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天佑一愣,以为这小子丧心病狂,也要对他下手了呢。但接着,就感到一股奇异的能量淌进了自己的脑子里,犹如一股温水,朝着四周流下。
随着这股能量的涌动,脑子里肿胀和闭塞的感觉,竟然一一排解。甚至,出现了一种通透灵活的舒畅感。他甚至能够感受到,一股股的淤血,正在化为灰烬。
能量甚至还顺着他的脖子淌下去。
颈椎骨、肩胛骨、锁骨上的许多陈年旧痛,那些多年淤积下来的堵塞,都得到了疏通。就像拥堵的道路被一下子清空了一般。于是,清风来了,流水来了,潺潺流动,充满一种明媚感。
没多久,整个人舒服了许多。
这小子的手有不可思议的魔力!
况天佑惊奇和震撼不已,不由得就期待那股能量能够涌入他身上更严重的一些伤口,让那些残忍的病痛全部消失。但就在这时,能量停止了,脑袋上的手挪开了。
“行了,暂告一段落,你的病情和伤情都得到缓解了。”
也就七八分钟的工夫,丁烁的脸色变得苍白,隐隐有脱力感。
虽然圣手神技升了一级,变成八卦圣手了,但其实还是很肤浅的,能量不够精纯,质量不到位,只能数量凑。因此,治到这份上,丁烁消耗了过多的内气,再不收手就损耗自身元气了。
这几分钟的治疗,却足够让世人惊叹了。
如果把它的宝贵转化为市场价值,相信很多有钱人愿意出百万以上的代价,来得到这时的松脱。
所以,况天佑已经很满足了。
他喃喃地说:“小伙子,你这一手……简直不可思议!这是内气治疗么?”
他倒也算是有点见识,居然知道内气治疗。不过,丁烁的圣手神技可比内气治疗厉害多了,是通过某种神奇的技艺,把一般内气转化为更有治愈功能的能量。
丁烁微微摇头,露出一脸的莫测高深:“嘿嘿,你就当是吧。”
况天佑点点头,也不多问。他说道:“你确实是一个世外高人啊。我也见过一些厉害的人物,但年纪都比你大多了。好吧,我必须知恩图报。你从劫犯手中救了我一命,现在又治疗了我的病情,你有什么需要,都可以跟我说。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会答应你。要钱,也不是问题。”
丁烁摸摸脑袋,说:“其实,我早就想拜访你,麻烦你一件事了。本来还想通过某人去见你,想不到这么巧,在这里先跟你认识了。”
他也不含糊,将曾月酌的事说了出来。
让他意外的是,况天佑一听,脸色顿时沉下来,甚至有些不高兴。
他哼一声:“原来你想让那种女人官复原职,继续做公安分局局长?不行!这种事儿,我绝对不能答应你。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职位,是要为百姓们排忧解难铲奸除恶的,我不会让一个心术不正、胡作非为的女人坐这个位置。甚至,我不会允许她做警察。这样的事,你不要提!”
越说,他的火就越大。
丁烁听得有些发呆,这是怎么回事?
“据我所知,曾月酌就是个性比较强硬,独断专行了一些,为人还是挺有正义感的。我说老头,她怎么心术不正、胡作非为了?你不会听了谁的谗言吧?”
这倒是大有可能,曾月酌得罪的人一定挺多,没准有人会在况天佑这里给她下点眼药。
老况虽然已经退休,但在公安系统还很有人脉,绝对能够影响曾月酌。
况天佑冷笑:“我也活了七十多年了,是非这玩意儿,我还是看得比较透的。谗言?呵,你以为我是那种会把谗言听进去的人么?”
丁烁认真回应:“说不准,也许你老糊涂了么?要不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你亲眼目睹的,还是谁告诉你的?是非曲直,我们来辨析一下。”
顿时,况天佑的脸挂出了好几根黑线。
刚才把我叫老头还算了,现在又说我是老糊涂?
这小子,胆子太肥了!
况天佑都没有给丁烁机会,辨析什么的,他完全没兴趣。自己推着轮椅,扭身就朝门口走去。一边滚着,一边说:“这件事情,我绝对不会答应你,这是我的原则。如果你想到了其它要求,可以来找我,但如果是这种歪门邪道的,就别来了。”
丁烁也一字一顿地说:“第一,我相信曾月酌绝对不会是心术不正、胡作非为的人,一定有人中伤她。她刚被陷害过一次了,你可以去打听;第二,恕我直言,你身上的伤非常重,是不是经常感到浑身骨头都被腐蚀了那样疼痛?那不是风湿骨痛,你最好去做个全面检查看看。”
况天佑身子一抖,在门口边停下了。
他的声音很低沉:“不是风湿骨痛,那是什么?”
