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莳大概是被她的表情逗到了，捏了一下她腰间的痒肉，“发什么呆？”
“我们跨年一起去。”连千奈察觉到他情绪收敛，立刻表达诚心。
她的态度转变实在快得毫无过渡，傅清莳只觉得她这模样好笑，眼中坚冰稍解，叹息着道：“你啊。”
傅清莳的唇落在她的额头上，开始温柔而细密地亲wen，勾着她的腰，连千奈只能感觉到他蓄势待发的心跳。
她在傅清莳旁边总会莫名的娇气，此刻又觉得他刚才那么凶太委屈了，哼哼唧唧和他抱怨，“你为什么问我是不是要一直躲，我也想好好处理，但是不知道怎么办啊！”
连千奈没有和任何人提过这个话题，自己憋闷着想了这么长时间，此刻一开头就停不下来了。
“你当时怎么沟通的也不告诉我，我就知道所有人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我也不敢自己去找他们，太尴尬了！”
“我只是告诉他们，我是你男朋友，所有的事情都可以交给我处理，”傅清莳说着，连千奈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见她一脸不信的样子，他过来温柔地亲她：“你想做任何事都可以，我永远不会走的。”
本来说要去看展览，结果大半个下午都磨蹭在办公室了。
展览早就关门了，傅清莳说话的时候信誓旦旦表示再展一次，连千奈还以为真的可以任性而为，可事实上太阳一落就要进行花卉养护，哪怕他们想看也只能等到明天了。
连千奈倒也没有很失望，她每天都在薄教授的实验室和植物打交道，也知道越是珍贵的花卉就越不能马虎，否则就有可能这一年开过去，第二年甚至连好的种子都留不下来。
他们只能跳过展览，直接进行圣诞约会。
傅清莳对A市很熟悉，就算他不怎么玩，他的朋友们也毫不含糊，哪里的菜正宗，哪里的酒调的好，哪里更眩彩，他什么都知道。
就像今天，他又带她去了一家从没来过的餐馆。
原木的桌子，红绿裙子的服务生，圣诞的气氛异常浓厚，连菜都端上了一盘火鸡，连千奈看着只觉得莫名给人一种猪的幸福感。
她笑着和傅清莳说，他又弯起一边的嘴角，笑道：“你知道，为什么带你来这里？”
见连千奈抬起眸子看他，傅清莳接着说道，“你进来的时候看见门口橱柜里放的小熊吗，我第一次见到就觉得和你很像，要带你来，不过你自己感受到像猪，我也没有意见，反正都是圆滚滚的。”
A市比起南江要靠北，连千奈自从入冬就穿得很厚，见到傅清莳竟然在嘲讽自己，一时气结，不再理他。
餐厅的角落有外国女歌手在悠然地哼着曲调，现场只一台钢琴伴奏，前奏响起，连千奈就听着耳熟，不禁侧耳。
台上的爵士女伶声音低低的哼唱着，她下意识用手指尖点着拍子，然后忽然回神，这是……靳北野的曲子！
傅清莳看她在发呆，笑着问她：“怎么听到都记不清了吗？”
“是你让她唱的吗？”
傅清莳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琥珀色的眼眸在昏暗之中如此深邃，仿佛倾尽了百坛美酒的深潭，几乎可以醉人。眼中隐隐有火苗闪动，但是四周光线不明，看不真切。
他看着她，仿佛不经意的说：“奈奈，柏泠玦想要见你。”
“啊？”连千奈呆愣的看向他。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会是从傅清莳的嘴里得知。
“我希望你拥有真正的，不受牵挂的生活，不要犹豫了奈奈，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段经历，没有人会陷在过去走不出来。”
他都知道的，她所有退缩挣扎，他都在想办法帮她。
有轻风从窗户轻轻拂过，带着不知名的花香，正好掠过她的长发，傅清莳伸手帮她捋到后面。
“我去找她。”连千奈慢慢地说道。
哪怕所有人都可以放下，她唯独不能放下柏泠玦。
……
哪怕今天是圣诞节，第二天要上的课也不会因此减少，而且明天连千奈还是从上午到晚上的全满课。
吃完饭傅清莳就送她回去，车停在小区的地下车库里，傅清莳拨开她的头发，亲了亲她的嘴唇。
连千奈恹恹的，情绪不高，一方面是因为明天课太多，还有一方面是觉得这个圣诞节也过的太快了，他们好像就吃了一顿饭就结束了。
“都是你下午要和我吵。”她惯例把责任都赖给傅清莳。
“如果你买票的时候，多帮我买一张，我肯定不会说，”傅清莳神色温柔看着她，仍然摸着她头发：“奈奈会更坦然一点吗？”
她知道傅清莳是什么意思。
连千奈想她从前总是过分依赖系统，她畏惧系统所给出命运的结局，却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去怎么选择新的生活，于是一直糊里糊涂的，觉得自己是在改变命运，事实对她只是在逃避。
和现在一样的逃避。
傅清莳说着要永远抓住她，可却一直在帮她成长。
“如果不原谅怎么办？”她小声地问道。
“不是为了去要求别人，”他笑意盈盈看她：“是为了让自己安心。”
连千奈抿抿唇，“那如果我当时拒绝了你呢？”
“我比你有恒心。”他笑起来，琥珀色的眼睛弯弯。
连千奈一直觉得傅清莳的轮廓很好看，五官都是极漂亮，有着某种天然而精妙的平衡，线条干净清楚，这样清贵的骨相，简直是教科书范本。
她没法再和傅清莳狡辩，她本来也就是耍赖类比，事实上这根本就是完全不一样的情况。
现在时间刚到九点，连千奈不想那么早回去，现在连宁安也不管着她，完全就是任她放飞，她和傅清莳在圣诞节就坐在车后座，她慢腾腾和他顺着说过来所有发生的事情，其实他也基本都知道，只是没有全部连起来而已。
连千奈想自己都这么坦白了，傅清莳私底下背着自己做了什么，例如像靳北野演唱会之类的，也应该和她说一下，但他就是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