还是冷冰冰的,丝毫没有赞赏之意。
春兰道:“这种打油诗也值得你们这么叫好?难道这平阳县城里,都是一群不学无术之徒吗?”
着,春兰把目光投向了陈忠。
春兰一竿子打倒一船人,把整个平阳县城都贬得一无是处,陈忠很是气愤,想要为平阳县争回一个脸面来。
但是,陈忠是习武不习文,对于作诗,他不比那瘦猴少爷强多少,即使硬着头皮作一首,恐怕也是惹得春兰嘲笑。
富家少爷们不服气,或者是脸大不嫌寒碜,纷纷跳出来“作诗”。听着他们做的诗,春兰直皱眉头,简直是污了自己的耳朵,污了“诗”这个字。
“别再了,你们的这些诗适合在牛棚里,在这,坏了这大好风景,”春兰毫不客气地道。
富家少爷们看着春兰,心里都窜起了火气,这妮子,就算你长得漂亮,你也不能这么嚣张呀。要不是冲着县令吴良德,有那暴脾气的少爷,早就抡起拳脚,教训春兰了。
春兰看了看站在一边的陈忠,陈忠也是一脸的不服气。
春兰道:“二少爷,你还没作诗?”
陈衮道:“他就是一个庶子,懂得什么叫诗呀。哼,今这场合本来就没他的位置,冲着春兰姐的面子,叫他在这站一会儿,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陈忠气得咬牙切齿,可是,在作诗这方面,他确实不行。这种屈辱感、无力感,让陈忠把一嘴钢牙咬得嘎吱嘎吱直响。
这时,石正峰凑到了陈忠的耳边,嘀咕了几句。陈忠脸上一下子露出了震惊的神情,看着石正峰。
石正峰朝陈忠使个眼色,让陈忠献上一首诗。陈忠犹犹豫豫,拿不定主意。
石正峰撇了一下嘴,声如洪钟,叫道:“大家静一静,我家二少爷要口占一首诗,请春兰姐品评品评。”
富家少爷们看着陈忠,纷纷露出了不屑的神情,我们这些嫡子都做不出来让春兰姐满意的诗,你一个下贱的庶子,还想抢了这风头?
在这些富家少爷的心目中,他们这些嫡子都是生高贵、聪明,陈忠这样的庶子,都是低贱、猥琐,十个庶子凑到一起,也比不过自己的一根脚趾呀。
陈忠有些埋怨地看了石正峰一眼,怨石正峰不该把他推到这风口浪尖上来。但是,石正峰已经把话出去了,此时要退也退不得了。
陈忠走到了凉亭中间,清了清嗓子,回身看了石正峰一眼。石正峰摆着嘴型,提醒陈忠。
陈忠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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