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前置声明:本故事发生在名为“往世界”的人类世界,与读者所在世界无关,与其他世界无关,请勿对号入座,人物仅仅本章登场,后面将回到主线。)
我知道,痛苦是唯一的高贵,无论人世和地狱都不能把它侵蚀。
为编织我那神秘的桂冠,就必须聚集宇宙的力量。
——《恶之花》夏尔·皮埃尔·波德莱尔
◇
半个月前,钱唐市以东的国度,日出国,静谧的高空像是剪纸一样被一道黑色的法力束穿刺而下,阿斯莫开始了暴虐的砍伐。
虽然空还很宽广,可是对于维持着这里稀薄法源的魔法使们来,简直就是生活在低氧空间,以至于半年来黑法源都没有看重这一片土地。
一如既往的灾难频发、资源稀薄、经历了一次世界大战的仇恨和劫难后,这里的人民逐渐安定下来,任劳任怨地承受土地的惩罚、经济的惩罚、岁月的惩罚,至少这份恬淡细腻的精神和这里诞生的文字一样悲美而壮阔。
但面对大洋彼岸的大陆国度和东方魔法文明的兴起,尤其是在上个世纪得知钱唐市开工最大的防御工程后,这片土地上的魔法人士不免有些急躁起来。
位于大阪的委员会第十四分部和江户的第十五分部虽然各有两条细的核源灵脉,但岛国西部一处城市,秋叶市正在进行违法的大型程式。
这也是黑法源选择这座城市的理由。
◇
另一方面,东乡胜,海军自卫队少将,宙斯盾级驱逐舰“雾岛”号舰长,从这个男人起。
比任何人都充满理想却因现实而绝望的男人,仅仅是希望为这片土地的人民带来幸福,如此而已。
这个男人曾在少年接受历史的洗礼,但在了解现实的残酷后渐渐放弃的幼稚理想。
这个灾难频发的国度无法与全世界作战。
幸福总需要付出代价,在六年前几座核电站事故后,他重新唤起了这份理想。
当他领悟到这个世界上的生命,都有自己争取自由、和平、幸福的权利时,也知道争取的同时会牺牲另一群人的利益之时。
从那开始,他就立志要成为拯救这片土地的利剑。
二月二十六日,他出现在吴港码头上,发现了笑吟吟捧着鲜花的妻子和女儿。
三月一日,一家三口返回秋叶市的家乡之时,看到眼前强大的破坏场面,他屏住了呼吸。
“该死。”
被卷到半空中的楼群像雨点一样落下,它们砸向的目标是城市中央的一座发着橙光的神庙,不用神庙附近了,这个时候整座山谷都会迎来剧烈的地震。
潜伏在这里的几个古老魔法家族,在这里举行了被称为英灵战争的大型仪式——借此不断集聚灵核,并向下灌注本城的型灵脉,试图穿过大陆架断层连上位于上地幔、通往大阪核源的根部,作为奖励,胜利者将具备将身体贯通核源的机会。
就在所有英灵接连战死,魔法使们制造出来的容器不断吸收灵核之时,悲惨的一幕发生了。
黑法源突然刺入了神庙中央的容器,最后一名英灵的意志被强大的法力扰动逐渐侵略占据,重新结晶成为阿斯莫的直属英灵。
几名幸存的魔法使为了挽救他们造成的错误,向神庙发动最后的进攻,却被集聚多个灵核的新英灵掀起整座城市的房屋砸死。
虽然出于某种需要,这个国家的房子都很轻就是了,但这股能量确实撼动地,是不亚于冠位英灵的实力存在。
可以确认的是,在这个早晨,秋叶市从地图上抹去了。
在一片废墟之上,东乡一家人慌乱地跑向家里的方向,但所过之处无不是废墟和尸体,无暇顾及这混乱的场面后,东乡经过神庙的废墟时被眼前的一幕惊住。
那悬在废墟中央、熠熠发光的容器是一个金色头骨。
捧着头骨的是一名十一二岁的少女。
一头宛若幽冷的黑铁、散发出熠熠黑焰的长发却又带有柔软质感延伸至腰际,身材高挑、修长睫毛和雪白的肌肤,即便是站立的姿态也令高贵显露无遗,一举一动都体现出优雅,一身状似披风的橙色羽织在黑橙交织的光粒作用下翻飞、飘扬。
羽织的袖口可以窥见纤纤玉指,正紧握着一把黑色太刀,流泻出令人不寒而栗的美感。
充满压倒性的存在感。
东乡一时着迷,完全忘记四周的状况。
在少女直视过来的时候,东乡为她的容颜一惊,又很快露出兴奋的笑。
作为高级军官的他听过英灵的存在,但从目前的情况来推断,整座城市都被这个少女毁灭了,又或者这个少女幸存了,不管怎样她一定有超凡的能力。
这就是我要的利剑!
