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进行最后一步之前,两人同时停下动作。
没有提前准备。
鹤清就算有些声控,也不可能在还没有见过宋政南的情况下,就预料到自己会对他产生足够的兴趣。
宋政南同样未曾料到,她会再次,被他所引诱。
房间里过分滚烫的温度逐渐凉透,鹤清盯着身上的男人。
他轻松摁着她的手腕,分开,压过她头顶,弓着腰,把她所有视线全都占满。
“那个……”鹤清忽然冷静,被酒精破坏的理智逐渐回到身体当中。
宋政南定定注视着她半晌,松开她的手,直起腰:“我现在买。”
“要不……这次就算了?”
鹤清的口红早就在刚才的热烈亲吻当中花掉,用手背擦干净了,坐起身,揉了把乱糟糟的长发:“宋政南,我承认对你的脸还有你的身体都很感兴趣,但我真的……不常做这种事情。”
尽管她表现得娴熟。
在此之前,她也就有过一次酒醉后胡作非为的经历。
偶尔想想,她都会后悔,甚至庆幸只有那一次。
宋政南沉默不语,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很快,惹眼的腹肌从鹤清面前消失。
她心中略微遗憾。
“可能你不相信,我也不随意做这样的事情。”
他离开床,去吧台倒了杯水,整杯喝完,心底的躁意才略微平复。
就在此时,听到鹤清问:“你最近有体检过吗?”
鹤清倒是没什么心理负担,很坦荡地告诉他:“我下周正好要体检,可以把报告给你看。”
宋政南微侧着身子,头顶灯光笼罩着他的轮廓,令他五官显得更加深邃立体。
他握紧手里水杯,不动声色问:“然后呢?”
“我问过秦司雁,你现在没有女朋友,刚巧,我也没有男朋友,但是我作为一个正常女性,偶尔也有要解决的需求……”
“所以在我们身体都能够保证健康安全的前提下。”
鹤清坦诚表达:“这种关系可以持续到其中一方想要结束的时候,你觉得怎么样?”
她是在征求他的意见,如果他拒绝,鹤清也不会再做任何要求。
除了在国外学飞期间发生过一次意外,到目前为止,宋政南是令她最满意,也最动心的男人。
但鹤清没有信心去处理稳定的感情关系,更排斥去经历感情,所以发出了邀约。
至于宋政南是否同意,她不强求。
“当然,如果你没有这样的意愿,就到此为止。”
宋政南不轻不重将杯子搁在吧台上,转过身,长腿交叠,靠着桌子,散发出不羁的懒散之气。
他语气不明:“没想到鹤机长这么大胆。”
“所以要体检,让我确保你更安全。”
宋政南忽然笑了,眼皮下垂,睫毛遮住眸里的所有情绪,在鹤清越来越没底,觉得他快要回绝自己时,嘶哑的嗓音在房间里响起:“可以。”
鹤清竟然悄悄松了一口气,她其实很期待他答应,并不想他拒绝自己。
房间都开了,她干脆问宋政南:“我现在懒得回去了,你呢?在这里睡还是回家?”
宋政南抛下一句:“别太高估我。”
打开门走了。
他重新开了间房,就在斜对面。
鹤清这时候才和他加上微信好友,晚上那几杯长岛冰茶的后劲又逐渐上头,她把手机往床头柜上一扔,暂时懒得去想,闭眼睡觉。
等她醒来,彻彻底底清醒,意识到自己昨晚做了件多么惊世骇俗的事,不禁用脑袋去撞枕头:“让你再喝这么多!人菜瘾大!”
不过她也知道,她做的这个决定虽然冲动,却是她内心最真实的念头,所以,不想再后悔。
宋政南就昨晚睡前发了一条消息,告诉她,他在隔壁以后,到现在都没信儿。
去浴室洗脸时,鹤清不禁在心里默想。
宋政南该不会是后悔了吧?
念头刚出现,门铃响起。
她去开门,换了身打扮的男人走进来,由于她只穿着酒店拖鞋,完全裸高的状态,就显得宋政南的身高更有压迫性。
“……早上好。”
宋政南将打包的午餐放到桌上:“不早了,先吃饭。”
鹤清这时候还真感觉到了肚子的饥饿:“谢了,你一起?”
