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乾兴元年,二月十九日,杀破狼三星齐聚于太庙,古代帝王大凶之兆。
“官家!不要丢下臣妾啊!”
延庆殿内,皇后刘娥看着没有了生息的宋真宗赵恒,哀婉痛绝的喊道。
“官家!”
底下的文武大臣们,皇亲国戚们见此也纷纷哀嚎道。
“父皇!”
时年十三岁的太子赵祯也忙挤出几滴眼泪,跪在龙榻前,凄惨的喊道。
赵祯对床上的便宜老爹并没有多少感情,因为他是来自21世纪的穿越者,巧合的是,他同赵祯同名,但他的真是真假的真。但眼下为了能顺利登基,自然是要摆出一副孝子的模样,若不然大臣们铁定会挑刺,你看先帝去世,身为先帝唯一的儿子竟然不哭,这样的人岂能继承大宝。
当然赵真的担心是完全多余的,即便他不哭,皇位也依旧是他的,但人生全靠演技,不演一下怎么对得起穿越者的身份呢?而且他已经演了一年了。
他毕业于一座普通的大学,毕业后在一家公司奋斗了五年,一年前,他凭借业绩刚升任公司主管,结果在庆祝酒会上喝多了,出口调戏了美女总裁几句,结果第二天就接到了人事部的辞退通知。
正是一朝得意忘形,它日柴米油盐都是愁啊!
但没想到的是屋漏雨时偏逢雨,相恋了七年的女友得知他被辞退之后,第二天就跟着山西的一个煤老板跑了,这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他女友还怀着他的孩子。
本来爱情事业家庭三丰收,结果一夕之间,赵真就成了孤家寡人。
每当遇到人生挫折的时候,赵真就会玩一款小游戏——皇帝成长计划,在这个虚拟的游戏中,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他手握生杀大权,要谁三更死,谁就不能活到五更。
他的后宫佳丽三千,他从不担心她们会背叛他,因为背叛他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毒药赐死,由于感情上受了伤害,所以他炼制了很多毒药,蕴毒丹、夹竹桃汤、橙林丹、含笑半步颠、雷藤散、五毒丸、六步散、七步散、断情花散、断肠草汤、鸩酒,只要是游戏里有的,他通通练了出来。
一旦看哪个妃子不顺眼,他就一杯毒药赐下去,正所谓:君让妃死,妃不得不死。
这一次他玩的很慢,不眠不休,一直玩了三天三夜,终于他统一了全世界,收了全天下所有的名妃,但他也倒在了键盘面前。
等他一觉醒来的时候,却发现他穿越到了北宋,而且成为了历史上第一个以仁为庙号的皇帝——宋仁宗赵祯。
想起宋仁宗赵祯悲催的一生,赵真整个人都不好了,先是太后刘娥摄政,导致其同生母李宸妃临死前都未能见上一面。
而后选秀看上王蒙正的女儿王氏,但却被太后刘娥许配给了刘从德,虽有雄才大志,但出兵伐夏,三战皆输,与此同时,子皆寿短储落旁,女亦娇拗终惶惶。
后世人评价宋仁宗百事不会,只会做官家,可是在赵真看来,如果宋仁宗真的会做官家的话,那么就不会有好水川惨败,重熙增币,王则起义,西南侬智高屠城。
仁是一种赞誉,同时也是一种无奈,看看西夏李元昊,夺人妻子不算,甚至连自己的儿媳都不放过,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十恶不赦,恶贯满盈的人都有遗腹子在世,而宋仁宗有什么?似乎除了仁之外,他几乎一无所有。
良久,赵祯握紧了双拳,在心下下定决心道:朕绝不当仁宗。
......
宋真宗赵恒去世了,留有遗诏,但遗诏只是草书,需要中书门下的大臣们照着重新写一下。
宰相丁谓看完后,朝着众大臣说道:“先帝在遗召中有一句:以皇后辅立皇太子,权听断军国大事,太子年幼,以太后辅助军国大事,在历朝历代中也是常有的事,比如东汉和帝之母窦太后,北朝冯太后,以至辽国萧太后,现今我朝也遇到此事,太后同太子是母慈子孝,本相以为为了彰显太后之尊贵,这个权字不妨去掉如何?”
丁谓是出于讨好刘娥的打算,“权”字在古代,除了权力的本意,还含有权且、姑且、临时等含义。“权听断军国大事”,是指让刘娥暂且处理朝政,日后必须还政于宋仁宗。
但若没有这个“权”字,含义就完全不同,变成了由刘皇后掌管处理朝政,刘皇后即使登基称帝,也说得过去,也不违背遗诏。因为这一个字被抹去,大宋江山将被断送于妇人之手,赵宋子孙都会靠边站,以刘娥的野心和能力,出现第二个女皇武则天在所难免。
参知政事,吏部侍郎兼太子宾客的副相王曾看透了丁谓的心思,便据理力争道:“官家年幼,朝廷政策出自中宫,这已经是国家不利的时运,遗召中称权,还可以昭示以后待官家成年,还政与官家,况且先帝遗言还在耳中,怎么能够随便更改呢?”
王曾看了一眼黑着脸的丁谓,又道:“大宋立国以来,增减制书,都是有明文规定的,中书起草政令,乃是天下百官的表率,岂能随意践踏律法呢?”
丁谓见王曾这么一说,只得偃旗息鼓。
王曾又道:“这遗召中尊崇礼遇杨太妃太过仓促突然了,王某认为应当容后再议,这个就不必记载在遗召当中了!”
丁谓生气的说道:“王参政这是打算篡改先帝遗召吗?”
王曾反驳道:“丁相这是何言?王某一切都出自为大宋江山社稷考虑?若有半点私心的话,就让王某天大五雷轰!不得好死!”
司空,兼侍中的魏国公冯拯出言道:“二位相公莫要争执,听冯某一言,我等皆是大宋的臣子,岂能忘了为人臣的本分,所以先帝的遗召是什么,我们就照写就是了!眼下先帝刚驾崩,新君还未立,我等在这个节骨眼中,生出事端岂不是让天下各国耻笑吗?”
枢密使、韩国公曹利用出言道:“曹某认为魏国公之言不无道理,眼下这种情况,我等臣子需同心同德才行,岂能再生出事端来?”
二人这才作罢,原封不动的将宋真宗的遗召照搬,而后加上中书的落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