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门口没有人了,唐晏宁才转身坐在了顾怀生旁边,给他布菜。
想来他今日定是很辛苦,看那个马德才就知道了。
顾怀生道:“一起吃,不用给我布菜。”
唐晏宁这才端起另一幅碗筷,开始吃了起来,边吃她边问:“今儿勘察情况怎么样。”
顾怀生似乎真的饿了,边吃菜边回,“情况不好,比预想的还差。”
听到这儿唐晏宁顿时没了吃饭的心思,放下了碗筷,“那怎么办,离雨季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如果动工修堤坝,是个大工程,非是一朝一夕的事儿。
时间不宽裕了。
顾怀生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示意她先吃饭,“不急,我自有考量。”
唐晏宁知他心思细腻,且自己又提前打过招呼,他不可能一点准备都没有,想了想又作罢,端起碗继续吃饭。
她好奇问:“你们今儿都去哪儿巡视了,为何马大人累成那样。”
说起马德才,顾怀生将今日的过程大致说了一遍。
顾怀生今日在堤坝上巡视的时候,看着是在轻轻的敲敲堤坝,实际暗暗用了三成内力。
“砰”的一下,堤坝掉下去一大块。
马德才吓了一跳,猛地后退了几步,不知是太紧张了还是怎的,他一下子没站稳,跌坐土洼里,弄得一头一脸的灰。
顾怀生眯眼,看着马德才,这堤坝就这质量?
马德才也是心下一惊,不明白这堤坝怎的如此脆弱了,都顾不得屁股痛和这一身的狼狈了,赶忙爬起来也去找东西砸了几下,发现还是挺牢固的,便敷衍的解释,说可能就这一块儿老化了,回头差人来修。
顾怀生沉默了一瞬,没有出声,接着巡视。
然后,到了下游,马德才就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偏下游路面不平,还有淤泥。
马德才因着屁股痛,走路本就有点跛,结果又不甚踩滑,华丽丽的的跌落在一个泥坑里……
最后被小厮拉上来后,他一屁股坐在石墩上,一副打死都不愿意在走的模样。
顾怀生大致看了个遍,于是没在强求,打道回府。
唐晏宁听完他的解释,脑子里浮现马德才跌倒的画面,莫名觉得想笑。
她觉得怀生肯定故意的。
顾怀生一脸淡定的继续吃饭,看的唐晏宁忍俊不禁。
饭后,顾怀生早早的歇息了。
今儿奔波一天,确实疲乏的紧。
唐晏宁身为小厮,本来就住在耳房,方便照顾他的。
所以仆人走后,她悄咪咪的爬上了主卧那间大床。
在某人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不一会儿睡着了。
早上等她醒的时候,怀生早已不在屋内。
唐晏宁暗恼,她现在可是小厮啊,哪儿有主人起床,她不在旁伺候梳洗的。这要是被外人看见,怕是要起疑了。
赶忙一个打挺,她起来缠裹胸,穿衣服。
正缠着呢,门突然被推开……
唐晏宁吓了一跳,看清来人后才放下心……
立马脸红的背了过去。
顾怀生低笑,走近接过她手里的布,帮她细细缠着。
唐晏宁耳根泛红,却没拒绝。
这布料柔软异常,且丝滑。
她皮肤娇嫩,轻轻一掐都容易留下痕迹,第一天小地方匆忙买的布有些粗糙,才半天时间就将她皮肤磨的泛红。
顾怀生心疼,第二日留宿客栈的时候,他亲自出去了一趟,跑了七八个地方,选了一批最柔软贴身的布。
唐晏宁看到布料的时候,暖意上涌了好一会儿,这人如此心细。
她准备将布料分成两份,送一份给双儿,顾怀生看出她的意思,当时凉凉的提醒了句,用不着你操心。
唐晏宁疑惑。
顾怀生幽幽道:“我吩咐卫无去买了。”
他买的只能阿宁用。
但是他也知道,阿宁待双儿多好,回头定会给双儿一份,所以他回来后就让卫无去买了。
唐晏宁:“……”
她大致能想到卫无收到这个指令的时候,表情有多么僵硬。
缠好后,唐晏宁疑惑道:“是不是有点松?”
她往日怕人看出异样,缠的很紧的。
顾怀生道:“不松,紧了你不是觉得闷吗?”
唐晏宁眼里堆上了笑意,“可是,也不能让人家看出异样呀?”
“不会,男人衣服不比女子的,本就宽松,看不出来的。”
既然怀生说没事,唐晏宁也没坚持,毕竟缠的紧了,是不舒服。
她刚想拿衣服穿上,才记起干净的衣服还在耳房包袱里,随意套上中衣转身就想出去拿。
顾怀生冷不丁的一把将人捞回来,语气微愠,“就这样出去?”
唐晏宁觉得他有点生气,咽了咽口水,“就,在耳房啊,很近……”
又不是这样出门口。
顾怀生蹙眉将她推到床上,转身自己去了耳房,将她的包袱拿了过来。
“要拿什么跟我说,下次在这么掉以轻心,罚你。”
语气带了一丝威胁。
唐晏宁早就习惯了他的威胁,倒在床上笑的乐不可支,哪儿有一丝惧怕的意思。
顾怀生蹙眉,低头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句。
唐晏宁瞬间不笑了,脸色涨的通红,推开某人,开始利索的穿衣。
今天去巡视马德才称身体不适,不便陪同,换了下面的一个知县陪同。
今儿唐晏宁双儿卫无也都跟着去了。
顾怀生昨日已经查看过堤坝,今儿主要看看排水沟,和下游人群分布的情况。
顾怀生听着知县一路上浮夸介绍,没有说话,一路都在思索补救的流程。
知县也并未意识到危机,认为是例行巡视,一个劲儿的说没有事儿的,这堤坝稳固的很。
上午看完了近处的排水沟,还有下游的人群居住状况,下午顾怀生便让知县回去了,说打算自己随便逛逛。
逛完自己会回去。
知县有些犹豫,想跟着。
但是顾怀生说完后直接转身走了,一副我只是通知你,不是和你商量的意思。
知县悻悻的回去了。
顾怀生几人驾车又去了下游排水沟看了看,发现确如其峰所说,这沟底一段已经严重堵塞了。
他将几人留在这里,自己又运功去了排水沟流淌的河流看了看,又顺势多往下走走,最后目光定格在一处凹地的峡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