“嗯,这个你可以先看看。”
宋政南将刚做完的传染病四项报告交给她,淡定说:“还有hpV检查要两天之后才能出来。”
“你连这个都做了……”
“既然要确保健康安全,让你放心,往后我可以保证每三个月一次。”
窗帘拉开后,房间的采光极好,明亮光线里,宋政南那双桃花眼的魅力又被放大了几倍。
鹤清见他这么主动积极,点了点头:“行,我也尽快把报告给你。”
他动作自然的取出一次性筷子递给她。
鹤清接过来,开始大快朵颐。
吃完饭,她打算回家,没让宋政南送她。
宋政南也够效率的,回家换衣服去体检再赶过来……
后面几天,鹤清和他没怎么联系,主要是她忙着接受培训,实在抽不出时间看手机。
等她终于有空去做完体检,拿到报告,才给宋政南发消息:“晚上吃饭?”
他大概过了一个小时之后回复:“刚在塔台上,你想吃什么,我定位置。”
“清淡点的吧,最近上火。”
培训总是让人发愁,而升机长之前还要有的相关考核,更是令人能够脱层皮。
不过只要能放机长,再难,鹤清都能熬过去。
以华航的规矩,如果三次考核不过,就只能当终身副驾驶。
她绝对不会败在这个关卡上。
宋政南下班之后来接她。
塔台管制的工作性质略有不同。
虽然也是上二休二的白夜休休模式,但比起秦司雁后来的老婆,飞机维修工程师林空羽的白夜休休,宋政南作为塔台管制,每次工作最多两个小时就要休息。
他每个月最高执勤时间为一百二十五个小时。
毕竟在他们的工作期限内,每两三分钟就要指挥一架飞机的起落,高度专注紧张的工作状态,对管制人员的精神和体力都是种极大考验,每条指令的发布都容不得半点差错。
否则一旦有问题,就可能导致机毁人亡的灾难发生。
例如2016年的虹桥机场跑道入侵事件,就是因为塔台管制的疏忽,若非机组反应及时,就将造成一起极为严重的事故。
鹤清坐上宋政南的车,顺手将体检报告放到中控台上:“你也记得看。”
他淡淡应了一声:“最近怎么样?”
“被培训压榨去了半条命,不过效果挺好,最多半年,你就可以正经的叫我一声鹤机长。”
她说这番话时,神采飞扬,眸子里透出的亮光特别招人。
宋政南克制住继续去看她的冲动——这会儿还在开车,得看路。
晚餐挑了家淮扬菜,文思豆腐,狮子头,桂花虾仁,再来碗扬州炒饭。
鹤清吃得一本满足,对宋政南的选择非常满意。
吃饭时两人有一句没一句聊着,都在民航业,自然有很多共同话题可以聊。
譬如,鹤清向他吐槽起飞时的排序。
她喝一口汤,眼眸含笑看着他:“下次要是碰见我排队起飞,宋管制能不能行个方便呀?你可不能厚此薄彼,秦司雁是你朋友,我还是你……”
她组织一下措辞:“未来的枕边人。”
宋政南先解释:“也不是每次都能放他提前飞。”
然后说:“在程序许可的前提下,可以让你尽快起飞。”
鹤清轻轻眨眼:“那我就提前谢谢你啦?”
宋政南眉梢微扬:“总不能空口说谢。”
当晚,在附近的瑰丽酒店里,鹤清和他有了真正意义上的亲密接触。
体会了人生中第二次的极致愉悦。
第一次……她只依稀记得某些颤栗的滋味,其他的,全都忘了。
而这次给宋政南的评价……
鹤清醒来时趴在他怀里,手指刚好触碰在男人的腹肌处。
宋政南慵懒的声线随之响起:“鹤机长,早上好。”
“咳……早上好。”
鹤清故作镇定地掀开被子起身,想表现得若无其事,然而才刚下床,没走两步,腿就软了下。
一个踉跄,紧跟着听见身后男人的闷笑。
她悄然红了脸,加快速度冲进浴室。
现在回想昨晚,最令她难忘的大概就是……
宋政南在她耳边,紊乱的呼吸声。
男人的极致蛊惑,极致性感。
至于宋政南对她……就凭他一晚上用掉整包的表现,他应该也挺满意的吧?