于是他故作镇定地开口,“你是?”
“奇怪……”少女发出了疑惑的声音,“为什么我会捧着自己的头骨?”
这一幕很奇怪,想像一下你把自己头骨捧在手里的感觉。
东乡一下子就明白了,“你是北近江的大名浅井长政?”
两人同时疑惑了。少女指了指自己,“我是浅井长政?”她又点点头,“嗯对,是的。”
她那些年轻时的征战和武勇不表,姻亲和背叛的历史也早已成为过往,就算是和绝代美人阿市的恋情以及那之后她们生下的三位美人……
等等,是不是哪里出错了?
不不,问题并不是两个女人能生下什么,问题在容器被阿斯莫污染时出错了。
因为本来是借助头骨作为灵媒召唤长政,而让一名少女作为容器的。
青年男子长政也快要获得了胜利,但就在黑法源刺下来的一瞬间,少女、长政和头骨融合到了一起,于是醒过来时,少女成了长政,头骨成了容器。
总之,现在的长政就是一名学六年级的少女就对了。
至少东乡不在乎这些了,他了一句很深奥的问题。
“可以忘却自身存在的问题吗?”
“可以忘了我吗?”少女低下头问着自己。
这句话有种不协调感。
少女试着思索片刻,仍然仍然不明白这种不协调从何而来。
算了,自己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我有新的使命。
在此之前,还有几个问题困扰着少女。
第一个是手里捧着的头骨,因为是少女的身体和头骨的共鸣度不高所以无法吸纳,但作为容器也确实和自己有灵魂连接。
更重要的是,可以不断杀死英灵,存入这个容器来增加自己的实力,所以就把自己的头骨挂在腰间。
另一件头疼的事是要为这个少女身体重新起名字,至少猿夜叉、新九郎都不搭,贤政也不女孩子气,最终决定采用长女的名字,也让她也辉煌一次。
最后只剩下一件事,帮自己寻找新主人,这样不必一直依赖阿斯莫和地脉维系。至少从眼前这个穿着海军制服的四十多岁大叔的状态来看,他是具备回路资质没错的,也能维系我的存在。
“嗯,”少女满意地答,“那你叫我茶茶。”
“那么茶茶,”东乡也很快接受了。“你可以实现我的愿望吗?”
其实大叔的身体有点老啊,要知道回路资质是越年轻越好的。
“算了,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就找到答案。”少女突然不满地,并朝东乡举起太刀。
东乡一惊,又紧张地笑了,“作为交换,我可以为你杀光本国所有的豆商家。”(长政被妻子用一袋豆出卖。)
少女并没有露出满意的表情,她把脸转向半紧张半兴奋的东乡,发现他有着远超出这个年龄的狂放感和威压,或许是隐藏着更强烈的渴望。
“嗯,不用你我也想。”她答。
再试探试探。
其实还处于对峙的状态,但两人被身后的声音一惊。
“喂,奈奈,你今没有上学吗?你还活着实在是太好了!”
