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玥姐姐,你说的对。”犹豫再三,林灼灼最终决定去向裴燃问清楚。
“趁着今天裴燃也来婚礼现场,我问下他。”
择日不如撞日嘛。
做了决定,林灼灼转身离开阳台,在婚礼现场搜索着裴燃的方位。
陆时深时刻注意着自家媳妇的动向,见她出来,当即就跟了上去。
才不要让其他乱七八糟的男人靠近媳妇。
另外,他要跟自家媳妇黏在一起,向在座的宾客以及媒体朋友们狠狠秀一波恩爱。
这是他陆时深的妻子,他们深爱着彼此。
先不关注林灼灼是否能找到裴燃,以及是否有跟裴燃单独讲话的机会。林灼灼离开之后,阳台上又只剩下陶一玥一只妖了。
纪之恒是纪家现任家主,云落是一线巨星,他们的婚礼必然是有很多人前来围观捧场的。
大厅里宾客如云,人们叽叽喳喳地讨论些什么,说的更多的是对新人的祝福。
“纪总和纪夫人真是男才女貌十分登对呢。”
“是啊是啊。”
“好羡慕俊男靓女的爱情啊。”
“希望他们能够长长久久,最好再生个像纪夫人的小姑娘。”
“对,不要浪费了纪夫人的美貌。”
……
陶一玥长长地深深地叹了口气。
当年小竹成亲时不也是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吗?可最后换来的是什么?身怀六甲的小竹被她那所谓的夫君开膛破肚,蛇胆也被吃了。
现在又有两个姐妹被人类雄性骗走了。
灼灼一穿越就成了陆时深那个家伙的妻子,云落莫名其妙怀上纪之恒那个混蛋的崽崽。
可恶!
如果小竹母子没有去世,如果小竹怀的崽崽不是半妖,那孩子应该早就到了憧憬爱情的年纪了。小竹说不定已经成为奶奶或者外婆了。
正当陶一玥回想着跟小竹的点点滴滴之时,身边出现了一道身影。
陶一玥不用侧眸看去都知道来者是梁栩生。
这家伙真是的,最近越来越像狗皮膏药了。让他换上他自己喜欢的花衬衫也不要,非说因为她觉得他穿花衬衫很娘,他以后都不穿了。
要不是他是娘娘腔,她都快怀疑他是不是爱上自己了。
怎么可能呢?
她对梁栩生一点也不好,动不动就将他甩起来丢出去,还将他当成跑腿的使唤,除非他是受虐狂,否则不会爱上自己的。
多虑了,多虑了。
陶一玥搭话道:“梁栩生,你也来吹风啊?”
“嗯。”梁栩生双手放在阳台的栏杆上,不由自主地攥了攥,又用指甲轻轻抠了抠。
唉,她好像又想起那些伤心的往事了。
为什么她就是放不下过去呢?
他侧眸看向陶一玥。
她正出神地眺望着远方,眼底是浓烈到几乎化不开的悲伤。微风轻拂着她的裙摆,轻灵飘逸,美得不太真实,好像下一刻就要随风消散。
梁栩生心里微微一紧。
“一玥,并不是所有雄性都是薄情寡义、冷心绝情的。”说到这梁栩生都有些不敢看她了。
他就绝对是个好雄性。
“我知道,”陶一玥当然明白不能将男人全都一棍子打死,“我不想去分辨哪些是好的。”
是好是坏都跟她无关,不是吗?
沉默了一会儿,梁栩生鼓起勇气询问道:“是哪个混蛋让你几百年了都放不下?你可以告诉我吗?”
他晓得这么做无异于是将她的疤痕狠狠撕开。
或许,说出来会好一点呢?
知道了她的故事,他好想办法对症下药。如果那混蛋还活着,他就过去弄死那丫的。
狗东西!
“不是几百年。”陶一玥摇了摇头,“是整整一千年。”
“一千年!”梁栩生的心又是一阵阵抽痛。
在没有他陪伴的那四百年里,正好是她最痛苦的时间段,她是怎么独自度过那段时间的?
那狗东西真是应该被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陶一玥瞥了梁栩生一眼,将往事娓娓道来:“一千年前,当我还是一条银环蛇的时候,结识了竹叶青小竹,我们情同姐妹一同修炼,后来她执意跟一个人类雄性在一起……”
梁栩生认真地聆听着。
真奇怪,既然小竹是她的好姐妹,为啥这几百年来从未见到过小竹的身影?妖怪管理所似乎也没有原形为竹叶青的妖怪。
难不成……
梁栩生瞪大双眸。
小竹被渣男害死了?因为好姐妹遇人不淑丢了性命,所以一玥才会那么厌恶雄性?
果然!
“……小竹有了身孕,不小心暴露妖怪身份,被那渣男连同腹中胎儿一块杀死。”
“连蛇胆都被他吃了。”
杀了她还不够,还要她尸骨无存。还有那尚未出世的孩子……
虎毒不食子啊!
梁栩生心情复杂极了。
对小竹遭遇的同情,对渣男行为的唾弃,同时,在内心最深处还有一丝丝的庆幸。
原来,被渣男伤害的不是她。
在她的心里,并没有放不下的那个人。
“等我察觉不对赶到现场的时候,只看到了小竹血淋淋的尸体。”
陶一玥眼里噙着泪水,涩声道:“梁栩生,小竹她不是十恶不赦的妖,她只是错在爱上了一个人类而已。”
她们是姐妹啊。
妹妹就这么死在了一个小小的人类手中,还死得那么惨,叫陶一玥如何放得下?她没有当场走火入魔将人类雄性杀个精光已经不错了。
“一玥。”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梁栩生的心跟着一抽一抽的疼。
他将陶一玥拥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脊背:“小竹没有错,错的是那个该死的混蛋。”
陶一玥挣扎了一下,到底还是没有将他推开。
她趴在他的肩上闷声哭着。
“小竹在天之灵,大概也不想看到你为她伤心难过整整一千年。”
“该试着放下了,一玥。”
陶一玥啜泣着,只闷闷地回了句:“哪有那么容易?”
她也想要试着忘记的。
那些记忆总会冷不丁地冒出来,告诉她小竹的痛苦、绝望和无助。
陶一玥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不知过了多久,陶一玥总算停止了抽泣。在这期间,梁栩生连活动一下身子都不敢,兢兢业业地做着人形支架。
陶一玥起了身,略施一点妖法抹去哭泣的痕迹。
毕竟是云落大喜的日子,让旁人发现她躲起来偷偷地哭多不好啊。
“梁栩生,不许把这件事说出去,知道吗?”
“知道了。”梁栩生麻溜点头。
不管是关于小竹的故事,还是身为大姐大的她居然哭鼻子的事,他都不会说出去的。
不等陶一玥再警告几句,大厅里传来惊恐异常的叫声。
“晨晨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