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让我知道!爸,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施慧大声地吼着自己的父亲,施旺教授。
“停!”
“施慧,这里是公安局,我们在办案,你不要大声喧哗!”
姚振华站在大屏幕前,轻轻呵斥了施慧,犹如一位老师在教育学生一样。
施博抓住施慧的衣袖,用力拉了拉,道:“姐,先不要激动,我们听完了再说吧。”
施旺教授依然低着脑袋,用左手捂住额头和眼睛,胳膊支撑在桌子上,不停地小幅摇头。
“施慧,你不要不分青红皂白就乱发言,再说,你也不能因为知道一点事情就开始以偏概全,评价所有。”
“我认为,我们局外人都能看得出来,你爸妈不告诉你们姐弟这件事,主要是为你们考虑,担心影响到你们,担心给你们制造麻烦。你们的爸妈完全是出于对你们的爱,才没有告诉你们。”
姚振华越说越觉得说多了无趣。
“警察同志,你不能乱猜测,你有无证据?”施慧质问姚振华道。
“虽然施旺教授没有讲述一点儿关于案件的事情,但是我们还是找到了证据,我们能证明你不相信的事情。”
“但是,你若想看到证据,必须认真听我讲完。”
施博、施慧都没有再说话了,都坐在凳子上安静了下来。
姚振华继续说道:“柯蓝教授为了治疗疾病,申请提前几个月退休。她的第一阶段治疗结束后,已是2014年春,后来,施旺教授就陪着柯蓝教授在家治疗,并且采用了中西医疗法。”
“期间,施旺教授曾提出来,把这件事告诉儿女,但是遭到了柯蓝教授的阻止。因为,柯蓝教授认为,自己的病不是短时间就能治疗好的,告诉儿女,会影响到他们的工作和生活。”
“在之后的日子里,施旺教授陪伴着生病的妻子,二人相互依靠,相互鼓励,边治疗,边享受余下不多的时光,也许这段日子他们过得很幸福。”
“但是,不幸终究还是降临了。根据病历记载的数据,结合对主治医生询问的情况,可以判断出,柯蓝教授的疾病从2014年8月份开始复发,且病情发展的很快。”
“施旺教授,这一段你最有发言权,还是由你来讲吧?”姚振华想让施旺教授自己把这一段说出来,让大家明白,更让他的儿女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可是,施旺教授依然不说话,只是用手捂着脑门,不停地摇头。
“施旺教授很伤心,不愿意在复述那段经历,好吧,还是由我来讲述吧。”姚振华说道。
“在柯蓝教授生命的最后时段,医生介绍,那时候已经没有什么药物能够治疗了,其实药物治疗已经没有效果了,每天根据病人的疼痛情况,注射些止痛药。”
“病历显示,柯蓝在2015年1月10日出院。根据医生的回忆,当时柯蓝先提出来出院请求,理由是要回家一天半,回去感受最后的时光,与医生约好,若有可能(活着),第二天下午再来医院住院。后来,施旺教授也同意了。”
“他们在走的时候,向医生申请了一天半的止痛药。医生认为,没有了止疼药,自己肯定会回医院的,因为那时候肿瘤细胞在病人身上到处生长,病人会痛苦无比,承受不了那个痛。于是,医生就把药开给了他们。”
“施旺教授肯定知道,妻子柯蓝剩下的日子不多了,虽然他一直都想告诉儿女,但是没办法妻子不让,因担心惹恼妻子,所以一直没有告诉儿女——施博、施慧。”
“我们都知道,柯蓝教授
很可能死于钾中毒,但是她体内的钾是从哪里来的呢?”
