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千奈被傅清莳带着，顺着木质楼梯走上去，站在落地窗边就直接可以俯瞰整个城市，没有阳台，落地窗就等于大厦外墙。
她从来没有想过，在一座大厦的顶部竟然会有一个花园。
茉莉和月季间错交杂，苍绿的叶子映着窗外霓虹斑斓的灯光，仿佛花海一般开满了奶油色的单瓣花，正中间还摆设了一个小喷泉，上面雕着西方神话里展翅大笑的小天使。
“以后你可以把你的花都种在这里，”傅清莳的声音透着让人沉醉的磁性，“会喜欢吗？”
并没有得到回应，傅清莳注意到连千奈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喷泉的小天使上面，难得露出了些窘迫，“花园，不是都应该有喷泉的吗？”
“你准备了多久？”
连千奈问他，这看起来根本不可能是一两个月完成的事情，傅清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她的？
“去年，”傅清莳微垂的睫毛遮住了眼眸，“当时你和一个女生在一起合奏，我闻到了茉莉花的香味。”
“所以你喜欢茉莉是这个原因吗？”
连千奈觉得不可思议，傅清莳对于茉莉的执念一度让她觉得很奇怪，他仿佛是出于某种研究的态度，似乎想要从无数的茉莉中找出什么。
他要找的，竟然是她吗？
南江满园的茉莉，送她回去时说的茉莉香，还有那片研究目的怪异的试验田，都是因为她吗？
连千奈抬头看着如梦幻般的空中花园，“傅清莳，你闻见过茉莉真正的香味吗？”
傅清莳轻笑着，像是狩猎者般一点点走她的领地，他站在她面前说，“我告诉过你很多次，你还记得你怎么回答的吗？你让我好好养着，我记住了。”
他的嗅觉从七岁开始就断裂了，从此以后所有的气味于他而言都是不得不忍受的折磨，他仿佛每一天都生活在时刻想要窒息的沼泽，闻过茉莉独一无二的清香就舍不得放手了。
他找了无数的茉莉种在一起，甚至试图去用更深入的方法分解重组出同样的香味，可他做不到。
他给过她选择的机会了，是她自己愿意往前一步的。
从闻到茉莉香味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他想占有她，仿佛枯竭而亡的鱼，找到了水源就再也不想离开。
他要把沼泽装饰成最美妙的花园，他要让茉莉永远扎根于此，恶的因子在他每一次呼吸之间疯狂滋生，他是怯弱阴暗的窥视者，是卑劣的掠夺者，纵使白昼来临，纵使茉莉枯萎，他都绝不放手。
傅清莳凑近用鼻子在连千奈脸上细细地闻着，他的声音就在耳边。
“奈奈，我说过的，你是唯一的选择。”
……
傅清莳呢喃般的话语，是连千奈失去意识前，脑海中所留下最后的一点印象。
她本来只是在震惊傅清莳诡异的，种了那么多茉莉的原因，他竟然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早就认识她，可是下一秒她就感觉大脑疯狂的刺痛。
她好像在做梦，又好像在亲眼目睹着什么事情正在发生。