额……啊?少女长政对此不解。
“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琉璃啊。”
女儿刚刚和母亲恭子追过来,她并没有显露出什么恐惧,而是因为看到长政而喜悦无比。
东乡也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长政一下子答应了。
“那好琉璃,你可以做我的主人么?”
“好啊奈奈!”啪嗒一声,琉璃扑过去把长政抱住。
◇
当日夜晚,秋叶市的地脉被放弃,新的一家人走在前往大阪的山路上。
“所以东乡,”长政一脸严肃地和同学的爸爸并肩走着,“虽然遇到你们真是预料之外的状况,但琉璃的回路资质比想象中要差一些,如果把头骨给她带着行吗?”
毕竟少女在结晶的一瞬间被灌注了阿斯莫大人传达的使命,就算现在降为了中阶,把头骨挂在腰间可以很好的帮助琉璃扩充回路,自己也跟着受益。
东乡回头望着女儿,女儿毫不介意地点头,“好啊,如果可以帮到爸爸和奈奈的话。”
虽然这个国家改名的习惯比较普遍,但长政还是为各种人用不同的称呼叫她烦恼着。
“还是叫我茶茶。”
“好的奈奈。”
“……”
“茶茶,”东乡,“钱唐市的情况我已知悉,但从战略可行性上来讲我们还需要首先发展海军,这点你没意见。”
“不。”茶茶立刻答,她挺着胸直视东乡的目光。
“如果我们的决断产生冲突而导致不利的后果,那么受伤的是我们的妻子和女儿。”
这句话很自然地从女孩的口中出来了,东乡只好对这个违和感耸耸肩。
“你会为你的人民哀悼和流泪,但你似乎误解了我的什么。”
虽然两人在钱唐市这个最终目标上没有疑问,但在为魔王效力的问题上,还是不一致的。
“怎么会……”熟读历史的东乡低声反驳,又加了一句,“武士道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但这片国土有着纯净的血脉,虽然我明白不能拯救所有人的道理,但徐图渐进,先进攻大陆东北部的半岛获取铀矿才行。”
虽然我不明白你们魔法系统,但我知道核弹能解决一切。
对于东乡傲然的话,茶茶没有反驳。
她在山路上站稳,又朝前走了两步做出拔刀的姿势,微微地露出杀气,腰前的头骨突然发出耀眼的橙光。
从上空聚拢下来的黑色法力束在一瞬间对接上了刀身。
沙的一声,木屐在水泥路的摩擦。
少女的手像风一般流动起来,伸出的指尖笼聚起杀意,白色的指尖指向右下方灯火通明的城镇。
茶茶的长发轻轻飘了一下,纤细的身体向前迈出一步。
只有浅浅的一步,已经收刀。
轰隆隆,裂缝从脚下开始。
巨石滚落、大地震颤。
在无风的夜晚,声音远远地回响了许久。
沦为废墟的城镇一片漆黑,际传来接连的惨叫。
“恶之花,这是阿斯莫赐给我的刀。”茶茶用冷漠的眼神刺来。
我一刀一个核弹,现在听谁的?
东乡知趣地略略低头。
“更何况你这样只是基于你的理想,”茶茶自顾自地朝前迈步,“人民不会这么想,他们从来都需要被统治,无论善恶,无论好与坏。”
痛苦是唯一的高贵,无论人世和地狱都不能把它侵蚀。
所以善良或者道义,这个错误我已经犯过一次了。
就算你向往的大陆彼岸,不也因为资源丰美而不断被四邻觊觎么?
东乡耸了耸肩失声道,“你服了我不必进攻半岛。”
没有一丝困惑,茶茶点了点头。
“长政大人,请恕我刚刚无礼!”
“无妨,我会满足你的愿望,不过五十岁以上的必须舍弃。”
接下来开始杀戮。
看着少女坚毅的眼神,东乡满意而敬畏地点了点头。至少他此刻明白这个国家和他自己到底缺了什么。
阿斯莫即将获得往世界的第一片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