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和往常一样无聊,令人乏味的文件,毫无建设性的会议精神,最最让人受不了的是科长作报告时的一脸的欠扁表情,在短话长说了将近3个小时之后居然一边擦眼镜一边旁若无人地说道:“下面我来谈第二点的第一个小点!”
霍炎环视会议厅的四个角落,实在是找不到板儿砖,不然,哼!他趁没人注意自己,又估计到今天应该不会有自己发言的可能了,所以手攥着电话做出一副接电话的样子一路小跑终于离开了这个从未给过他欢喜的会议室。
给耗子打个电话吧!
耗子是霍炎的铁哥们儿,还是发小儿。不管是高兴也罢,生气也罢,只要跟耗子倾诉一番之后,霍炎的心情就会豁然开朗,顿感释然。今天叫耗子出来好好搓一顿,顺便再把科长这个一说起话来就没有停下的趋势的家伙痛痛快快地骂上一顿!霍炎一边给耗子拨电话一边想。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一个似乎被设定好程序的女声机械地说。
关机?这小子一向是24小时手机都处于开机状态的呀!在第二次尝试宣告失败以后霍炎只得骂了一句脏话后,怏怏地挪回会议室。一进会议室的门,就听见科长有气无力地说道:“我再补充一点哦!”
下班以后,霍炎又试着联系耗子,结果还是无功而返。
“这家伙该不是被绑架了吧!”霍炎一阵恼怒。
他没有马上回家,而是拐进了离自己家小区不远的南二环花卉市场。看看花,瞧瞧鱼,最后又在狗市转了大半天,霍炎这才觉得肚子一阵紧急呼叫,该回家吃饭了。
正在这时,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一看,居然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管他呢,反正最近刚办了手机优惠业务,接听不收钱!想到这霍炎接听手机。
“喂,你好,请问您找哪位?”他很礼貌地问道。
“别他妈转文了,是我,耗子!”手机里面传来耗子疲惫的声音。
“我靠!你在哪儿呢??霍炎急忙问道。
耗子却没回答,而是问道:“你小子找我是吧?啥事儿?”
“没事儿就不能找你了?快点出来吧,就在“苏记”门口见面啊!最近太郁闷,咱哥俩今天喝两盅儿去!”
霍炎顿时来了兴致,提议道。
“今天晚上?不太方便吧?嫂子舍得你出来吗?另外我现在有点脱不开身、、、、、、”耗子似乎正忙着手里的工作。
“你小子别给我泼冷水啊,时间是七点半,你要敢不来我把你打成死耗子!”霍炎有点儿急了,心说这小子平时一提喝酒比谁都上心,怎么今天这么个熊样儿?该不是遇见什么难处了吧?想到这,霍炎连忙问道:“对了耗子,你们销售部最近业绩是不不怎么样啊?你上次不是跟我说进展不太顺利嘛,是不手头紧啊?要不先上我这儿拿点儿!”
“不用不用,不是工作上的事儿,是我跟前儿还有个刚认识的兄弟,正和我在这聊天儿呢。”耗子说。
“你的兄弟就是我的哥们儿啊,一起带来啊!时间地点就不变了,我先去订个包间儿!就这样啊,一会儿见!”霍炎说着把电话挂了。
他先翻开手机上的电话薄找“苏记”饭店的电话,可是刚找到电话手机就又响了,霍炎一看号码,这个必须接,是媳妇儿丽萍打来的。
霍炎把电话放在耳边,挤出一脸的笑纹儿来说:“小丽啊,我正要跟你说呢,刚才在花卉市场转了一会儿所以没回家,正想叫你出来一起吃饭呢,呵呵,快出来吧媳妇大人!”霍炎先开口为自己迟迟没回家找了个台阶。
丽萍在电话里有点急地说道:“老霍,刚才在街上遇见耗子他们单位的同事小三儿,你猜怎么着,耗子出事儿了!”
“出事儿了?不会吧?出啥事儿了?”霍炎联系到刚才在电话里耗子那个一反常态、犹犹豫豫的状态。肯定这小子是缺钱花了,难不成他挪用了公司销售部的公款?我说怎么手机怎么打都打不通呢! 正胡思乱想着,老婆丽萍在电话那边说道:“出大事了。据小三儿说今天下午2点左右,他们销售部接到个电话,说是南郊有个客户订了一批货,老板让给送过去,耗子正想去南郊办点私事儿,就开着单位的车出了公司。结果是连过2个小时也没有回来。打他电话也联系不上,关机了。后来交警大队给他们公司打电话,说是耗子在南稍门那个十字路口出车祸了,已经送医院了。等到耗子他们领导赶到医院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
“什么?”霍炎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耗子,已经死了!”丽萍在电话里低低地说道。
“怎么可能呢?他,他刚才,还和我说话了呢!”霍炎喃喃地说。
“老霍,你是不伤心过度了?怪我,应该慢慢告诉你的。你别说胡话了,快点回家,明天咱再去送送耗子吧。”丽萍安慰霍炎。
霍炎挂了电话,他实在是蒙了。他连忙又查看手机的呼入电话记录,可是奇怪的是,手机上根本没有任何关于刚才有陌生电话打进来的记录。凭着两条腿的直觉,霍炎一步步往家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他的脑袋里面真是翻江倒海。怎么耗子会死了呢?刚才不是还给我打电话了吗?听他说话真真儿的,就像平时一样啊!无论如何,霍炎无法相信丽萍所说的话,他快步往家走,“得跟丽萍问个明白!他要是敢拿这事跟我开玩笑我跟她没完!这不是咒人死吗?”
到家了,丽萍开开门看着霍炎傻傻的样子,一把把他拽进屋、按在沙发上,又去倒了杯茶。“好点了吗?”她问道,虽然明显看得出来霍炎的状态一点都不好。
他点了根烟,慢慢地对丽萍说:“今天快下班儿的时候我就给耗子打了两个电话,可是他一直关机。等到晚上,就在大约半个小时以前吧,他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找他什么事,我就说咱们出去喝点酒、、、、、、”“等等!”丽萍忽然打断了霍炎的话问道:“你不是给他打电话关机吗?那他怎么知道你在找他!”
顿时,霍炎感觉到一阵凉意从脊背逐渐爬到脖根儿。是啊,耗子怎么可能知道我在找他呢?
看来,耗子的确是死了。
想到这,霍炎捂着脸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对丽萍说:“我兄弟,我兄弟他人都没了,还记得给我打电话呢!耗子啊耗子!你咋就这么走了呢!我的兄弟啊,你让我以后跟谁喝酒啊!”
看着霍炎伤心欲绝,丽萍也跟着掉起了眼泪。她知道,霍炎和耗子的感情甚至比亲生弟兄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