“如果我告诉你是骨癌,而且是晚期了,最多只有半年的命,你也不会相信,所以去做全面检查吧。确诊了,你可以来找我,我现在的能力不足以帮你完全治好,但可以至少延长你两年的性命,而两年后没准我也精进了,能把你治好也说不定。”
丁烁淡淡地说着,稍微一顿又道:“但你必须帮我,让曾月酌官复原职。”
“不行!”
况天佑咬牙切齿:“小子,你威胁我?”
丁烁哈哈一笑:“是啊,我威胁你,因为我相信她是一个好官。”
出去后,丁烁径自就朝楼梯口走去,也不再理会况天佑。他的心里头其实有那么一点儿沉重,这背后有人作梗,让况天佑对曾月酌那么反感,就不好办事了。
那个阴损的家伙到底是谁呢?
就在这时,他走过的一个病房里边,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
“家汉啊,你放心好了。你爷爷是我干爷爷,你就是我干弟弟,你被人欺负,我当然要替你出头,狠狠打那小子一顿。起码地,打得他一辈子生活不能自理,为你和我干妈出口气!不管那小子是谁,得罪了你们,就是得罪我。他绝对会吃下一个很大的苦果!”
声音阴冷,透着一股子狠毒味儿。
不过,好像也带着虚弱,说话没有中气,说着说着好像就要睡着了一样。
丁烁笑了,摸摸脑袋,低声嘀咕:这小子倒是命大,没死啊。
他想了想,就抬脚朝里边走去。
“志昌啊,那就谢谢你了,你一定要把那小子打残,两条腿、两只手都打断,才能给我们解气!你都不知道啊,他多歹毒,刚才那么多人看着,他就把我和家汉往死里打啊,他……他他,他来了!”
那个泼妇气势汹汹地嚷着,说到最后,忽然腔调一遍,充满恐惧。
可不,她躺着的病床的位置,正好面对门口,一抬头就看见丁烁进来。
一下子,就跟见了鬼似的!
躺在另一张病床上的况家汉,更是歇斯底里地喊:“志昌哥,就是他……就是他!就是他把我跟我妈打得这么惨的,你赶紧叫你的两个保镖去揍他,打死他!打死他!”
喊得凄厉无比。
志昌哥,正是郭志昌!
他坐在轮椅上,浑身伤痕累累,脑袋都还是肿的。右腿那里,用某种合金裹着,看上去跟机器人似的。那天被翻转的泥头车撞飞了、挤扁了,他的右小腿都卡在座位里头,卡断了的。幸好抢救及时,勉强能够接回来,但也没有脱离危险期。
这动用的可是全球最高级的电磁接合连肢手术了,这几天各种费用下来,花了差不多五百万!
这会儿,郭志昌扭头一看,顿时来了个透心凉。
这这是太冤家路窄了,怎么又是那小子?
此时的郭大少,见到丁烁真跟见到恶魔一样。
那天血淋淋的情景,真的让丁烁在他的噩梦中化身为超级大恶魔了,一晚要被吓醒好几次。
况家汉没发现,他指挥着郭志昌后边的两个保镖,大喊:“你们赶紧上,给我杀了他!你们不是带了刀子么,给我朝他的肚子上捅,我要让他的肠子全都翻出来!”
喊得那么血腥暴力,不知道是不是血浆片看多了。
他的那个泼妇老妈也在怒喝,让两个保镖立刻动手,打爆那小子的脑袋。
这两位经过最初的惊恐,现在都不害怕了,胆气很壮。
他们知道郭志昌带来的保镖很厉害,那可是散打冠军什么的。
但很快,两人就惊愕地张大了嘴巴,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这是怎么回事?
那两个保镖都贴着墙壁,一边很讨好地向丁烁陪着笑脸,一边小心翼翼地窜向门口。
吱溜!
一下子跑没影子。
好汉不吃眼前亏嘛,这两个正是上次在海鲜馆被丁烁狠狠打了一顿的保镖。都打得上医院了!大丈夫能屈能伸,玩不起咱就不玩了呗,走为上策!
顿时,整个病房都静了下来,只有砰砰砰的心跳声。
况家汉和他老妈子满脸都是惊惧,甚至透着茫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呵!不是很厉害的保镖嘛,散打冠军呀,这打都不敢打,一见人就赶紧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溜之大吉。太让人不安了。
郭志昌脸色惨白,身子都紧张得直发抖。
丁烁笑了笑:“要打死我啊?来!”
他朝况家汉勾勾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