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儿东珠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好消息砸得昏头转向,她陌生的看着塞娅,“你是不是憋着什么坏呢?”
面对卓儿东珠的不信任,塞娅很是能理解,“东珠阿妹,麦其家的少爷可是你自己中意的,我能从中使什么坏呢?”
是啊,她与麦其从熟识到订情,全程都是自己愿意的,如果不是今日塞娅让人跟踪她,哪里会知道她和库尔班的事?
“阿母一直躺在床上,你阿兄身体也不好,你的婚事也就只有我能为你操持了,快看看我为你准备的嫁妆,你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尽快提出来,我到你阿母跟前去说说,反正她的那些东西原本就该留给你的。”
她阿母嫁进卓儿家的时候带了很多的嫁妆,这些年用了些,但据她所知还有一两箱金饼呢。“我阿母的嫁妆,难道你就不惦记?别忘了,你还有阿芙提呢,要是都给了我,你可真的什么都留不下了。”
“我是开沙尔家的女儿,自是干不出那种惦记旁人嫁妆的事。”塞娅扬了扬头,这一刻她很是骄傲,“你且回去等着好消息吧。”
卓儿东珠拿着嫁妆单子,糊里糊涂的就离开了塞娅的屋子。茹扎过来问她,“娘子真打算把东珠小姐嫁到麦其家去?”
“这是东珠自己选的路,我可没有强迫她。”
塞娅漫不经心的开口,随即笑道:“你现在让人给媒人传句话,让她明日一早过来一趟。”
这件婚事可没那么容易促成,塞娅想着得一步一步完成,不仅要让卓儿东珠嫁进麦其家去,还得让街坊四邻看看她这个大嫂对小姑子的婚事是何等的尽心尽力。
而那厢卓儿东珠将手里的嫁妆单子看了一路,虽然心里觉得塞娅不会安好心,但对于库尔班这事她也找不到机会给自己挖坑啊!惟一能说得过去的就是塞娅想尽快把自己嫁出去,然后她好完完全全把持卓儿家。
看看现在的卓儿家,阿母和阿兄都一直卧床不起,虽然她说是塞娅动的手脚,可是她根本就没有证据。而且自己一直在娘家住着,有一日塞娅是不是也要对付自己?所以她还是尽快嫁出去的好,而且嫁的还是自己的心上人。
想通这一点之后,卓儿东珠脸上的疑惑尽消,路过阿母古丽的院子时,她想着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于是她转身折了进去,彼时正有奴役给阿母喂药,看到她来了,古丽忙挥手让人把药拿开,她不想喝了。
“东珠,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古丽招招手,示意她靠近些,近来这段时日,她发现自己的眼睛不是很好了,看东西渐渐有了重影,她想着约莫是在屋子里关久了的缘故。
卓儿东珠有些嫌弃阿母的一身药味儿,但好在这屋里的味道比阿兄屋里的味道好些。她靠近之后把手里的嫁妆单子递了过去,“阿母,你看看这是什么?”
古丽接过去,眨了好几次眼才看清楚,“这是一张嫁妆单子,你哪里来的?”
“这是我的嫁妆单子,我有了心仪的对象,阿嫂说明日就让人上门提亲去。”
一听‘阿嫂’两个字,古丽的神色大变,她同卓儿东珠一样,压根就不相信塞娅能这么好心?“她为你挑的哪一户?你了解吗?”
卓儿东珠能理解阿母的反应,若是换了旁人她也是满心警惕的,可是阿嫂去提亲的不是旁人,而是她的心上人,“阿母肯定是知道的,就是开裁缝铺的麦其家,我要嫁的是他家的三儿子库尔班。”
“什么?麦其家的库尔班少爷?”古丽直觉两眼一发昏,险些抽过去,“你怎么能嫁他?我就说塞娅那毒妇怎么可能那么好心为你张逻,原来是想把你推进火坑里去。东珠我告诉你,你嫁谁都不能嫁给库尔班,那就是个流氓浪荡子,他根本就配不上你。”
万万没想到,反对这件门亲事的居然是自己的阿母,卓儿东珠脸色难看起来,“阿母,这件事你还真冤枉阿嫂了,不是她让我嫁的,是我自己要嫁的。我与库尔班两情相悦,此生我非他不嫁。”
若说是塞娅的主意,古丽还有个骂头,万没想到这事竟是女儿自己拿的主意啊!古丽慌乱中抓住女儿的手,苦口婆心的劝道,“你听我说,麦其家的男主人是个耳根软的,家里所有的事情都是麦其家的女主人做主,库尔班又是她的心肝宝,只要是个女人往她儿子身上靠,她都要拿着棒槌追好几条街哩。你说你要嫁给库尔班,他阿母要是不同意,下一个被她拿着棒槌追着跑的就是你了,到时候别说你再谈亲事了,你还有什么脸面好活下去?塞娅那毒妇肯定是知道这件事的,所以才故意说要让人去提亲,她这是想羞辱你呢。”
这话听得卓儿东珠头皮发麻,显然比起塞娅,她自是更相信自己阿母说的话,“我说她怎么那么好心,又是给我找媒人去提亲,又是给我立嫁妆单子,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
看着自家女儿气得暴跳如雷的样子,古丽这就放心了,她知道她肯定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可女儿接下来的话又让她掉下去的心重新悬了起来,她说,“可是阿母,我是真心喜欢库尔班的,他也心仪女儿,我们是两情相悦,麦其太太没有道理不答应啊!”
古丽气得狠了,一巴掌拍在卓儿东珠的手臂上,“我告诉过你了,麦其家是麦其太太当家,库尔班说了不算。塞娅正是算准这一点,才会答应你去提亲的,她就是故意想让你丢人,往后彻底嫁不出去呢。”
塞娅临睡觉,知道了卓儿东珠去见古丽太太的事,她知道古丽太太对与麦其家的亲事肯定不会看好,说不定还会挑拨卓儿东珠来找自己的麻烦,可是她现在要睡觉了,没时间理会卓儿东珠,于是吩咐茹扎,要是卓儿东珠来了,就让她离开,不要打扰她睡觉。
果然,卓儿东珠离开古丽太太屋里后就直接倒回来找塞娅,被告知塞娅已经睡下了,她还吵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次日一早,卓儿东珠顶着两个黑眼圈出现在塞娅面前,彼时她正在和阿芙提用早饭。阿芙提一见她,就问她,“姑姑,你是不是被人揍了?不然怎么眼圈是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