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白低沉沙哑的嗓音里带着几分颤抖，使得处于被动混沌的糖糖瞬间清醒。
“沈牧白——”糖糖迅速抽出一只手臂，目光急切地横亘在两个人中间，“你到底怎么了？”
她心底猜测着与当年沈宅的那场大火有关。不然几个人中最开朗无谓的沈牧白怎么会颓废成这个样子？
除了沈母谢昀因火毁容的事，没有什么再能够让他牵肠挂肚。
也就是在糖糖话落的那一刻起，沈牧白突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他单手支在门板上，灼热的呼吸喷洒在糖糖颈间好久。
包厢里安静的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像是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沈牧白眼眶猩红地看着她，不多时，手臂松离了门板，淡淡道：“你走吧，”
糖糖注视着他一步步走向沙发的背影，见他面无表情地仰躺在了沙发上，她看不见他深深凝望天花板是怎样的模样。
嘴上明明说着不在乎他，也做出了决定和他保持距离。可是这一次，糖糖又开始为当初的决心动摇了。
“沈牧白，这几天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而且还不回家过夜，让家里人担心，发生了什么？”
糖糖掐着掌心走到沙发前，居高临下看他的时候，发现沈牧白是紧闭着眼睛的。
虽然房间里没有开灯，但是周围的摩天大楼亮起的明亮灯火笼罩着附近一切。
还有从巨型落地窗照进来的斑斓霓虹，以至于房间不是黑漆漆一片。
借着黯淡的光线望去，糖糖从他的一眉一眼间读到了心痛的折磨。
“是和沈家那场大火有关吗？”糖糖蹲下身去，削葱白的指尖轻触着沙发边缘。
她的声音是那样轻，像春日里蔚蓝天空中漂浮的软绵白云。
如果不是这件事让沈牧白为难，他真想永远地漂浮在云端享受。
糖糖保持着一个姿势守在他身边，身子虽然没到不方便的地步，但时间久了，还是会感到不舒服。
沈牧白在听到她呼吸多少变得粗重一些时，重重地吸了一口气，睁开眼睛侧头望向她。
因为侧身的原因，糖糖微微背着些光亮，透过玻璃窗落在室内的灯火映照着她一半的侧颜。
糖糖的头发有些长了，耳边的发丝轻飘飘垂落，衬托着皎洁月色，五官愈发精致动人。
“来，你坐下，”沙发很大，沈牧白边说便向里挪了挪身子，紧接着冲她拍了拍旁边腾出来的位置。
她就这样耗下去该有多累，怎么能受得了？
糖糖是典型的倔脾气，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子。如今没有得到沈牧白的回答，她又怎么可能乖乖地顺从他？
沈牧白重复了好几遍刚刚的话，她也没有做出反应。
沈牧白见她纹丝不动地蹲在那里，宁可自己找罪受也不肯听话，眉头不由得蹙了蹙。
“糖糖，”沈牧白从沙发上起身，高大的身躯站在她面前。
“你还没有回答我刚刚的问题？”糖糖心底咬咬牙，扬起一张妩媚动人的小脸儿迎上他温柔的目光。
“嗯，我知道，”沈牧白点头后，俯身一把将糖糖抱起，步伐稳健地向卧室走去，“既然不想回去，那就在这里陪我一晚上吧，再让我好好地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