“经过询问北湖大学,柯蓝教授原实验室的负责人,称在他们实验室能轻松提取出来高浓度钾。”
“我推测,因为柯蓝教授是研究生物科学技术的,她肯定非常清楚恶性肿瘤最后的结局,所以她在确诊之后退休之前,偷偷地在实验室为自己提取了高浓度钾。”
说到此,施旺教授猛地抬起头,看向了姚振华。因为,施旺教授一直猜测钾的来源,姚振华说的来源及经过,与他猜测的基本一直。
施博、施慧这时候也有些焉了,没有之前盛气凌人的气势了。施慧虽然还不太相信姚振华说的话,但是她有不祥的预感,感觉自己可能犯了很大的错误。
姚振华继续说道:“我们在施旺、柯蓝二位教授家里提取了一套相机设备,奇怪的是,里面没有任何数据。后来,我们一个小队专门对相机做了数据恢复,据说里面有柯蓝最后录下的话。”
“可可、刘岩,你们播放一下那段视频吧。”
上官可可、刘岩一起在投影仪电脑主机上连接了一个硬盘,这个硬盘已经将相机存储的数据与存储卡存储的数据一并拷贝了过来。
视频画面出来了,画面了出现了一个老太太,是柯蓝教授,只见她佝偻着身体,瘦骨嶙峋,一只手颤巍巍地拄着一个手杖,嘴里还哼哼着,估计是疼痛的呻吟声,她在翻找着一个盒子,从里面拿出来一个注射器,一个小型仪器,一瓶药。然后,她熟练地打开药瓶,又打开注射器的包装,注射器的针头后端有一段软管,像是专业为推药准备的注射器。
注射器注满药后,柯蓝教授将注射器卡在了那个小型仪器上,小型机器连接有电源,像是一个自动控制注射器的仪器。
都准备好后,柯蓝教授又将连接注射器软管的针头扎进了自己左胳膊上的静脉。
一切都准备就绪。
柯蓝教授对着相机,有气无力地说道:“博儿、慧儿,孩子们,妈妈要离开你们了,对不起你们了!因为妈妈得了病,已经病入膏肓,日子不多了,但是妈妈痛得受不了了,想减轻痛苦,早几天离开你们,你们不要伤心。”
由于柯蓝教授的气血不足,说道这里她停顿了一下,缓了几口气,道:“你们不要怪你们的爸爸,是我不让他通知你们的,我只希望你们过得好,我和你爸就满足了。刚才,我骗你们爸爸,我说我想吃‘酸萝卜滑肉汤了’,你们的爸爸去菜市场买菜去了,所以我才有机会能做这件事情。”
柯蓝教授又喘了几大口气,道:“孩子们,你们要好好生活,空了回来看看你们的爸爸,你们过得好,我也会含笑九泉的。”
姚振华看了看施博、施慧,二人都是泪流满面地看着视频画面。施旺教授也是眼泪默默地流淌。
“老头子,对不起!我痛的真的受不了了。”
“老头子,请原谅我!”
“嫁给你,我很幸福!”“再见!老头。”
“再见!孩子们。”
柯蓝教授说完,对着镜头微笑,看着镜头有足足十几秒钟,她虽然是笑着,但是泪珠儿却也在慢慢滚落,泪珠儿滑过她那沟壑纵横的脸。
最后,柯蓝教授心一狠,躺在了床上,用胶带将自己的左胳膊与小型仪器缠在了一起,又用右手按了一下那小仪器的一个按钮,只听到仪器一声尖锐的鸣叫声,几秒后,看到柯蓝教授露出了痛苦的表情,身体颤抖了十几下,又过了几秒,一切都静止了。
施慧趴在桌子上痛苦不已,施博则不停用手擦着自己的泪水。
施旺教授这时却突然说话了,带些沙哑的声音,用手擦着泪水,道:“从菜市场回来,看到了这一幕,我当时就木了,太出乎意料了。可是,我心里一下子空唠唠的,心理上不想柯蓝走,总感觉她就在我身边,还在陪着我,所以我就照顾了她的身体半个月左右的时间。”
“出事第二天,医院打电话过来,问我柯蓝的情况,我说人已经不在了,正准备办丧事呢,医院也不追问了。”
“两周后,我发现快过年了,我若报警或者申报死亡事件,那么势必会通知到孩子,那么整个家还怎么过年呢?所以,我想坚持过完年再去申报。”
“期间,我担心视频被孩子看到太伤心,刺激了孩子不好,为了避免不好的事情发生,我索性把视频全部删除了。”
“但是,没想到,我的行为还是惊动了邻居,搞了这个案件出来。我对不起人民警察,给你们制造麻烦了!对不起!”
案情分析、讲解结束,证据确实、充分,形成了完整的证据锁链,得出结论:这个案件不是刑事案件,应作撤销案件处理,对嫌疑人施旺教授解除嫌疑人身份,解除强制措施。
姚振华说道:“施旺教授、施博、施慧,现在认定本案不是刑事案件,解除施旺教授的嫌疑人身份,解除对其做出的强制措施。但,施旺教授可能面临治安管理等法律、法规的处罚。”
“我接受处罚。”施旺答道。
“还有,房东今天向我们反映,你的行为对他们的房产造成了客观上的贬值,要求你们赔偿。”
“我愿意赔偿,请问他们要赔多少钱?”施旺问道。
“可可,房东要求赔偿多少钱?”姚振华问道。
“二十万元。”上官可可回答道。
“姚队长,我只剩下10万元了,请帮我调解一下吧,谢谢!”
“好。可可,这个事情就交给你了,今天完成。”
“好。”
“施旺教授,接下来还要耽误你一两个小时的时间,我们要做笔录,走程序。”
“好,我配合你们。”
龑:老规矩,晚上写,第二天再改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