从这天开始,到放机长,作为华航的女机长代表接受采访走红,飞行技术越发娴熟,鹤清最近这几年来所有的成长,竟然全都有宋政南的亲眼见证。
分明最开始,他们只是约定了和彼此保持着不谈感情的关系。
实际上,每周都会有的见面,拥抱,接吻,更进一步的亲密,她也比自己想象中更习惯身边有他的存在。
不是每个飞行员的职业生涯当中都会遇到挂7700这样的紧急事故,客舱失压,作为机长的鹤清在那个瞬间,脑海中最清晰的指令就是要安全将飞机降落在地面。
她也成功做到了。
但降落之前,在甚高频里听到宋政南的声音,她确认那个瞬间,他的存在于她而言是最为特殊的。
尽管他们没有说过任何与飞机降落无关的对话,有他指挥,她似乎更有安全感。
当晚到宋政南家里,她躺在他客厅的懒人沙发上,伸了个懒腰:“你家好是好,就是太远。”
宋政南住富力山的别墅区,从他家里到机场开车得四五十分钟,也幸好他上下班时间不固定,总能错开高峰期,否则还得更久。
“当年买这个房子也没想到之后会去北兴,到首都机场不堵车半个小时。”
以京市的面积来说,半个小时上班时间不算太久。
鹤清抬头看着别墅顶:“你一个人住不觉得瘆得慌?”
“我爸妈不是还偶尔回来?”
但他父母都在做生意,天南地北跑,还经常去国外,回这套别墅的时间不多。
鹤清在心里算了笔账,即便自己当机长,每年都是高薪,也不知道多久才能买得起这样一套别墅。
正算着,就听他说:“不如我搬你那边去。”
鹤清抬眼看向他:“你认真的?”
宋政南嘴角轻弯:“可以考虑一下。”
她没怎么当回事:“随你。”
“走吧,上楼。”
鹤清犯懒了:“不想走,你抱我。”
宋政南并不犹豫,直接来到她身前,弯下腰,手臂上的肌肉鼓起,轻轻松松抱起她上楼。
一场酣畅淋漓的亲密之后,鹤清还不怎么困。
她现在闭上眼,脑袋里还是会有某些画面出现,从明天开始,他们整个机组就要接受心理辅导。
但她心情整体还算平静,又或许是此时身边有个人,能够帮她分散掉注意力。
宋政南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鹤清推他:“有人找你。”
搂着她的男人松开手臂,去拿了手机,散漫道:“发结婚请柬的。”
鹤清后知后觉,也是,宋政南比她还大了两岁。
以他们如今的年纪,三十出头,正是成家立业的好时候。
她这两年接到的结婚请柬也越来越多。
当初说着不结婚的那帮人,一个个都步入了婚姻生活。
倒是她,从来不和人谈论这个话题,也是真正意义上的从未想过结婚这件事。
她抗拒婚姻。
“困了。”鹤清没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她靠在宋政南怀里闭上眼之后,他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无奈摇摇头,拥着她睡去。
经过心理辅导,重新确定可以回到岗位后,日子又这么一天天过着。
宋政南也当真搬家到她楼上,鹤清完全没料到,但搬都搬过来,她也没法阻止,只能随他了。
至于秦司雁突然在聚餐时,当着宋政南面说出有安全员在追她这事儿……
鹤清纯当他是在报复自己。
被宋政南强制性带回家,他踏进她的地盘,还有空帮她收拾了扔在沙发上的衣服。
顺便捡起一件:“新买的?”
鹤清看过去,怒吼:“你给我放下!”
他挑挑眉:“我还没见你穿过。”
“又不是买给你看的……”
“是么?”
宋政南总是自带多情笑意的桃花眼微微眯起,目光显得凛冽:“想给谁看?机载设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